猛烈的炮火聲終于停息了下來。凱烏斯等人一直躲避在房屋的最里面,依舊警惕地通過牆壁洞察著外部的動靜。許久,刺耳的爆炸聲都沒有再次響起。
“戰斗…結束了嗎?”凱烏斯稍顯疑惑地注視著奧布賽安琪的臉龐問道。奧布賽安琪微微聳了聳肩膀,回答道︰“我想…應該還沒有。如果戰斗結束了的話,外面是不會這麼安靜的,況且…你父親他們也早就該回來了。”
“但我們現在卻听不到任何的聲音,這又該如何解釋呢?”布洛加姆緊皺著眉頭道,“或許現在…我們已經被敵人給包圍了,他們正等待著我們出去送死呢!”
“讓我用波導來查看一下。”雷爾迪歐快步走向房屋的正中央,隨即將右臂置于胸前,“賦予我…波導!”只見四根金色鏈條抖動了起來,一股淡藍色的光芒立刻便從雷爾迪歐的身體里釋放出來,隨即迅速地向四周擴散,最終將幾乎所有的一切都完全覆蓋。
波導如同一種意識一般向房屋的外部快速延伸,不久便來到了戰場之中。在這里,他發現拉姆斯率領的雷蒙族戰士竟然沒有發動攻擊。當然,所謂的敵軍也暫時放下了手中的w q 。看他們的表情,似乎是在聆听著什麼,而訴說者正是拉姆斯。雷爾迪歐越看越疑惑,絲毫沒有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至少他可以肯定,這並不是戰爭結束或是停戰時刻。戰斗,仍在繼續,只不過換了一種方式而已。
由于年久失修,拉姆斯手上的高音喇叭很快就沒有了聲音。然而這不並重要,現在已經沒有炮火聲可以阻礙他們之間聲源的傳遞了。拉姆斯用渾厚的嗓音盡力安撫著對面看不清楚數量的敵軍,希望能夠得到他們的理解。
而敵軍這邊也沒有說話,一直靜靜地聆听著拉姆斯的停戰宣言。見首領的話語起到了作用,戰士們這才終于相信了拉姆斯剛才所言不虛,敵軍或許真的是毫無戰意的鎮民。
“我們之間絲毫戰斗的理由啊!”拉姆斯繼續號召道,“他只是利用了你們內心中最脆弱的地方。然…我能夠理解,畢竟我的同胞們也在他的手上。但是我清楚一點,那就是…這場戰斗是完全改變不了現狀的!就算你們殺死了我們所有雷蒙人,教皇奧瑟利也不會釋放你們的親人。不僅如此,他還會一直利用你們的這個把柄,驅使你們做牛做馬!難道說…你們就甘願一輩子成為他的奴隸嗎?”
說到這里,濃霧之中終于有了一絲回音。“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去挑戰那個惡魔教皇嗎?這根本就毫無勝算啊,簡直就是自不量力!”
“這位兄弟,請你別這麼悲觀,事情絕對沒有你所想象得那麼絕望。只要你願意相信,希望總是會出現的。”拉姆斯面帶一絲微笑說道,雖然他知道對方無法看到他的臉,但他依然願意以笑容來面對一切。“我剛才也已經說過了,我們之間沒有戰斗的理由。因為除了種族不同以外,我們的立場是完全相同的!你們的親人被俘虜,我們的同伴被奴役,怎麼說…我們也應該要處于同一戰線,去共同面對泰拉格教會的惡行,懲戒信奉惡魔的教皇!”
“但如果因為我們的反抗而失去了自己的親人,這又該怎麼辦呢?”這次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拉姆斯頓了頓,隨即繼續道︰“對于這一點,我可以坦誠地告訴大家,任何人都無法預料到這樣的悲劇。或許我們能夠成功,或許我們會遭受失敗,但是要冒險…就必定存在著危險與風險!這是絕對無法避免的。難道你們認為…現在我們在這里進行著的毫無意義的戰斗就沒有危險和風險嗎?和我們一樣,你們也同樣會受到生命的威脅!然而,你們的犧牲,卻依舊無法換來親人的自由!
“相反,如果大家願意與我們一起,齊心協力反抗泰拉格教會,就會有很大可能歸還各位的自由!相比之下,與教皇奧瑟利對抗的風險,就沒有像剛才大家所想象得那麼恐怖了。因此,現在我想在這里問大家一句,是想要和我們這些無辜的雷蒙人繼續沒有意義的戰斗,還是願意與我們結為同盟,一起反抗惡魔教皇的教會?”
此時,戰場上出現在一片陰沉的死寂,而隨後便從對面傳來了稀稀疏疏的議論聲。這個時刻,也是拉姆斯與雷蒙戰士們最緊張的時刻。戰與不戰,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終于,第一個放棄戰斗的聲音高聲傳達了過來︰“我願意和你們一起!”那是一名少年的聲音。緊接著,幾個男人也紛紛表示了停戰的意願;再接下來,幾乎所有人都同時高呼了起來。重型w q 丟棄在地面上的“乒乓”聲,完全取代了之前響徹雲霄的炮火聲。雷爾迪歐一直在房屋內利用波導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切,隨即顯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他總算明白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一個陌生的身影闖入了戰斗的場地。在那個人影的身上,竟然散發著一種極為怪異的波動氣息,仿佛她是從另一個未知世界跨越而來的生物。
雷爾迪歐怔了一下,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她是誰?”
“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師父?”凱烏斯疑惑地問道。雷爾迪歐輕輕搖了搖頭,低聲回應道︰“有個陌生人突然闖入了戰場,雖然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正常人!因為她擁有著一種十分怪異的波動,而這種波動…是我從未見過的!”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凱烏斯似乎有些吃驚。由于好奇心的影響,他隨即便開啟了波導,與雷爾迪歐一起探查究竟。兩種生命力的意識觸踫到了一起,頓時迸發出一股較為強烈的沖擊,雷爾迪歐一步步緩慢引導著凱烏斯,最終將他的波導引入了戰場。而在那戰場的正中央,一位具有詭異紫紅色波動的女士就站立在那里。
而實際上,那位神秘的女士並沒有覺察到自己正處于一片戰場的中央。由于硝煙濃密的關系,她除了能夠听到一陣陣激昂的高呼聲之外,雙眼卻什麼也看不見。雖然她不斷地向四周探望,但最終似乎依然沒有找到前進的方向。
與此同時,數十名安插在鎮民之中的教會sh sh u們正悄悄地抽出在背後隱藏著的w i x ngw q ,一個個都面露猙獰狡詐之色。他們正等待著與雷蒙軍團匯合,而後趁機對他們展開出其不意的偷襲。然而,就在這時,情況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小的變化。濃密的霧氣居然主動飄散開來,宛如一張白色的巨幕正被緩緩升起一般。兩支軍隊的藏身處統統顯露了出來,雷蒙軍團與“敵軍”終于能夠初次見面。
看到了雷蒙族的戰士們,鎮民們瞬間被他們那一個個強健的身軀給折服了。幾名教會sh sh u顯然感到十分失落,本不該散去的特制濃霧怎麼可能隨風而去呢。正當他們疑惑之時,戰場中央的神秘女士自言自語地開口了。
“啊呀,找到了,找到了,應該就是從這條路走出去對吧!”說著,她便開始天真地哈哈大笑,似乎是在為自己剛剛找到了道路而高興。這時,她不經意地向地面望去,隨即便露出了極為不悅的神情。她撅著嘴巴,繼續諾無旁人地說道︰“這片土地還真是令人感到惡心啊,根本就沒有一點兒綠色嘛。真不知道這里的人們每天都在做些什麼,弄得環境如此糟糕!”說到這里,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于是她迅速將一只手臂伸入了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包裹中,在里面努力地翻找著什麼。終于,她掏出了一個裝滿瑩綠色液體的小水晶瓶,隨即彈掉橡膠制成的瓶蓋,並將其中的液體灑到了地面上。
剎那間,瑩綠色的液體宛如細胞一般迅速增殖擴散,沒過多久便覆蓋了尼哥爾的每一寸土地。同時,但凡被這種液體接觸到的土壤,都瞬間長出了一叢叢翠綠的青草,而在青草的其中,偶爾還能夠看見五彩繽紛的鮮花。
在場的所有人立刻都被眼前這番神奇的景象給驚住了,但更令他們吃驚的是面前的這位神秘女子。從這位女子目前的表情上來看,她似乎非常滿意自己所創造的杰作。正當大家仍沉浸在自己幻想之中的時刻,神秘女子已經收回了空空的小水晶瓶,重新邁動腳步,朝城鎮的另一邊走去。
隱藏在人群中的sh sh u們終于是忍無可忍了,他們突然就從鎮民隊伍中竄了出來,徑直地向那名神秘女子沖刺而去。拉姆斯幡然醒悟過來,希望上前阻止他們即將實施的惡行,但時間已經完全來不及了。可就在大家都以為那位女士就要慘遭毒手的時刻,幾名sh sh u不知為何,突然紛紛倒地,僅僅是抽搐了幾下,隨後便再也不動彈了。而後,神秘女子悠閑地回過頭去,輕蔑地望了望教會sh sh u們的尸體,高挑著眉毛低語了一句︰“真是些愚蠢的家伙,竟敢與自然相互對抗!”
拉姆斯吃驚地凝望著那名女士,隨即迅速地追了上去,來到了她的面前。“這位女士,請等一下。敢問您是…”
不等拉姆斯說完,神秘女子便微微一笑,同時急促地回答道︰“我叫珍妮,是一名四處旅行的流浪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