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時,夢中出現過這樣一個畫面︰白衣女孩的聲音漸行漸遠,白色的花瓣從她的肩上滑下,淡淡的香味將我包圍,無法抗拒,遺失在溫柔的夜空下,獨留芬芳……
湛藍的天幕飄著幾朵浮雲,楚歌躺在草地上,雙手托著後腦勺,兩眼盯著天空發呆。夢里的那個畫面時常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一種莫名的情感充斥著他的心頭。
如果時間改變不了容顏,海水沖刷不了沙攤上的記憶,一切是否可以回到最初的原點?
空寂的音樂室里,楚歌的十指只在琴鍵上飛舞,一曲憂傷的曲子飄出樂室,仿佛遠處無盡的煙雨。不知不覺中天空飄起了細雨,任憑雨滴拍打窗子,他卻渾然不知,一曲完畢,他抬頭望向窗外,雨竟然下這麼大了。天空的雨,這又是誰的淚?誰在孤單的角落里獨自哭泣?
雨像刀一般刮著他的臉,但他一點也感覺不到疼,像一具失去靈魂的**,在大雨中穿梭,雨中夾雜著淡淡的梔子花香,卻似毒一般浸透他的身體。
時光劃過記憶堅硬的外殼,撒向了夜空,變成滿天繁星,裝飾了誰的夢。
人聲鼎沸的校園,楚歌獨自一人坐在空曠的樂室,光線很暗,但他早已經習慣了獨自一人在黑暗中的滋味。
忽然門吱地一聲開了,一束亮光照了進來,借著光,他能看清楚是一個女生,長發及肩,臉很模糊。
女生走向窗子,想伸手拉開窗簾,卻被楚歌有力的手抓住。
“你干什麼?”葉蝶裳皺眉,這人有病吧。
“這是我的地盤,你給我立馬出去,”他冰冷的聲音仿佛能將整個樂室凍住。
“這位同學,這里是樂室,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地盤了。”蝶裳在心里感嘆,自己第一天來關大怎麼遇到了這麼一個變態啊。
“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給我滾。”楚歌已經失去了耐心,自己被打擾,他的心情很糟糕。
“霸道,”同樣的話,同樣的語氣,和當初的她如出一轍,他清晰地記得她以前也是這樣,嘟著小嘴說他霸道,爬在他的背上咬他的耳朵,他的心如刀絞,抓住的手更加用力。
“疼,你快放開我,”蝶裳吸了一口冷氣,帶著委屈。
他意識到自己在干什麼時快速放開了她的手腕。
“你來這里做什麼?”
“跟你有關系嗎?”轉身離開了樂室,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這丫頭,跟她的性子真像。
在命運編織的網中,他們的邂逅,究竟是悲是喜,無人知曉,但我們知道,歲月蹉跎,曾經永遠回不去了。
校園的一角,安靜地躺著一個人,蔥綠茂盛的常春藤像綠色的瀑布傾斜而下,又似綠色的屏障,將陽光堵得嚴嚴實實,在微風中婆娑起舞。
那些不經意間的溫柔在葉底下流動。
他躺在長椅上,安靜的閉著眼楮,似乎很久沒有這麼安靜地睡過了,也許是因為今日的陽光特別溫暖,有一種讓人蠢蠢欲睡的沖動。
她輕聲地走近,他的眉頭微皺,即使在夢中,你還是無法放下嗎?為什麼這麼久了,你還是無法釋懷。
這是一場夢,無垠的天際,模糊不清的景象,遠處傳來一陣陣清脆的聲音,他無措地站在那里,突然眼前閃過一個白影。
小樂,他著急地追了過去。
“來追我啊,哈哈,你追不到吧,”這種聲音不停在他腦中回蕩,車流不息的人行道,白影直沖了過去。
“不要,不要”他豁地起身,喘著粗氣,額頭上沁出的汗將劉海與皮膚貼在一起,是夢,是夢。
他回頭瞥見一杯奶茶,是誰放在這里的,剛才有人來過這里,是誰?他把玩著奶茶,最終沒有人來,他就喝了。
不知不覺已經是關大的校慶了,蝶裳到關大已經有些日子了,而她沒再見過他。
各系忙著準備校慶的節目,由于蝶裳是轉校生,不熟悉學校的事,所以對這些也沒什麼熱衷的。
“蝶裳,校慶表演你參加嗎?”椏丫一雙大眼楮撲閃撲閃。
“我沒什麼才藝,就不參加了,你呢?”
“就算參加也沒什麼意思,第一準是徐嵐,”椏丫無奈地嘆息。
“徐嵐是誰?”蝶裳一臉茫然,自己進關大不久,很多事情她都不關心。
“拜托,你進關大也有些時間了,連徐嵐都不知道,她可是關大男生心中的女神啊,更主要的是……”椏丫故意將後面拖得很長。
“好了,別賣關子了,服了你了,”蝶裳淡淡一笑。
“她還是楚歌的女朋友,”椏丫神秘一笑。
听到楚歌,她的心猛地一抽,她小聲哦了一聲,神情有些黯然,原來他有女朋友啊。
“蝶裳你怎麼了,放心啦,那都是過去時了,他們已經分手了,所以你還是有機會的。”椏丫拍了拍蝶裳的肩膀。
“別開玩笑,我跟他又不認識,”她在撒謊,可她也沒其他的辦法,這個謊言她希望這一輩子都能埋藏在心里,她不知道這個決定會將她推向怎樣的深淵,但她只希望他能走出陰影,能夠幸福。
“好了,我開玩笑的,不用太緊張,學校附近新開了一家首飾店,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椏丫的眼楮很大很明亮,閃爍著純潔的光芒,任誰都不想破壞,蝶裳點頭。
椏丫歡雀地跳了起來,看著她的笑容,她的心突然變得很溫柔,這個長發微卷,圓圓的臉蛋帶著點嬰兒肥,精致的五官的女孩,給她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她喜歡跟她親近。
陽光明媚,她見到了他,那個救了她性命的女孩的哥哥,那個因為失去m i m i而悲痛欲絕的男生,透過時光的縫隙,她似乎能看到他的笑容,在夏天午後蔚藍的天空中暈開,越想她便越心痛,索性閉上眼楮,在草地上張開雙臂躺著。
陽光照射在她身上,就讓它殺死藏在她身體里那些陰暗的霉斑吧。
“一個女生這樣躺著可是很不雅的,”聲音中充滿著溫暖,像春日的微風使人沉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