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知了∼吾知了∼”蟬噪。
仰望城門,隱約還能看到“逢來”字跡。城頭一角已經崩塌,古臭撲面而來。
城門口,左側是幕兵的攤子,冷冷清清,右側是出入登記的關卡,排著長隊。
太陽底下,汗水也迅速被蒸發,恨不能學邊上的黃狗吐著舌頭。
“填表。”排隊到關卡前,辦事人員就甩來兩張表格。
少爺書童以及女僕都躲在陰涼下,事情都推給執事來辦。
填完表格去邊上拍個照,等入境許可證做出來,就能進去了。
“訪友?”軍官看了看申請表格,問了一句,“有熟人嗎?”
“潘多拉家族與我家有通家之誼。將軍認識嗎?”災星即使熱也不會讓人看到他流汗的樣子,說話的時候只管修理著自己的指甲,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沒听說過,應該只是個小商人家庭吧。”軍官臉面上是在套近乎,骨子里顯露的卻是不屑。跟災星天南地北聊了很久。
“梵多海姆家,來領證。”關卡那邊在喊了。
“你們的損失只要抓到嫌犯就能彌補回來,先在朋友家好好玩幾天,等消息吧。”見套不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軍官打了個哈哈就走了。
入城。
首先入眼的是左手邊的大湖,向左的環湖路不知通向何處。楊柳垂岸,風吹來,帶來一絲涼意。
正中的大路也筆直得看不到盡頭。石板鋪的局面已被雨水侵蝕地沒有形狀了。幾株綠色在磚縫間頑強地宣示著存在。沿街一排兩層高的房屋,都是土木結構,第一家的牆頭上掛了面杏黃酒字旗。
災星果斷躲入陰涼中,拍著桌子叫人出來招呼,“店家,快點來幾碗酸梅湯,快點。”
“客官,小店是酒店,沒有酸梅湯賣,要不冰幾壺桂花釀來?”跑堂的是小二裝束,陪著笑臉,眉頭有些抽抽。
“我就想喝酸梅湯,沒酸梅湯開什麼店啊,走,換一家看看。”災星抬腳走人。
無量壽佛,大熱天的一定要保持平靜,不然嘴角會抽經的。
第二家酒店。
“酸梅湯?有有,請稍等。”做招呼的是一朵花,女人三十一朵花,腦子也活絡,先把人迎入坐,然後朝廚房吼,“憨大!楊梅燒酒先不做了,等我來。”
竹龍又替水龍船,
斗巧爭奇色色鮮,
笑煞城東王老爺,
听人齊唱落離蓮。
兩人穿著百衲衣,手持紙扎的白蓮花,唱著歌經過。一朵花追了上去,塞了幾個錢有拜了幾拜才回來。
“老板娘,生意不錯嘛!”一中年男子梳著長長的麻花辮,前額剃得很光,托著個鳥籠子,踱進了店里。
“哎喲,這不是王老爺嗎?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快,里面坐。”一朵花逢迎著。
“不忙。”男子一擺手道,“切兩斤牛肉來,再弄一壺好酒,家里來客人了。”
“牛肉,酒。”一朵花利索地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遞的時候有些猶豫。
“老樣子,記賬。”男子自己接過了酒,一步一搖地溜達走了。
“呸!”人走遠了,一朵花才敢表達自己的意見。
剛才唱著曲路過的兩人又急跑著來,往另一邊逃去,後面追著幾個巡捕樣的人。
“作孽喲,還讓不讓人活了。”一朵花跺了下腳,卻也只能無奈。還不到拼命的時刻,那就只能忍著。
喝完酸梅湯,帳已經有人結了,一名老管家帶著幾名僕人正在門口恭候,他們衣服上的家紋是蛇發女妖的頭像。
潘多拉家族,小蠍子埋在鹵蛋國的一枚釘子,在做生意賺錢的同時,又給予帝國底層人民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