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疲憊的身影一行人回了村,可雖然疲憊,但每個人眼里死里逃生的快感和子�n暴揍流寇帶來的視覺沖擊統統讓他們熱血沸騰。打進村遇到的第一個人開始,一直到各自回家,嘴里說得都是這兩件事。
子�n自村口和獵戶們分開後趕快溜進自家後院刷洗一番,換了衣服才進去吃飯見母親,他還特意叮囑陳琦陳 兩人千萬不要將此事說出去,沒想到的是,消息跑的比人快。
看見子�n進來,母親立馬圍了過來檢查子�n身體,雖然自己知道子�n練過功夫但出于人母的愛子之心她還是從頭到尾看了子�n幾遍,又叫子�n把事發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從別人嘴里听來是一回事,听子�n自己親口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母親把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母親派人叫來許東,他檢查了子�n肩頭的傷後看了看其他地方,然後告訴子�n母親子�n無礙,修養幾天就夠了,母親這才稍稍安心。
說了一會兒話,飯菜來了,子�n便陪著母親吃飯,飯後,陳泰進來找母親有事商議,幾人就挪步來到前廳。
“夫人,不出半月村里就要舉行’百獸宴’祭圖騰,每次都是咱家主持,這次您回來了,大家都希望由您來做主”
母親站起來正色道,“這就到百獸宴了啊,最近忙得把這事兒都給忘了”
“什麼是百獸宴啊?”
“就是拜祭圖騰,祈禱風調雨順的節日,一歲一次,大家把打來的獵物放在一起,湊夠一百道葷菜,以顯示圖騰對百獸的絕對統治,可咱們在蕭關時候把這個節日都簡化成一頓飯了,真是懷念以前啊”
“那不就是咱們吃團圓飯的日子嘛”
“嗯,以前啊,它是個節日,去蕭關後就成一頓飯了”
“那這次的百獸宴夫人和少爺可一定要參加了”
“嗯,你下去安排吧,需要什麼就跟我說”
陳泰轉身離去,可遲疑後又回來了,“夫人,還有一事…”
“什麼事兒,你說”
“每次準備百獸宴都要有一道大菜,誰能拿得出誰就是百獸宴的’獸王’,咱們要不要準備一下”
“那咱們往次都是怎麼做的”
“之前都是獵戶們自由競爭,可這次您和少爺回來了,要不要我們也多派人手出去把這個獸王稱號拿回來”
“這個倒無所謂,就還是按往常那樣吧”
母親對這事不感興趣可子�n不同,他想看看這個獸王是怎麼個爭法。
“陳泰叔叔,這獸王是如何決定的?”
“這是由獵戶們打回來參加百獸宴的野獸決定的,那個野獸最厲害,最強大,逮到那只野獸的獵人就是獸王”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參加?”
“可以,你父親當年就爭到過獸王的稱號呢”,陳泰一頓,“不過算起來今年是你唯一可以參加百獸宴的機會了”
“什麼意思?”
“明年接受傳承後你就不能和普通獵戶競爭了,獸王之爭僅限于普通人,不過你具體能不能參加要看夫人什麼意思了”,陳泰向子�n使了一個眼色,子�n會意,過去抱著母親胳膊。
“這獸王之爭可不是一般的打獵,是看誰捕的獵物厲害決高下的,不是我不讓你去,是這山里的東西太多了,萬一出事了我怎麼像你父親交代呢”
子�n知道母親會這樣說的,但他還是不甘心,“母親,我都能打退一群流寇了還爭不過那些獵戶嗎?你看啊,獵戶捕獵爭獸王,但獵戶呢被流寇壓制,而我又能擊退流寇,這不間接說明我比獵戶厲害那麼一點點嗎?再者說,這些普通獵戶能捕到的獵物肯定不是我的對手,我只要捉一個稍微厲害一點點不就行了嗎,娘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母親無奈地一笑,“你說得都把我繞暈了,這樣吧,到時候讓許東跟在你後面”
“哎呀喂,不是說單獨捕獵嘛,我這豈不是耍賴了”
“你捕你的我就跟在後面絕對不參合你的捕獵,除非你有生命危險我再救你”
“是啊少爺,您可不能出任何差錯啊”
架不住幾人相勸,子�n只好答應下來。
洗了身子後子�n回屋,在床上打坐冥想。
現在冥想的時候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樣分辨意識和自己了,現在有了拳法和槍法,子�n在冥想的時候,就在腦海里成百上千次的演示這兩樣東西。
口鼻尖氣息翻騰,體內築基功法運轉,天地間稀薄的氣息慢慢朝子�n運動,精神世界中,子�n以前愛幻想的毛病發揮了大作用,他將白天與流寇之戰在腦海重現,自己一招一招的破,一招一招的還擊,他還想象出流寇更多的攻擊法門然後逐一破解,如此循環往復,不知不覺間已到深夜。
子�n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起身喝完一滿杯茶水,推開窗戶貪婪地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氣。
“父親獲得過獸王的稱號那我也不能落後,最近無法練功倒可以好好向村里老人們請教下捕獵的法子了,僅靠蠻力是難以捉住野獸的”,子�n既然決定就做這件事就要做好相應的準備,能否獲得獸王,能力是關鍵。
“唉”,子�n身後傳來一聲悠悠嘆息。
“誰?”,子�n頓時一驚,回頭一看,原來那只鬼又來了。
“你最近躲到哪里去了,許東怎麼沒有發現你呢?”
“就他那兩下子,欺負你們一般人還可以,找我就難了”
“亡靈洞的事兒我問了母親,除了陳家人死後可以進去其他的孤魂也行,每個亡靈洞都有收容靈魂的義務,你想那天進去我就跟陳泰說一下放你進去,你這樣一個鬼也挺無聊的,東躲西藏無處容身,還時不時進來嚇唬嚇唬我的”
“唉,也好。雖然我不想沾那個東西但現在也沒辦法了”
“亡靈洞的建立是為了活人和死人都可以安心生存,有什麼不對嗎?那幾位建立亡靈洞的大能出世前,據說人間可是一片混亂吶”
“哼,我有禍害你們嗎?亡靈洞亡靈洞,就是弄死靈魂的地方罷了,要不是我孤獨夠了,誰願意進去呢”
子�n眼楮微眯,他咀嚼著這鬼話但還是不明所以。
“你們這里天高皇帝遠的,亡靈洞的事沒人管,你們這種小家都可以建,外面就不一樣的,那可是朝廷都要嚴加看管的重地”
從書本和書院先生那里子�n知道,自己所在蕭關不過是崇周王朝西北邊陲甘州治下的一個小小邊城,說起朝廷二字,子�n覺得那是非常遙遠的東西。
“那你是怎麼來這里的”,子�n一想到這兒就有些好奇,玉騁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
“我忘了”
“沒問你”
“難不成這里還有其他人?”
“那你知道那些動物死後靈魂去哪里了嗎?或許動物也有自己的亡靈洞?”
“哼,你知道人與動物最大的差別在哪里嗎?”
子�n不解,“人有智慧?文明?思想?”
“不,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別是人比動物高貴”
听到這個籠統的回答子�n滿臉黑線,“哦,是嗎”
“我說的實話,人擁有動物所不曾擁有的靈魂!”
“什麼?動物沒有靈魂?所有動物都沒有靈魂?…”,子�n不敢相信,這個重磅消息又一次顛覆了他的認知。
“當然事情也沒有那麼絕對啊,除了人類還有很多物種有靈魂,那些沒有靈魂的東西呢,就是植物動物,有了靈魂,它就不是植物動物,它就會有自己的種族,比如說人族”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你到底有沒有讀過書啊,你讀的都是些什麼書啊,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
“ ,對啊,我對的書是些什麼東西呢?”,子�n帶著懷疑的眼光審視自己的腦海,“可能都是些為人之道吧”
“人道不是閉門造車,是在和大千世界里其他物種相比之後才可能得出來的東西,小傻子,你還是好好想想吧,我走了”
鬼悄悄地走了,正如他悄悄地來。
子�n抱著腦袋躺在床上,想了一會兒和鬼說的話,翻身起來拿起書本仔細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