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荔只是一個縣級市,城區面積不大,人口也不過幾十萬,主干道還算寬敞,但到了城區的街道之後,不僅街道狹窄,路邊一些騎電動車和摩托車就漸漸多了起來,為了顧及他們的安全,景天只得將車降低到o碼。
兩輛suV雖然被甩了很大一段距離,漸漸消失在後視鏡里。
但讓景天出乎意料的是,城區的各個街角,不斷有摩托車加入圍追堵截這輛出租車的陣營之中。
景天覺得自己似乎是陷進一張看不見的大網里。
那輛開得最快的一輛摩托車“突突突”地躥到出租車左邊,戴著頭盔的打手,用k n d o指著景天,嘴里罵罵咧咧。
景天猛然往左打了個方向,車頭一偏,重重地蹭向摩托車。
後視鏡里,那輛摩托車和打手在地上不停地翻滾。
後面緊跟而來的一輛摩托車,毫無防備,剎車不及,撞到橫在路中間的摩托車,人仰馬翻。
幾分鐘之後,又有兩輛摩托車跟了上來,他們似乎吸取了之前那輛摩托車的教訓,緊緊跟在出租車後面,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看上去,他們似乎是想伺機用手中的鋼管,敲碎出租車的後擋風玻璃。
景天看了看後視鏡,叮囑兩位m i n “抓緊了”,突然一腳剎車。
只听見“砰”的一聲巨響,兩輛摩托車先後從出租車頂上飛了過去。
這輛簡陋的出租車,到了景天手里,簡直成了一輛皮糙肉厚,堅挺無比的坦克。一路上左沖右撞,二十分鐘之後,這些像“嗡嗡嗡”的蒼蠅一般煩人的摩托車,終于被景天悉數解決。
正當周小琴長舒一口氣,又在喋喋不休抱怨景天開車太隨性,景天看見後視鏡里,那兩輛suV再次出現了。
黑夜之中,兩輛suV橫沖直撞,所過之處,路邊尖叫聲和撞擊聲如同潮水一般,一些路人躲避不及,紛紛連人帶車都被撞飛了。
讓景天沒想到的是,他看到一輛suV副駕駛的大漢手里居然攥著一把sh u qi ng,正在瞄準出租車。
“我去!”
景天之前以為只是被人盯梢,沒想到這幫家伙居然是幫亡命之徒。
下一個路口,景天向左急轉彎,穿過一條小巷,駛上外環。
兩輛suV不依不饒地追上來。
身後傳來一陣子彈劃破空氣的尖銳的嘯聲。
“小琴,危險。”
景天話音未落,右邊的後視鏡啪的一聲,碎成玻璃渣,再接著,周小琴出“啊”一聲痛苦的大叫。
許靜瑩關切地問︰“小琴你怎麼啦?”
景天︰“她中彈了。”
許靜瑩︰“傷口在哪里?情況嚴重嗎?”
周小琴收回搭在車窗上的右胳膊,歪倒在座椅里,睜著驚恐的大眼楮,哀傷地問道︰“嗚嗚,我是不是要死了?”
景天淡淡一笑︰“沒事,只是手臂中槍了。”
周小琴︰“可是人家好疼啊,流了好多血哦,嗚嗚嗚……”
景天︰“沒事,忍忍就好了。”
出租車駛上一段高架,景天變了個道,然後猝不及防一個急剎車,等到那輛suV與自己並行的時候,加足油門,向左猛打方向,一個干脆利落的甩尾,直接將那輛車撞下高架橋。
離開高架橋,是一段平路,沒有隔離帶,中間只有一條hu ng s 實線。
另外一輛suV漸漸逼近。
景天一邊與這輛suV糾纏,一邊觀察著左側的逆向車道的車輛情況。
趁著對面一輛裝滿石子的渣土車駛來,景天突然往左猛打方向。渣土車的喇叭像鞭炮一般狂響起來,可是仍然還是沒能阻止那輛suV直接迎頭撞了上去……
晚上十點,青荔市最為僻靜的西街。
景天停下車,將周小琴抱到後座,然後撕下自己襯衫的衣袖,幫周小琴做了簡單包扎,暫時止住血。
景天︰“今晚委屈你們了,我們就在這里休息吧。”
許靜瑩︰“為什麼不直接將小琴送到醫院?還有,我們為什麼不住賓館?”
景天︰“稍後再跟你解釋。”
三r n mi n前是一間兩層小樓,圍著一個院子,大門右側的牆壁上裝了一個燈箱,寫著家庭旅館幾個字,似乎電壓不太穩定,幾個字不停地閃爍。
院子里的一只中華田園犬見到生人,從牆角爬起來,咧開嘴,狂吠不止。
周小琴雖然疼得厲害,但看到這樣一家簡陋的旅館,還是出了十分夸張的抗議聲,厲聲質問他。
“景天,你居然讓靜瑩姐住這種地方?”
“m i n ,非常時期,你們就稍微將就一點,不要再挑三揀四了好麼?眼下的情形,安全第一,舒適第二。再說了,這種地方怎麼了?”
“哼!唉喲……好疼!”
“你就省點力氣吧!”
許靜瑩仰起臉,望了望面前這座黑 的小院子,如黛的秀眉微微擰著。這里的環境,她實在是不敢恭維。從小到大,她也沒有住過這樣的地方。
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麼。
一位身穿綠色軍大衣的老頭子听到聲響,佝僂著身子,穿過院子,走過來,一臉諂媚地笑著問道︰“幾位是要住宿嗎?”
景天問老頭︰“你們還有幾間空房?”
“不好意思,今天客人太多,只剩下一間房了。”
“好的,帶我們過去吧。”
周小琴再次不滿的抗議︰“喂喂喂,景天,你這個混蛋,一間房我們三個人怎麼住啊?”
“當然是擠擠了。三個人住在一起,晚上還可以玩點新鮮有趣的事情……”
“我呸!臭li m ng!”
周小琴站在原地怎麼也不肯動。
景天笑了笑,趁她不注意,直接將周小琴抱在懷里,跟著老頭,穿過院子,上了二樓。
“啊……景天,你這個混蛋,快放我下來……”
周小琴在景天的懷里又踢又捶,一刻也不停歇,像只剛剛丟進油鍋的小龍蝦。
許靜瑩站在原地,猶豫片刻,快步跟了上去。
晚上十點半,青荔市,大英豪夜總會。
o包廂,燈火昏暗。
轉角酒紅色的真皮沙里,坐著五名男子,以及九名化著濃妝穿著清涼的年輕女郎。
最中間那位,留著平頭,蓄著兩撇小胡子,身穿一件花襯衫,脖子上戴著一條粗金項鏈,下巴有點尖,整個面部最明顯的標識,還是眼角那個暗紅色的傷疤。
他用一種很愜意的姿勢靠在柔軟的沙里,兩只腳交叉著,搭在茶幾上,他端著一杯紅酒。
他的右邊,坐著一個穿著抹胸裙的年輕女郎,正吃吃笑著,低著頭慢慢剝著一顆白嫩柔軟的荔枝。
另外四個男子,都是左擁右抱,一人兩個女郎,各種親熱和黏糊。女郎們的鶯鶯燕燕的浪笑聲,挑逗著男人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
身材敦實的老方,推開身邊的女郎,端起面前的紅酒,對中間那位花襯衫說︰“來,大東哥,咱兄弟走一個!”
當年一起混世的兄弟,到了不惑之年,人生基本上已經成型,成功還是碌碌無為,已經可以一目了然。
這幾個人之中,當屬大東混得最好。這幫昔日的兄弟,自然也是以他馬是瞻。
雖然這些年大東都在忙于生意,跟這幫昔日的“好友”疏于聯系,但今夜聚在一起,他依舊還是給足他們面子。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他有求于他們。有些事,現在的他,不太適合直接出面。
大東微笑著舉起酒杯。
喝完之後,老方有些意猶未盡地感嘆道︰“咱哥幾個已經很多年沒這樣聚在一起啦,想當年,我們叱 江湖的那些日子,那才叫風光呢。”
其他幾位男子紛紛附和著老方,你一言,我一語,共同追憶彼此往昔的“輝煌歲月”。
大東清了清嗓子,正想說點什麼,一個身穿黑西裝帶著黑色墨鏡留著長頭的瘦子,急匆匆地跑進包廂。
“東哥,追蹤器被他們扔在青荔外環農田里。我們兩輛豐田suV也在那里被毀掉了,死了三個兄弟,傷了兩個,還有一個失蹤了。”
喧囂的包廂里瞬間安靜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