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月,晴半月,雨半月。老天哭得跟對岸的人家一樣,不肯停歇。
吃早點時都在議論。
“听說了嘛,人家不肯拆遷,就被斷了電,晚上賊偷sh ng m n,把人家珍藏的古畫給摸走了,一口氣沒上來,走了。”
“朝廷要不是要拆房子,人家估計也不會出這種事。”
“估計老天也覺得人家冤,瞧這雨下的。听說呀,這母親河又決堤了,淹了好幾里地。”
“難怪最近老看到人在討飯,糧價也在漲。”
“這雨再不停,沒衣服換不說,搞不好這里也得淹,沒見那河也快滿出來了麼。”
“朝廷不是一直說治河麼,都治哪里去了,就知道拆人家房子,也不怕人造反。”
“噓,噓,莫談國事,莫談國事。”
咬一口就湯水四溢的小籠包被一掰為二,東方家的小孩把肉吃了,包子皮就扔了。一小乞丐見了剛要去撿,東方老頭那蒼老的手就搶先了一步,摘去沾了灰的地方,慢條斯理地咬一口,咀嚼。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平時怎麼教你的,還有不知道多少人連飯都吃不上呢,浪費糧食那是造孽。”老頭感嘆。
“食不言,寢不語,您教的。”小孩委屈,回了句。
老頭噎住了。
小乞丐咽著口水看著人吃,卻還不會開口行乞。衣服雖髒,卻還不太破。問句你家大人呢,雨又下得停不住了。
“別哭了,這個拿去,買點吃的吧。”老頭摸出幾個錢塞給小乞丐。回頭繼續教育小東方,“記住,要飯的給錢,要錢的給飯。”
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是災星一把奪下錢砸回老頭臉上。指著遠處一個凳子鉤了鉤手指,對小乞丐道,“幫我搬個凳子來,我請你吃飯。有手有腳有力氣,那就不要靠別人施舍。”
老頭又噎住了。
小乞丐吃了兩籠小包子,餓的不輕。
“店里缺個打雜的,包吃住,沒有工錢,願意的就點個頭。”災星看不得自己經歷過的遭遇,準備伸下手,看人能不能抓住。
點頭。是個乖巧的。
回店讓災星洗刷了一遍。男生,女相。棕發,碧眼,黃皮膚,多血統優勢。
“一定要穿這身嗎?”穿上女僕裝,亮眼。
“這是種修行,目的是減少世俗對心理的影響,是入無量宮的必修課。考慮過了嗎?要不要加入?”災星游說了一個晚上,想要發展自己的下線。
“管飯嗎?”餓過肚子的人首先考慮的問題。
“無量宮從不濟窮,只教授一些本事。吃不吃得上飯,要看你自己了。”災星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讓人覺得畫面不協調,仿佛兩小孩在過家家一般。
“師,師祖?”最終還是被忽悠了的小孩眼珠都瞪圓了。
“入了無量宮,原來的名字就不能用了,師父給重新起一個吧。”終于收到徒弟的無量摘星,身後仿佛有根尾巴在搖啊搖。
星星都摘了,那就摘月吧。
有新人就是好,馬桶干淨了,地板也干淨了,也終于不用最後一個吃完飯的來洗碗了。趴沙發上看書的時候還有人給捶背拿肩。
嗯,那條子又來了,這次又多兩個小孩被要求去上學,還要交好多學費。還要求了一個紅包,這樣才能做實了**上28這個數字。
“老板,收人不?”
陸續有遭了災的來尋求生路,卻嫌條件差,要去別的地方看看,也有的就直接放下臉面,開始乞討起來,等著別人可憐。
對面的人家也結束了葬禮,送葬的人分了分遺產,大家該干啥去干啥去,飯後多了筆談資。
房子還在拆,雨,還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