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我的心都七上八下的,手里面握著蠶繭,腦子里面只有一個念頭,小黑蟲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等回到了白黎那里,白黎還保持著我離開的姿勢,似乎還沒睡醒。
我渾身粘膩,自己去打了水,沖洗了一番,在洗澡的時候,我仔細的檢查了蠶繭,蠶繭是血紅的,但是卻透明,對著油燈能看到里面蜷縮著一只小蟲子。
我晃了晃,里面的小蟲子跟著晃了晃,手上的重量也可以,心下便安定了不少。
我是見過蠶結繭的,一般蠶繭變得透明,並且搖晃的時候,里面有動靜,重量適中,就說明這是個活繭,以後里面的蠶是可以破繭成蝶的。
我將蠶繭收起來,雖然不知道小黑蟲會在這個時間結繭,是不是跟那血池里面的黑藤蔓有關系,但是我還是挺期待小黑蟲破繭成蝶的樣子的。
等到回到床上,我從後面抱住了白黎,白黎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一夜無夢,第二天我醒的比較早,白黎還沒離開,轉身窩在我懷里,這一刻的她還是比較可人的。
“安心了?”白黎閉著眼楮慵懶的問道。
“安心了,你該起床了。”我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忽然覺得我倆有點像是一對粘膩的老夫老妻了。
白黎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笑道︰“這個世界上,太多的人貪戀這陽光,但是每一個清晨醒來,對于我來說,都是一種痛苦,周挽,你覺得呢?”
我有些詫異,不明白白黎為什麼忽然會問我這個問題,對于我來說,每一天能活著醒來,就是一件極其感恩的事情。
“呵呵,傻瓜,你現在還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說,不過快了,很快你便會理解我話里面的意思了。”
白黎說完便下了床,很快便收拾好自己出了門,我躺在床上,一遍一遍的回味白黎的話,最後只得出一個結論。
白黎的意思是,很快,我會過上生不如死的生活,她指的應該是七月十五吧。
她這麼說我,我倒是能理解,但是,她為什麼要這樣說她自己呢?
她是一只九尾狐,即使我對九尾狐這種生物不了解,但是電視我也是看多了的,九尾狐在狐界,是一種獨特的存在,地位極高,她除了受制于黑衣人,還有什麼不如願的?
昨天晚上,她的一句話也很耐人尋味,她說她是一只九尾狐,但是卻又不僅僅是一只九尾狐,難道她的身世里面,還另有隱情?
有什麼在禁錮她?
我翻身從床上爬起來,本想去找琴奴再問問,卻沒想到,剛洗完臉,黃鶯便拎著一個食盒從外面進來了,老遠就叫我︰“周挽,今天白姐姐忙,讓我給你送飯。”
一看到黃鶯,我心里面便起了心思,我走上前去,接過食盒,將黃鶯讓進來︰“黃鶯,你對你白姐姐真好。”
“那可不,要不是白姐姐,當年我可就死在桃花村外了,我們倆相依為命好多年了。”黃鶯一邊說著,一邊將飯菜拿出來,是桃花粥,雞蛋和小菜,都是桃花村自給自足的。
“你白姐姐是九尾白狐,你呢?你是什麼狐?”我問道。
黃鶯瞬間驚得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我︰“白姐姐竟然連這個都告訴你?”
“有什麼好驚訝的,我是你白姐姐的男人啊。”我毫不臉紅的說道。
黃鶯躊躇了一下,站了起來,搖身一變,一只乖巧呆萌的小黑狐出現在我的面前,這黑狐也不是一般的品種啊,看她毛光油亮的,也很稀罕。
“我是黑狐啦,在我們族里面也是一朵花呢,可是比起白姐姐來,我算不得什麼。”黃鶯又變了回來,紅著小臉說道。
我連忙搖頭說道︰“你可別這麼說,你白姐姐特別,是因為那九尾,但是你也不輸她啊,黑狐可不多見呢,特別是像你這麼乖巧可愛的,比你更特別的,怕就只有血狐了吧。”
“對啊對啊,白姐姐她就是血”黃鶯激動的像是要證明什麼,但是話還沒說完,她便捂住了櫻桃小嘴,驚得瞪大了眼楮,站起來就要走。
我緊緊的皺起了眉頭,拽住黃鶯︰“你是想說你白姐姐不是白狐,而是血狐對不對?”
黃鶯一個勁的搖頭︰“不是,白姐姐是白狐,哪來的血狐,血狐都是人類訛傳出來的品種。”
我松開了黃鶯,不再逼問她,因為,這小丫頭會說漏嘴一次,已經有了警惕性,不會輕易再有第二次,再問,也是問不出什麼來的。
黃鶯慌慌張張的離開了,我坐在桌邊,手里拿著勺子,慢慢的攪著桃花粥。
血狐,是我以前在圖書館的一本野史上面看到的,說是這種狐狸,上萬年也難有一只,它與我們常見的赤狐,火狐不一樣,這種狐狸,生于墳墓,血狐啼墳是一件極其不吉利的事情。
沒有人知道血狐到底是怎麼形成的,一般人甚至連血狐的存在都不知道,今天我用血狐來詐黃鶯,也是臨時起意,卻沒想到會發現了這麼大的秘密。
怪不得白黎會說,她不僅僅是一只九尾狐!
琴奴知道這件事情嗎?她警告我不能太相信白黎,也是這個原因嗎?
白黎昨夜顯現給我看的形態,明明也是一只白的九尾狐,那麼,她在什麼狀況下,才會變成血狐的樣子?
我真的很想看看白黎變成血紅的樣子,那一刻,我還不知道,血狐這一體征,對于白黎來說意味著什麼,當然,那已經是後話了。
黃鶯走後,我整個人就像是喝了遲緩劑一般,做什麼都是心不在焉,慢吞吞的。
直到中午,白黎提著食盒回來的時候,我才如夢初醒,白黎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問道︰“你臉怎麼這麼差?是不是生病了?”
我搖頭︰“沒有,可能是夜里沒睡好,補一覺就行了。”
白黎也沒多問,我倆一起吃了午飯,她便又匆匆的離開了。
白黎最近似乎特別的忙,我不由的好奇,她到底在忙些什麼。
下午我百無聊賴的在村子里面晃悠了一圈,這才發現,最近大家似乎都很忙,祠堂的門很少見的開著,我站在外面朝里看,這才發現這祠堂真的好大。
院門大開,進去便是一個大院,大院的中間,立著一堵牆,我看不到牆面後面的境況,只能看到前面,擺著各式各樣的東西,似乎在準備著什麼。
我忽然想起來,連今天,還有四天就是七月十五了,他們這是在為七月十五要做的事情做準備。
而七月十五,那件事情是要在祠堂完成的,我能猜測到,那估計近乎于一種祭祀hu d ng。
我正看著,綠蘿卻從祠堂里面走了出來,看見我,很詫異,更加驚喜,連忙朝著我這邊走了過來︰“周挽,好多天不見了。”
“也沒兩天吧。”我看到綠蘿,心里面就有點發怵,之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覺得可以利用她,可是現在有了白黎之後,我就覺得,雖然白黎的身份還讓我煩惱,但是至少,她幫了我。
要是現在要我在白黎和綠蘿之間選一個,我肯定會選白黎的。
“今晚來我這,好嗎?”綠蘿走近了,輕聲說道,一邊說,還一邊朝著拋媚眼。
我搖頭︰“這個不是我能決定的,你得問問白黎可不可以。”
“哼,那個s o n 人,你就不怕被她吸干了?”綠蘿很不高興的說道。
我嗤笑一聲︰“吸干了跟抽干了有什麼區別,反正都沒我什麼好事。”
綠蘿說一句,我懟一句,幾個回合之後,綠蘿察覺到了我的變化,瞪著眼楮朝著我︰“周挽,剛傍上白黎就狗眼看人低了是不?你忘了之前跟我在一起,你也是這麼低聲下氣的求著我的。”
“不好意思,你要是看我不順眼,那我就走了,省的污了你的眼楮。”
就剩下四天不到的時間了,我何必再這麼唯唯諾諾,如果七月十五我沒逃過這一劫,死都死了,怕個毛。
我轉身就走,綠蘿在我身後沒有說話,也沒有追上來,我轉了一圈,回到了白黎的住處。
剛坐下來準備練練陰陽密錄,就感覺心口有東西在動,我伸手掏了掏,才發現是之前那個蠶繭,立刻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就听到里面似乎發出了嘶嘶的聲音。
我緊緊的盯著蠶繭,等著小黑蟲破繭成蝶的那一刻,整個過程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到那蠶繭被要開的時候,我失望透頂。
以為從蠶繭里面爬出來的,不是飛蛾,蝴蝶之類的,還是小黑蟲。
只是這小黑蟲肥嘟嘟的,爬起來都感覺特別吃力,我就那麼看著她朝外爬,然後回頭,將剩下的蠶繭,慢慢的吞進肚子里面。
等到她吃飽了,我想著她應該會渴吧,就去端了點水過來,等我走而復返的時候,卻看見小黑蟲竟然在蛻皮。
蟲子蛻皮我不是第一次見了,小黑蟲蛻皮,是從背上先努力的掙開一個大口子,然後不停的擠壓,最後從背部冒出整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