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的雲霄殿右手邊距離雲霄殿約一千丈的位置就是華清殿了,在昆侖派的開派之後這里居住的一直都是昆侖掌門心中最信任的護法,在昆侖的地位也只是僅僅次于掌門,而如今這里居住的就是烈火,烈焰的同胞弟弟,而他也被看做是掌門的繼承者。
玄空的師父便是烈火了,作為烈火在昆侖唯一的關門弟子,玄空無論是法術修為還是名望,昆侖弟子但凡提起這個人便沒有不豎起大拇指的,由此可見他在昆侖的影響力。
他就住在華清殿的偏殿,此時此刻正盤腿坐在書房里面專心致志的打坐。
燭光搖曳著,夜風偶爾吹進房門,偶爾會傳了幾聲蛙鳴。
但是今天晚上他的思緒一直很亂,始終都沒有辦法靜下心神。
強行練功的後果便是他的臉色由白變紅,後來已經開始微微的發紫,汗水順著他的下顎流淌了下來,他的頭發被打濕。
玄空的頭上也開始一縷一縷的冒著白色的煙霧,不好!這樣下去會走火入魔的。
他連忙的收斂了真氣,阻止體內的氣體雜亂無章是運行,幾乎動用了全部的意念,總算是結束了今晚的修行。
華清殿的主殿住著的便是烈火了,玄空推門而入,烈火正在慢慢的脫掉一身紅色的外出服,香爐里面煙霧裊裊,檀香的味道布滿了整間屋子,可是玄空還是隱隱約約的聞到了一股**的味道,不知不覺的皺緊了眉頭。
面對如今昆侖派的首席護法也是他的唯一師父依舊是面不改色,甚至沒有任何想要行禮問好的意思,言語之間也是苛責的成分居多,“你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直接殺了那小子?”
烈火漫不經心的看著玄空,樣子仿佛是一頭吃飽喝足的野獸,說道,“怎麼說我也是你師父,怎麼可以如此的沒大沒小?”
玄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說道,“師父?哈哈,你別跟我套近乎,說為什麼你自己擅作主張囚禁了姜長安?”
烈火說道,“這都是烈焰的主意,那天你不是也看到了,他是我哥哥……我總不能當著昆侖眾弟子的面不給他面子啊。”
烈火倒是一派很是淡定,坦然的看著玄空,好像是看到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
玄空嘴角露出一絲的冷笑,哥哥!在他烈火的心里什麼時候顧念過兄弟情深了。
整個昆侖誰不知道,當年那曲掌門要在四位護法之中選擇一位首席的護法,當時最具有競爭力的便是烈火與烈焰兄弟二人,而其中更是以烈焰法術高強,他應該就是最合適的人選。而最重要的就算他的弟弟烈火在那曲掌門面前信誓旦旦的說著,要放棄比賽,因為他不想跟自己的哥哥刀劍想見。
可是誰能夠料想到,修為比試的當天烈焰突然忽生事端,身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所有的內功法術都使不上,最後都沒能派上用場,如同一個平凡的普通人一般,結果當然顯而易見,僅僅是第一場比試,便以極大的比分落後于烈火。
而結果也是以烈火的勝利而宣告結束。
即使到如今烈焰沒有說什麼,可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們兄弟二人已經多年不來往了。
可是在昆侖中還是流傳著一種小道消息,因為比試的前一天烈火突然去找烈焰喝酒,說好的一醉方休,可是最終喝醉的人卻只有烈焰一個。
他如今拿烈焰當做搪塞,這種理由簡直是說不過去。
玄空說道,“難道你也相信九州大地上的傳言,說是姜長安擁有了龍淵劍?”
玄空明明就是徒弟,可是如今說話的語氣方式卻實打實的像是一個師父。
烈火說道,“不要胡說八道,昆侖也是名門正派,我們向來不理九州的是是非非的,他有沒有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玄空說道,“是嗎?前幾天我想要吃烤鴿子了,正巧天空中飛過來一只,便被我抓了,你猜那鴿子肉好吃不?”
烈火的心一驚,看著玄空的笑容卻是越發的刺眼了,說道,“我的修為可以不用吃飯,你喜歡吃可以去山下鎮上的小館子,何必屠害生靈那?”
玄空說道,“要怪就只能怪他的主人讓他通風報信。”
烈火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玄空說道,“你想要龍淵劍大可以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何必躲躲閃閃的。”
烈火嘆息了一聲,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你也應該知道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昆侖。”
玄空嘲笑的說道,“為了昆侖不要給自己的貪念找這種高尚的借口!”
烈火說到,“如今九州大地四分五裂,各門各派各自為政,為了爭那幾個仙位戰爭不斷,我作為昆侖的護法有責任壯大昆侖,讓昆侖傲世九州。”
玄空說到,“可是你們詢問過那曲掌門的意見嗎?就這樣擅自做主!”
烈火說到,“掌門年紀大了,可是他經常閉關,我也沒有辦法。”
玄空說道︰“像你這樣的人,有的時候我都懷疑你對掌門做了什麼!”
烈火說道︰“掌門對我有恩,我可不是那種為了利益什麼都可以舍棄的人!”
玄空怒目而視,拿起寶劍就朝著烈火刺去。
烈火紋絲不動,定定的看著玄空說道︰“你不會殺我的,你知道我死她就會死!”
玄空的劍停在了烈火的筆尖,鋒利的劍氣劃破了他的鼻子,滲出了絲絲鮮血。
烈火說道︰“其實我們都是一類人,實在沒有必要自相殘殺。”
玄空收回了寶劍,說道,“你的命我總有一天要拿回來!”
烈火哈哈大笑,說道“我等著那一天,我這條命給你留著。”
玄空說道,“既然如此,那麼你更應該先殺了姜長安,你可知道龍淵劍可是認主的,只有他的主人死掉了你才可以完整的擁有他!”
烈火微笑著說道,“不愧是我烈火最欣賞的弟子,只怕外面的昆侖弟子這輩子都看不到你的這一面了。”
玄空說道,“你放心,在外面的那些弟子看來你依然是我最敬重的師父!”
烈火看著玄空說道,“不過我倒是有一點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殺掉姜長安那?”
玄空說道,“你放心,我跟你不一樣,我對龍淵劍沒有什麼興趣。”
烈火說道,“你只是她感興趣可是她恨你恨得要死。”
于是就丟給了他一個疑問的眼神。
玄空說道,“這個世界上知道的多的人向來死的都很快,你可以試試!”
玄空的右手拔劍,劍在金磚上劃下一道道的火星。
烈火靜靜的看著玄空因為用力而從領口跳出的玉墜,那是一個指環的形狀,大小應該就是一個女人的手粗細了。
于是說道,“其實你一直都沒有忘記她是嗎?你真痴情啊。”
玄空怒目而視,說道,“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一定做到,我說過這輩子不去見她便不去見她,你不需要試探我!”
烈火指了指他的脖子。
玄空低頭一看,迅速的將那個指環吊墜塞進了衣服的領口。
烈火說道,“其實我也希望你倆有一個好結果。”
狠狠的瞪了一下烈火,說道,“多嘴!”,提起劍轉身匆匆忙忙就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烈火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喃喃說道,“可惜了,也是一個情種。”
……
秋夜微涼,黑夜濃郁,玄空很喜歡黑夜,因為只有在這樣的黑暗當中才可以肆無忌憚的發泄自己的情緒,不用再帶著mi n j 做人,也不用看著其他人的臉色行事,總之一切的一切都可以以自己作為中心了。
他的心情又開始翻江倒海一般的疼痛,這種疼痛是會令人窒息,每當他一陷入到往事當中,那些過往帶著可以摧毀掉他的力量排山倒海而來。
他沿著月色,走過了紫竹林,站在紫竹林的那一個石碑後面,望著遠方的亮著燭火的二層小屋。
神情落寞。
秋夜更深露重,可是他卻如同一尊雕像一樣,站的筆直。
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