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魏子佩回應,李華夏就像一條游魚一樣鑽進了示威的人群。
他東聊聊、西問問,沒用多長時間就見到了這伙人的頭目。
那是一個穿著淺色綢衣的胖子,他的體型跟北極熊沒什麼區別,走起路來臉上的肥肉就像水波一樣抖來抖去。
看到李華夏一身星際移民局的制服,胖子把他當成了警方的高級官員,拉住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了起來。
听了兩三分鐘,李華夏就搞清了事情的始末。
胖子名叫紀勝,是嶺南能源的老板,他的工廠是專門生產太空船的固態能量塊。
就在前天,他能量庫里一枚價值千萬的【水星】級能量塊神秘消失了。
警方出動警力,查了三天都沒個結果。所以胖子就帶來人來示威了。
這時,小七也跟了上來。看到他,紀勝一臉惶恐地說︰
“七爺好,七爺好!是什麼事情驚動了您的大駕,您有什麼吩咐盡管講就是了……”
小七掃了一眼示威的人群,有些不悅的說︰
“你看看你這搞得像什麼話!烏煙瘴氣!
“你的事情我也知道,警務司有說過不管你們麼?什麼叫瀘川警局不作為?現在巡警還守在你的庫房里吧?
“說話做事要講良心,你這是干什麼,逼警務司麼?
“要是真的警方不作為,你去找義父,他也會給你們想辦法!趕緊把人都給我弄回去,別在這丟人!”
小七毫不客氣的把紀勝罵了一頓,听了小七的話,他腦門星星點點的汗水浮現。
他連忙說︰“七爺別生氣,別生氣!要是交不了貨,公司這些兄弟的飯碗恐怕也保不住啊!”
听了這話,小七眉毛一豎,眼中閃過了一抹怒氣︰
“哼!少來這套!別以為我不知道,保險公司那邊已經給你賠了錢!
“你們這些商人,眼里只有利益,義父罵過你多少次了,永遠不長記性!
“做事情眼光放長遠一點,相信政府、相信自治領,自治領什麼時候讓自己人吃過虧?!趕緊給我滾蛋!”
胖子見他真的怒了,連忙點頭。說︰
“七爺教訓的是,七爺教訓的是……我這就把人轍回去。不過,能不能麻煩七爺跟苑先生提一下我們的難處,要是警方再解決不了,能不能請苑先生想想辦法?”
小七再也懶得理他,揮了揮手,說︰“快滾!你們真有困難,哪次義父袖手旁觀了!”
胖子听了這話,眯著眼楮跑開了,他叫來兩個人,交待了兩句,又吆喝了一嗓子,很快幾台大型浮空車就停了過來,一股腦的把示威的人群統統轍走了。
他們轍得即快又干淨,標語、條幅、桌椅板凳一樣沒留,就連地上的瓜子皮都撿得一片不剩。
僅僅十分鐘的工夫,彩雲警務司的大門就恢復了常態。
見紀勝的人都走了,小七向李華夏笑笑︰
“李大哥,讓你見笑了。這些商人鬧起來沒有分寸!還好義父在彩雲略有幾分薄面,我才能鎮住他們。”
李華夏嗯了一聲,心里卻全是嶺南能源固態能量塊失竊的細節,這事怎麼想都有古怪啊。
“難道,這事跟移民局的a級任務有關?”——李華夏心想。
“唉~別發呆了,走走走!”魏子佩拉了在發呆的李華夏一把,一行人就這樣進了彩雲市警務司。
在若干年後,星際移民局流傳著這樣一句話︰魏子佩走到哪兒都有朋友,而李華夏走到哪兒都有仇人。
這話說得有些絕對,但事實上確實如此。
剛剛走進彩雲市警務司的大院,一個略示輕挑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喲,這不是李華夏麼?”說話的人,是一個中分頭油光可鑒的青年。
——冤家路窄啊,李華夏心想。
——小子,今天終于讓我逮著你了!吳迪心想。
吳迪在紫川高警就讀了三年,比李華夏大兩屆。
在警校,老生們經常跟新生開一些“善意”的玩笑(說白了就是欺負新生)。
吳迪呢,運氣不好,兩次都欺負到了李華夏頭上,結果都吃了癟。
一次被李華夏扔到了學校的池塘里,一次被李華夏在臉上畫了一只烏龜掛在樹上。
兩次受辱的吳迪後來不得不選擇轉學離開,從此消失在了李華夏的生活里。
本來年輕人打打鬧鬧不是什麼大事,再說也是他挑釁在先。可是,這仇就還是結下了。
“熟人?”魏子佩只當是遇到了朋友,笑著問李華夏。
李華夏聳聳肩,撇嘴一笑。這種人,他都懶得費口舌跟魏子佩解釋。現在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世界了。
吳迪的肩上掛著兩顆銀花,那是二級警官的肩章。
以他的年紀做到這個級別不低了,按理說不該這麼莽撞。
仇恨這東西總會讓人失去理智啊。
“呦,怎麼不跟學長打招呼呢?對哦,我听說你被大學城警區開除了啊!哈哈,所以沒臉跟學長說話麼?”
這謠言是怎麼傳的?明明李大爺是被司法部調往星際移民局,怎麼到了吳迪嘴里,就變開除了。
雖然吳迪的話很難听,但是李華夏卻只是笑笑,沒當回事。
——難道狗咬了你一口,你還要咬回去麼。
可惜,他忍讓被人當成了是軟弱。吳迪眼楮一轉,一個損招就冒了出來。
“等等,彩雲市警務司也是你能進的?想要鬧事?!我剛才可都看見了,你跟嶺南能源示威那群人勾勾搭搭,弟兄們,把他帶回訊問室,好好問問,他到底想干嘛!”吳迪給身邊幾個實習巡警遞了個眼色。
李華夏用後腳跟一想就明白了,自己被帶到訊問室多半是一頓好打。
某些地方的警務人員,實在是不像話。
你嘴上佔兩句便宜就算了,想搞李大爺,那不是找死是什麼?李華夏怒了。
他上前一步,只听“啪”“咚”兩聲,吳迪就躺到了地上,半邊臉腫得老高,整個人都懵了。
——打人要打臉,這是李大爺一貫的信條。不打臉,怎麼教白痴做人?
打了人,李華夏還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己的手,懂事的小七連忙將一條濕毛巾遞了上來。
用小七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手,李華夏冷冷的說︰“打你我都嫌髒手!”
“你,你噓(襲)警!爪(抓)起來!”吳迪腫著臉,舌頭都打不直了。
四五把能量槍指向了李華夏,在市警務司毆打警務人員,這種事情在彩雲市很多年沒發生過了。
一時間,警務廳里警笛大作,甚至有兩台【守望者】飛了過來。
“你們看著干什麼,抓人啊!”吳迪高呼著,捂著臉站了起來。
李華夏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
“啊!停,住手……”
李華夏毫不理會幾把指著自己的能量槍,一晃就消失在了原地,一腳將吳迪放倒,又是一頓猛踢。
這種氣場,有恃無恐、霸道無雙啊!
在場幾十個警員,居然沒一個敢開槍。因為,李華夏舉起了手,他手里握著銀燦燦的一面徽章。
【雙頭雕盾章】。
識貨的人都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吳迪只能自認倒霉了。
“住手!”一個雄渾有力的聲音響了起來。
李華夏停手的時候,吳迪已經站不起來了。
李華夏依舊板著一張嫌棄臉,盯著自己的皮鞋。仿佛鞋子被什麼蹭髒了一樣。
喊出“住手”的人是黑振彪,他肩上掛著一桿三花的肩章。
在彩雲市這種小地方,一級警司一般都是市警務司的最高長官。
黑振彪臉色很不好看,不管是誰在在大會上被點名批評之後心情都不會好。
更何況,還有人在自己的地盤打了自己的人。
事情的經過黑振彪都幾乎都看到了,這事他還真沒話可說,只能怪吳迪自己不長眼。
“哼!把吳迪帶回去,嚴肅處理吧,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從此吳迪去了哪沒人知道,反正在警務系統這個人永遠消失了。
“廳里的歪風邪氣是該正一正了!做事情沒分寸,挨打是輕的,丟了命,哭都沒地方哭!”
李華夏看著這個皮膚黝黑的大漢處理下屬,笑了。這才是自治領警官的風範嘛!
像吳迪這種渣子,打死一個少一個。
然後,魏子佩迎向了黑振彪︰“哈哈,老黑!好久不見啊!”
看,魏子佩又遇到朋友了啊,這家伙的朋友跟李華夏的仇人一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