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者們圍繞在路易士的旁邊,對他進行著安撫的勸說。然而,他的雙眼一直緊盯著地面,既不答話也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一般,神情呆滯而落魄。看著哥哥的這種狀態,維瑞爾拉的心里是越發焦躁不安。
突然,他上前一步,抓住了路易士的胳膊,強迫他面向自己。雖然極不情願,但路易士最終還是稍微轉向了自己的弟弟。他用自己無神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維瑞爾拉的臉龐,似乎與他已經分別了許久。
見哥哥有了一絲反應,維瑞爾拉的心情得到了些許的安慰,也稍微放松了下來。他露出淡淡的微笑,溫和地說道︰“哥哥,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們需要你啊。作為龍騎士之首,你可是我們的核心啊,如果你自己都不振作起來的話,那麼其他的龍騎士又該怎麼辦呢?我們現在的狀況可謂是越來越差,如果再不奮起反抗的話,神帝那混蛋一定會將我們精靈族的所有人都消滅的!”
路易士依舊保持著原有的目光,沒有什麼很大的反應。他沉默了一會,再次微微地低下了頭,盯著腳下那已經布滿塵土,變得骯髒不堪的木質地板。
“哎呀,哥哥!”維瑞爾拉又著急起來,他使勁地晃了晃路易士,希望能從他的口中听到哪怕只有一聲咳嗽聲。然而路易士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昏暗的小房間里又一次陷入了一片沉悶的死寂。
“看來這個家伙真的是無可救藥了!”佐克毫不留情地說道,“因為失去了愛龍而一蹶不振,這種心理素質極低的家伙怎麼有資格成為龍騎士之首呢?我們真是看錯他了。”
“喂!佐克,別這樣說。”凱烏斯趕忙制止道,“你這樣說的話會傷害到路易士先生的。”
“事實上他已經被傷害得不輕了,不是嗎?”佐克依舊用指責的口氣說道,“我想我的話語對他的刺激應該並不是很大吧,畢竟他也已經不大會說話了,也沒有把我們的話當作一回事。我這樣說又有什麼關系呢?”
“凱烏斯,雖說佐克的語氣的確是有點過了,不過我認為他是對的。”萊恩插嘴道,“我們都曾經歷過類似的事件,也都失去了自己非常重要的人,然而,我們也並沒有因此而一蹶不振不是嗎?我想關于這一點,你應該是很清楚的。”
“可是…”凱烏斯想要辯解什麼,卻在這時听到了一個意外的雄厚聲音。“沒用的,我們打不贏的!”
這個聲音無疑驚動了在場的所有人,他們不約而同地向中心看去,與他們猜想的一樣,這是路易士第二次開口說話。維瑞爾拉最為激動,雖然他們是親兄弟,卻在浩劫之後便再沒有听到過哥哥的聲音。而現在,他終于又重新感受到了哥哥那濃厚的嗓音,他很喜歡那聲音。
“哥哥!”維瑞爾拉興奮地大喊起來,但很快他又有所消沉下來,“吶,哥哥,別說這麼喪氣的話啊。有了這些勇士們的幫助,並且在你的領導下,憑借我們這些龍騎士的力量,我相信我們是一定可以打倒入侵者的!”
路易士冷笑了一聲,聲音逐漸變得低沉起來,“弟弟,這是不可能的,我們打不過他們,滅亡將是我們注定的命運。況且,現在的我…就像這位小哥說的一樣,已經沒有資格再繼續擔任龍騎士之首了,我沒有能力…”
“不!不是這樣的!”維瑞爾拉反駁道,“其實他並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想讓你振作起來。哥哥,你不是一向為了精靈族,甚至可以奉獻出自己的生命的嗎?現在,精靈族正在走向衰落,最終走向滅亡,難道你就心甘情願地看著一直以來相信著我們的人民們遭受痛苦嗎?難道你就願意像現在一樣坐以待斃,听候那個混蛋神帝的發落嗎?”
“但是…弟弟,我沒有辦法啊!”路易士的語氣稍微又提高了些,“我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搭檔龍,作戰實力已大不如從前。況且,只要有伊爾蒂蘭查那個變節者存在,縱使有再多的龍騎士也絕不是她的對手,僅僅只會增加徒勞無謂的犧牲者而已。”
路易士的話語,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他們不知道接下來又該如何繼續安慰路易士,如何能夠讓這位悲傷的龍騎士重拾信心。雖說凱烏斯等人並不了解目前的敵人,但是從精靈們的口中所述可以看出,路易士說的都是事實。作為一名龍騎士,他沒有必要夸大事實。
“弟弟,我相信你還記得那一幕,對吧?”路易士繼續道,“當我倒在地上的時候,我看到的是龍騎士們的慘狀。大家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任憑入侵者實施宰割。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明白了,我們不是對手,我們無法與他們抗衡,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力氣,伊爾蒂蘭查甚至都不需要使出全力就可以將我們輕松擊敗,而至于那個神帝,就更不用說了。我看透了這局勢,我們贏不了的。”
“那難道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什麼也不做嗎?”維瑞爾拉吼了起來,“也許我們確實不是他們的對手,甚至還沒出手就有可能已經被他們給干掉了,但是…至少我們努力過了,至少我們反抗過了。如果說橫豎都是死的話,那麼我們寧願是在與敵人的戰斗中死去,也絕不願意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死就要死的光榮,哪怕是只能給敵人帶來一點點的不痛快也好!這些,難道不是你曾經教會我的嗎,哥哥?而現在的你,為什麼變得如此落魄,如此膽小呢?”
听到維瑞爾拉這樣說,路易士的心中有了些許的動搖。他皺起了眉頭,沉默了下來。他的嘴唇在微微地顫抖著,低聲地念叨著︰“贏不了的…贏不了的…贏不了的…”
“會贏的!”凱烏斯突然站起來說道,“我們一定會贏的,請相信你的弟弟,相信你的同伴,相信我們。但最重要的還是,走出你的陰影,相信你自己!既然你是龍騎士之首,那麼你就必須負起責任,無論最後成功與否,你都必須振作起來。根據你們剛才所言,以及眾精靈們對你們的反應,我們相信,他們都是相信你們並且依靠著你們的,如果你自己消沉的話,那麼所有的精靈都會變得消沉起來。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那才將是真正的失敗!”
“總而言之,我們對你的勸導就到此為止了,該說的與不該說的我們都已經說了,到底是奮起反抗還是坐以待斃,接下來…就由您自己來決定吧!”佐克說著,便緩緩地轉過身去準備離開,他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又停了下來,“還有一件事情,請原諒我剛才對您的無禮,我並非惡意,只是單純地希望您能夠有所振作,能夠重新出關帶領著龍騎士們反擊入侵者。我這個家伙不太會說話,但我想要表達的意義僅此而已,還希望您能夠諒解!”
“請慎重考慮一下吧。”凱烏斯微微一頷首,也隨著佐克之後走了出去。緊接著,雷爾迪歐也站了起來,他輕輕拍了拍路易士的肩膀,低聲說道︰“您別有太大的壓力了,我只是想說,在您做出最終的選擇前,請先仔細傾听您內心的真實想法,別去違背它!但是無論如何,我們都一定會抗擊入侵者的,不成功,便成仁!那麼…接下來,就請你好好陪陪路易士先生吧,維瑞爾拉先生。”
“是,我明白了,真的非常感謝各位!”維瑞爾拉迅速起身,將連接者們逐一送出了漆黑的小屋,隨即便又回到了路易士的身邊,安撫著哥哥的背脊坐了下來。
在回待客大廳的路上,一開始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直到露比亞打破了寂靜。“你們說…那個路易士先生到底會怎樣選擇呢?我們似乎已經說通他了,只是他自己還不願意承認罷了。”
“誰知道呢?”雷爾迪歐聳了聳肩,“怎麼選擇都是他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代替他或強迫他。我還是那句話,千萬不要把我們的思想強加在別人身上,這樣會很痛苦的。”
“對了,師父,現在就只有我們在,我想您差不多已經可以將您的猜測說出來了吧?那位神帝大人的身份!以及我們的勝算!”
“什麼?您已經知道了嗎?”萊恩驚訝道。
雷爾迪歐點了點頭,回答道︰“雖然只是猜測,但我估計**不離十。我剛才之所以沒有承認是因為,我擔心精靈們會對我們失去信任,畢竟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誤的話,這個家伙可是我曾經的好友!在他離開我們所在的國家以後,我就听說他似乎是在尋找某個島嶼,而這個島嶼就是杰洛西島!因此,結合了精靈們剛才對他的描述,我基本上敢肯定,這位神帝大人就是他!他名為路基潘迪,是現任三大勢力中天罪七王者之一,嫉妒的代表者!由于他行蹤詭異,神秘莫測,就是聯合軍對他的真實身份也知之甚少。然而,他卻有著一個高層勢力都十分清楚的稱號——路基神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