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魁與花魁

027 山寨淪陷(1)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瀟史弄玉 本章︰027 山寨淪陷(1)

    八月十五的早晨,清風寨大部分人們還沒有睡醒時,寨門前面傳來隆隆的炮聲,宛如一陣陣巨雷,轟得山寨的人們全都甦醒了。慕容羽一骨碌從床上躍起,抓起掛在牆上的長劍朝外面跑。剛跑出來,有人沖了過來,大聲稟告道︰“大當家,鬼手刀領著人馬,又在前寨進攻。”

    人們紛紛聚集過來。

    慕容羽瞪著惺忪的睡眼,喝道︰“三弟你帶一部分人去守後寨,怕官兵從後寨進攻。”李猛听了,率領一部分人浩浩蕩蕩地奔向後寨。慕容羽環顧四周,山寨有戰斗力的人們,除了一部分去了後寨,幾乎全部呆在這里。最近一段時間,與官兵進行著殘酷的戰斗,清風寨至少損失了三四千人。慕容羽內心沉重,他強作鎮定地掃視大家,悲憤地道︰“兄弟們,既然官兵們又來攻寨,我們就打發他們去老家。”

    他大喝一聲,率領漢子們趕到了前寨。

    攻打前寨的是鬼手刀和東陵文。前一陣,鬼手刀的先鋒營全軍覆滅。楊珍西特意從其他的官兵們中,挑選一批身強體壯的人們,重新組建先鋒營,由鬼手刀率領。出征前,楊珍西給先鋒營的人發了雙倍的軍餉,還鄭重承諾,一旦拿下清風寨,還將有重賞。先鋒營的官兵們士氣大振,情緒高漲,恨不得立刻拿下清風寨,肅清洛陽的匪患。

    鬼手刀依然采用以前的策略,用馬車拖來土炮,猛烈地轟炸清風寨修好的寨門。一陣炮轟之後,鬼手刀喝令弓箭手放箭,射向寨牆上的土匪們。土匪們的還擊相當猛烈,大批的檑木和滾石呼嘯著砸向下面的兵丁們。伴隨著一陣陣慘烈的叫聲,不少兵丁們倒在血泊中。但更多的兵丁們並沒有被死亡嚇倒,他們躲在弓箭手後面,等待最佳的出擊時機。

    李如齊分析,經過這段時間的廝殺,土匪們的傷亡很大。幸存的土匪估計只有六七千人。李如齊的判斷沒有錯。鬼手刀感覺到,與前幾日攻寨相比,寨牆上的土匪們顯得稀稀落落,還擊的力度遠不如以前。當然,他不能低估慕容羽他們的意志。一旦這幫土匪們被逼上絕境,必定作困獸之斗。

    半個時辰過去了。

    鬼手刀見時機成熟,他拔出長刀,喝道︰“兄弟們,一鼓作氣拿下清風寨!”兵丁們宛如被打了一針雞血,個個亢奮異常。鬼手刀見了大喜,喝令弓箭手掩護,盾牌兵出擊。

    一排排盾牌兵借助盾牌的掩護,頑強地沖了過去。後面的羽箭紛飛,射向寨牆上的土匪們。經過一番試探性攻擊後,盾牌兵們慢慢摸到寨牆下面。鬼手刀見了,督促後面的兵丁們沖過去。只要沖過寨門,清風寨必定無險可守。

    矢石如雨,傾瀉而下。

    一排排盾牌兵倒下了,後面的盾牌兵沖了過去。他們沖到寨牆下面,猛烈地沖撞著搖搖欲墜的寨門。“砰”“砰”“砰”……的巨響,震耳欲聾。寨門在經過一番撞擊之後,終于轟然倒塌!

    寨門再次被攻倒了!

    官兵們歡呼雀躍,在一陣陣急促的鼓點聲中,朝寨門處蜂擁而入。前幾日,先鋒營的兵丁們听說,慕容羽四處劫掠,將搶來的金銀財富,全部埋在後山。只要沖進清風寨,殺了這批無法無天的土匪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奪取那筆財富。

    官兵們士氣如虹。

    鬼手刀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他在山神廟當了多年的惡人,sh  r n如麻,體內那股最原始的獸性,早就激發出來。他恨不得一刀刀砍死這幫土匪,早點回到程牽牽的身邊。他舉著長刀,隨著如狼似虎的兵丁們沖進了寨門。

    寨門處,土匪們紛紛逃竄。只有寨牆上的土匪們,還比較多,大約還有兩百多位。他們居高臨下,頑強地射殺下面的兵丁們。有一批兵丁們試圖沖上寨牆,消滅他們。但被鬼手刀喝住了。鬼手刀喝道︰“朝里面進攻。活捉慕容羽。”

    兵丁們手持盾牌,避開上面飛來的羽箭,朝寨子上面沖過去。鬼手刀沖在最前面,他身後足足有一千多人,已經越過了寨門。埋伏在遠處的慕容羽見了,大喝道︰“放下鐵鏈!”

    十幾位土匪們飛快地放下鐵鏈。

    只听見一陣巨響,鬼手刀連同身後的一千多人全部掉進深坑里。原來慕容羽作了最壞的打算,一旦寨門被攻破,他就在清風寨布置一些機關,與官兵們作殊死搏斗。寨門後面,預先挖了一個長十丈左右的土坑,土坑上面鋪著木板和茅草,用鐵鏈系在一起。只要官兵們攻進山寨,就有一些土匪故意朝上面跑,引誘官兵們來追。鬼手刀哪里提防慕容羽他們有這一招,全部掉進深深的土坑。

    慕容羽見敵人中計,大喝道︰“放火燒,燒死他們!”

    大批的火把扔下去。火光沖天,熊熊吞噬著一切。可憐鬼手刀他們掉進土坑里,被活活地燒死,居然無一個幸存。後面的兵丁們見了,一個個駭得臉色蒼白。他們欲掉頭就跑,卻被後面的東陵文喝住。

    土匪們士氣高漲,瘋狂地喊著︰“鬼手刀死了!鬼手刀死了!”

    東陵文听了大驚。他不顧一切地咆哮道︰“不準後退,後退者一律處死!土匪們才區區六七千人。我們有幾萬人馬,今日必定能踏平清風寨!”兵丁們被東陵文的氣勢震懾,紛紛聚集在一起,朝寨牆上的土匪們攻過去。血洗清風寨,活捉慕容羽,替慘死的族人報仇,是東陵文最大的夙願。

    寨牆上的土匪們寡不敵眾,很快被消滅了。

    慕容羽眼睜睜地看著寨牆上的兄弟們被消滅,痛得似萬箭穿心。他痛楚地喝道︰“撤退,撤退!”他要撤退到清風寨的叢林里,利用布置的機關和陷阱,與敵人周旋,看能否有突圍的希望。因為寨門一旦被攻破,清風寨就無險可守,唯一的,就是放棄清風寨,帶著一幫殘兵敗將突圍。

    慕容羽內心悲憤。

    官兵們徹底佔領了寨牆,東陵文一面令人撲滅土坑中的大火,一面令人報告山下督戰的楊珍西。大火很快被撲滅,土坑里面全是一層厚厚的灰燼,一具具被燒得黑乎乎的尸骨。東陵文內心落寂,為鬼手刀的陣亡不免惋惜。他甩出長鞭,惡狠狠地道︰“追,追上去!”

    兵丁們朝寨里追過去。

    慕容羽領著山寨的兄弟們,退進了茂密的叢林。突然一位漢子踉蹌著奔過來,大聲嚷道︰“大當家,大當家不好了。後寨被他們攻破了。”

    慕容羽急切地道︰“李猛他們呢?”

    “朝這里撤退。”

    原來成尾華他們,趁著李猛他們還沒有趕到後寨時,就打開寨門,將摸到寨子下面的官兵們迎進來。李猛聞訊大驚,率領土匪們欲奪回後寨。官兵們潮水一般地擁進後寨,將李猛的隊伍圍得中央。李猛身邊的漢子們一個個倒下,李猛縱然驍勇,但好漢難敵四拳,無法阻擋敵人潮水般的進攻。

    土匪們潰不成軍。

    李猛只好尋求突圍,他率領一幫殘兵,殺出重圍,向慕容羽這邊靠攏。山寨所有的兄弟們,都獲悉前後兩大寨門都完全失守,清風寨已經守不住了。他們隨著李猛,跟慕容羽會合,慕容羽掃視眾人,心情沉重。以前打仗時,下面是黑壓壓的一大片,現在呢,稀稀拉拉的,所有的人馬加起來,估計不過三千人馬了。憑借這點人馬,很難與敵人周旋,與其這樣,不如突圍!

    一位探子奔過來,稟告道︰“大當家,他們已經佔領了山寨的大部分,正向我們追來。”在山寨的廂房里,還有一批老弱病殘,以及一些最近負傷的漢子們。慕容羽想帶他們一起走,他轉身朝向李猛道︰“你帶人先走,我回去把那些留在山寨的人帶過來。”

    李猛突然跪下,泣不成聲地道︰“大當家,我們根本救不了他們。”

    慕容羽不听,霍然喝道︰“我與他們情同手足,怎麼肯舍棄他們逃命?一旦傳至江湖,我還有何面目在江湖立足?”

    漢子們紛紛跪下,泣道︰“大當家,現在過去就等于送死。”

    慕容羽堅決不肯。一位漢子奔過來,泣道︰“大當家,東陵文的隊伍已經沖進了廂房,估計正在處決我們的兄弟。李如齊率領的一部分隊伍,分數路包圍這里。下面的兵丁們,源源不斷地沖進山寨。他們試圖徹底圍捕我們。”

    慕容羽心如刀絞。他揮刀上馬,咆哮道︰“突圍!殺出去!”山寨的漢子們听了,紛紛上馬,跟著慕容羽他們朝山腳下沖出去。圍困進出清風寨要道的,依然是徐開的隊伍。他們听聞清風寨被攻破,內心狂喜。徐開以手加額,禁不住熱淚盈眶。清風寨終于被攻破了!

    清風寨終于被攻破了!

    一人奔過來稟告道︰“徐大人,前面的叢林里塵土大作,一支人馬洶涌奔過來,估計是慕容羽他們試圖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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