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與眼前七人硬踫,那絕對是要吃大虧的,搞不到一條老命還要交待在這玄丹山呢。
所以心念電轉之間,他連忙定了定神,抬眼朝頭頂一看,發現漸離已經自空中擊落。
“來得正好。”
梵聖歇斯底里的怒吼一聲,將全身所有的上善若水之氣盡數逼及萬御神笛之中,然後足下猛然一點,身體剎時飛竄到空中,迎著漸離的巨戟一招擊出。
笛身中蓄勢待發的上善若水之氣頓時一涌而出,化為數股柔合的力量迎上漸離手中的巨戟。
本來漸離這一招已經使出了八成的力道,為的就是一擊之下殺死梵聖。
可是當他的巨戟上千均力道踫到善若水之氣後,居然瞬間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剛猛之氣完全被那股柔和的力道給牽制住,甚至連揮動一下手臂都已經極為困難。
這可當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了。
要知道上善若水訣最大的特點就是柔和,試想一下,水的力量是無形的,而且水善于滋潤萬物,但卻從不與萬物相爭。
水總是處于世間最骯髒的地方,但卻又在無聲的滋潤萬物。
而上善若水訣正是借用了水善利萬物的特點,將一個“柔”字訣給融合在其中,從而達到四兩撥千斤的秒效。
漸離驚天一擊之下,居然發現非但沒有擊中梵聖,反而被對方玉笛中的氣息給牽制住了手中的兵器。
雖然從表面來看他的巨戟旁邊似乎空無一物,但其實那股無形的上善若水訣已經定住他的兵器,甚至連他粗壯的手臂都給控制住了。
想要抽身往後飛退,但卻苦于全身力量無處可使,只能憑空僵立著無法動彈,臉上豆大的汗珠早就因為恐懼而刷刷往下墜落。
梵聖一擊定住漸離之後,立馬再度揮動手中玉笛,笛身激射出一股寒芒,以流光般的速度擊向漸離的胸脯。
下一秒便狠狠的從他身體貫穿過去,當他臉上的恐懼之情尚末散去,便永遠的凝固在了一起。
這大概也是漸離一生之中,最後的一個表情了。
萬御神笛作為上古聖器之一,無論仙佛,誰擋殺誰。
盡管可能無法滅了這位上古老魔的元神,但至少他的肉身,被這一束銀光貫穿之後,怕是保不住了。
一笛刺中漸離之後,方才準備在地面合圍他的七樹已經凌空飄浮起來,七人聯手將手中巨戟擲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夜色下匯合成一柄方天化戟,沖著梵聖的腹部疾刺而去。
由于這七人合而為一的力道極為強大,加上手中的巨戟也不是凡器,所以巨戟一經脫手,立馬電閃至梵聖的跟著,甚至連眼楮都沒能眨一下,那巨戟便要戳中他的腹部了。
心下大驚之際,他已顧不得去關心漸離的生死,梵聖只能運起全身的上善若水訣支撐身軀往後狼狽退出,與此同時又艱難舞動手中萬御神笛,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擊打始終瞄準著腹部兩尺左右的巨戟。
好在他手中的萬御神笛是用白玉打造,而白玉最大的特點就是軟,而非脆。
加上又有先天靈氣滋養,所以盡管笛身和腹部前的巨戟正面硬踫之後,卻並沒有因此而粉碎。
夾雜著十成上善若水之氣的一擊,總算是僥幸將腹部前的巨戟給震得稍稍偏了一點。
盡管手臂因為巨戟的反彈之力給震得幾乎脫臼,但梵聖還是趁著這喘息的功夫橫移三尺開外。
巨戟呼嘯著從他腰部劃過,鋒利的戟身雖然沒有直接刺到他的身體,但戟身攜帶的勁氣仍然劃破他的青衫,將腰部的皮肉也給割開了寸許。
鮮血瞬間侵透青色的袍子,頭上的玉簪也因為動作幅度過大等原因掉落在地,烏黑秀發從肩上散落開來,向來從容而恬然的梵聖,此時看起來卻是萬分的慘烈。
巨戟從他旁邊擦身而過之後,重重的插在了身後的岩石之中,超強的沖擊力把石頭紛紛震得四下飛落,石屑擊打在梵聖的青袍之上,將干淨的袍子給染得青白相間,那模樣甚是狼狽。
但這一切都不足讓他動容,因為眼下更為緊迫的一刻再度來臨。
就在梵聖堪堪躲過桂林七樹合力的攻擊之後,身體受到一定程度傷害的他還沒有站穩腳根,邪王子歸已經憑空幻化出一柄銀光乍現的寶劍,身如游龍一般凌空旋轉著朝他刺了過來。
盡管子歸因為硬闖玄丹山結界的原故,本身的修為已經被廢去近半。
但這個生存了萬載的邪王,哪怕是一半的修為也同樣驚世駭俗。
銀光乍現之間,劍身夾雜著絲絲黑色邪氣,以勢不可擋的趨勢往梵聖的胸前刺落。
力道之勁,出手之快,絕對當得上穩準狠三個字。
只一眨眼的功夫,劍身已經悠然刺落。
鐺!
一聲清脆的巨響自梵聖的胸前響起,接著便看到他的身軀如同殘葉一般被震得飛落出去,然後重重摔倒在地上的泥土中,揚起一陣塵埃飛揚。
幸而在倉皇之際,梵聖強行提起快要脫臼的右手舞動萬御神笛格擋住了這致命的一劍,這才免去了肉身被毀的慘劇。
但盡管如此,子歸劍身毀天滅地的威力還是把倉皇應敵的梵聖給震得倒飛出去。
不過子歸本人也沒有佔到多大便宜。
雖然梵聖在與桂林八樹連番對敵之後,身體早就是強弩之末,但面對半殘的邪王子歸,他卻也不至于毫無招架之功。
所以百忙中用萬御神笛格擋之後,笛身中的上善若水之氣同樣將邪王也給震得往後疾退數尺,最後在桂林七樹的攙扶之下才堪堪止住頹勢。
不過他的情況要稍好一些,雖然被震飛了出去,但卻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而梵聖因為先前腰部被巨戟劃傷,手臂也面臨脫臼的危險之下,仍然奮力的抵擋邪王子歸一劍,身體已經完全處于虛脫的狀態。
趟在地上稍稍掙扎了一下之後,總算免力站立了起來,雖然腳下還有一些虛浮,但憑著一股子韌勁,以及作為神族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之氣,他還是能夠勉強鎮定的站在原地冷眼掃視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