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裕東大廈,頂層露台。
五百米的高度,讓整個裕東盡收眼底,繁華的城市,在各色的燈光之中盡情地燃燒,遠處的天際線燈光氤氳成模糊的光團。
李兮娘長披肩,身穿黑色的機車夾克,蹬著一雙黑色高幫皮靴銀色,隨處可見的鉚釘,反射著淡淡的光芒。
她的臉上,雖然染了一些風塵之色,但依然年輕,依然動人,依然艷若桃花。皮膚依然白皙水嫩,胸脯依舊飽滿。
一雙藍盈盈的碧潭一般的眸子,帶著好奇,滴溜溜地在景天身上逡巡,揶揄道︰“我還以為林絮兒去世之後,你這只傷心欲絕的大s l ng,會找個角落,靜靜地舔自己的傷口呢,沒想到這麼快,你就找到新的獵物了?”
景天淡淡一笑︰“原來我在你眼中,一直是只大s l ng?”
“不然呢?”
“大s l ng就大s l ng吧。”
景天很明白,試圖跟一個帶著情緒的女人爭辯,純粹是自討沒趣。
只不過,他不太願意听到她用“獵物”這個詞語去形容許靜瑩,這對她有些不公平。
“李兮娘,我必須提醒你一句,許靜瑩不是我的獵物,對于我來說,這個世界上,也從來沒有什麼獵物。”
景天喜歡m i n ,愛m i n ,卻絕對不是那種隨意玩弄m i n 的人。他知道那種類型的m i n ,玩得起,可以逢場作戲。
也知道,哪樣的女人,不能隨意踫。
比如說李兮娘。
像她這樣的女人,表面上看上去豪爽、開放、不拘小節,實際上卻很痴情。
這樣的女人,除非你是做好一生一世陪伴在她身邊的打算,不然還是不要輕易開始。
李兮娘一直都認為自己是一個樂觀的女人。她的生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開心。她再一次恢復嘻嘻哈哈的樣子,道︰“喲,瞧你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哈哈哈……我想問你,你認識那個女人,才幾天時間啊,就這麼急著維護她了。林絮兒呢?你把她放在哪里?你是不是早就已經將她忘得一干二淨了?”
“林絮兒在我這里。”景天指了指自己的心。
李兮娘似乎意識到自己踫到了他的雷區,笑盈盈地走過來,略帶歉意地,輕輕拍了拍景天的肩膀︰“小伙子,振作一點,人死不能復生,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再說了,天涯何處無芳草是吧……”
景天瞪了她一眼。
李兮娘吐了吐舌頭,自嘲道︰“媽呀,不小心又說錯話了。”
戲弄人,取笑人,她是專家,但安慰人這件事,她卻一點都不在行。
她只好暫時不說話了。
一段沉默之後,景天不急不慢地說道︰“李兮娘,你不必用這種方式去打探我和許靜瑩之間的關系。我現在就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和許靜瑩是萍水相逢,她遇到了一些難題,需要我的幫忙。更重要的是,她支付了我一筆不菲的酬勞,我們之間是純粹的金錢關系。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哈哈哈,景天,你真是讓我笑掉大牙。幫忙?本姑娘我也遇到了很多難題,也需要你幫忙。純粹的金錢的關系?我也可以支付你酬勞呀。怎麼樣,見義勇為助人為樂的大俠,我們也來談筆交易,有沒有興趣呀?”
“我看你就是在沒事找事。今晚找我有什麼事,快點說吧,我很忙!”
“別這麼凶嗎,人家好怕怕哦!景天,我問你哦,你晚上忙什麼呀?是不是要忙著回去陪你的那個什麼m i n 總裁啊?”
“李兮娘!你再東拉西扯,我就真走啦。”
景天說完,佯裝轉身要走。
“景天你站住!”
景天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站住腳步。
“其實吧,我今天找你,也是跟你的m i n 總裁有關,我這有一個事關你和她的人身安全的重要情報,不知道大俠你有沒有興趣知道呢?”
“不妨說說看。”
李兮娘獻寶似的,將自己無意之中偷听到的蔣仁金和金鳳凰的密謀告訴了景天。
景天心里淡淡一笑,原來是這件事。
他早些時候,已經悄悄在蔣仁金的那棟豪宅里安裝了qi t ng器,兩個小時之前,已經ji n t ng到他們的密談,並且已經想好應對的措施。
不過,看著李兮娘那副得意的樣子,就像一個小孩子將某件秘密告訴了大人,希望大人獎賞她一顆糖果,他實在不忍心拆穿這件事,于是干脆假裝自己根本就不曾知道這個事情。
他裝出很驚訝的神色,充滿感激地對李兮娘說道︰“這個蔣仁金居然如此陰險卑鄙,幸虧李姑娘及時告訴我,不然到時候還真是夠麻煩的。”
李兮娘露出很是得意和無比滿意的笑容。
能為景天做點什麼,讓自己在這個自己在乎的男r n mi n前有所價值,能讓他開心,是她最引以為傲的事情。
“說吧,你打算怎麼獎勵我?”
李兮娘在邀功請賞。
“以身相許?”
“好啊,我現在就去開房!”
“那你洗干淨,慢慢等著哈,等我心情好的時候,就去找你!”
李兮娘听出了景天是在開她的玩笑,小嘴一噘,飄身而起,像一只蝴蝶一般,輕輕地落在大樓平台的邊緣。
似乎經過一夜風吹雨打,原本開得熱鬧而熾烈的花,瞬間變得沉默而清冷。
李兮娘站在露台邊緣,背對著景天,俯視著這個繁華的都市。
也是在這樣的初夏時節,她第一次遇見這個男人,從此淪陷在他略帶痞氣的笑容和憂郁深沉的眼波之中,無法自拔。她無數次感謝上天,讓她今生今世有機會可以遇見他,但是,她也無數次埋怨上天,為什麼不給她留在他身邊的機會?
“你真的一點都不愛我嗎?”
她突然回過頭,用充滿詢問的大眼楮,望著景天。
城市夜晚的風,輕輕地吹拂著她的長,將那股奇異的香氣,送進景天的身邊。
景天抱著胳膊,望著她,沉默不語,只是微笑。
她嘴角綻開一抹淒涼的笑容︰“景天,既然你不愛我,我也沒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只好去死了!”
說完,她張開雙臂,縱身一躍,以一種俯沖的姿態,跌下了腳下的萬丈深淵之中。
她居然從裕東第一高樓一百五十層的樓頂一躍而下。
若是一般的男人,此刻一定會驚慌失措,但景天畢竟不是一般人。他依然不動聲色地站在那里,臉上依然掛著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就像什麼事都不曾生一樣。
過了一會,他不緊不慢地走到露台邊緣,俯身向下望去。
他太了解這個女人了。
他很清楚,像李兮娘這樣的女人,玩都沒玩夠,怎麼會舍得去死?
循著李兮娘跌落的軌跡,景天的看到墨色的夜空之中,突然盛開一朵白色的蒲公英。李兮娘的身上,原本就已經準備好一個w i x ng降落傘。
隨即,一根攀爬繩索被她射到相鄰的樓上,鋼絲繩悠悠一蕩,李兮娘就像一只靈巧的燕子,蕩到了那座樓頂之上。
景天根本不需要為她擔心。
對于這個習慣單槍匹馬偷遍全世界的女人來說,夜色之中的這座城市,簡直就是一個巨型的游樂場。
準確地說,這個世界上每一座夜晚的城市,都是她的游樂場。
隔著幾十米的距離,景天似乎還能看清凝結在她嘴角的那抹微笑,那是一種惡作劇得逞之後的滿足感,調皮,潑辣,略帶調侃與嘲諷……
一年不見,她的樣子變得更美了,身材變得更好了,但是性格沒有半點變化。景天有些無語的搖搖頭,快三十歲的女人了,怎麼總是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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