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騙人!”小鬼頭擲地有聲的反駁道︰“我奶奶都說你懷孕有小寶寶了,你就是有小寶寶!”
徐斯雅听了,她將疑惑中還帶著一絲厭惡的目光扭向小鬼頭的奶奶,按捺著怒火,說︰“大舅媽,你看樂樂都說些什麼話呀,你也不管管!”
小鬼頭奶奶,也就是徐斯雅對大舅媽,平日里給徐斯雅映像很不好,她就典型農村長舌婦,平時里吃飽沒事干,總是喜歡捕風捉影編排別人壞話。
村里有好些在外打工的姑娘,名聲都被這些婦女婆搞壞,徐斯雅如不是與她帶有親戚關系,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小鬼頭奶奶是人精一個,她也看出徐斯雅掩藏在眼底深處的不屑,這讓她潑婦性格當即發作,即使公婆也在這里坐著,可她依舊我行我素。
小鬼頭奶奶為了證明自己沒有亂說話,她趁林丹霞不備,一把將林丹霞身後的驗孕棒搶了過來,指著上頭的兩道紅杠,中氣十足的嚷嚷著︰
“斯雅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什麼,大舅媽是亂嚼舌根子的人麼,我是看到證據才說話的。”
一旁的小鬼頭爺爺,見自己老婆這麼盛氣凌人,連忙起身打圓場︰“好啦好啦,斯雅學校都還沒畢業吶,怎麼可能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來,,大家吃水果吧。”
其他人聞言,也是附和著小鬼頭爺爺的話,伸手拿著果盤水果吃著,打破尷尬的場面。
徐斯雅她可沒打算不明不白的背上這種黑鍋,她身正不怕影子斜,看也不看那驗孕棒一眼,篤定的說︰
“大舅媽,這東西真的不是我的,我還是黃花大閨女,怎麼…怎麼會懷孕呢?!”
小鬼頭奶奶自認為徐斯雅是在狡辯,她雙手叉腰,帶著火藥味的說︰“這東西是樂樂在你家衛生間里找到了,如果不是你的,難不成是你媽的啊!”
小鬼頭奶奶說完之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道豁然開朗的亮光在她眼里劃過,其余眾人被她一點醒,紛紛扭轉視線,用帶著懷疑的目光看向沙發上頭,坐立不安的林丹霞。
林丹霞她老爸那雙冷眼,與她老媽恨鐵不成鋼的眼神,都化成一條條鞭子,鞭撻著林丹霞內心。
如果這些帶著詢問以及批判的目光,林丹霞能夠承受的話,那麼徐斯雅那雙帶著不可置信,以及濃濃失望的眼神,卻如山洪爆發般,吹拉枯朽將林丹霞的心理防線所擊潰。
“我…”林丹霞嘴唇微張,想說些什麼,卻都發現所有言語解釋都是蒼白無力。
到了最後,她忍不住雙手捂臉,像一個無助小孩一般,縮在沙發角落失聲痛哭。
雖然林丹霞並沒開口承認,那驗孕棒是她的東西,可在場眾人見她表現之後,都知道她已經心知肚明。
眾人抱著最後一絲僥幸,朝林丹霞小腹處看了一眼,希望她的肚子是懷孕四五個月的孕肚,如果是這樣,這孩子還可能是徐凡留下的遺腹子。
可眾人見林丹霞小腹平坦,根本看不出懷孕跡象時,這才不情願的相信,林丹霞的肚子是在近段時間,被人搞大的。
一想到林丹霞如今是這水性楊花的樣子,她老爸氣的胡子都打起哆嗦,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話也不多問一句,指著大門的向,朝林丹霞怒吼道︰“你…你…你給我滾!”
由于情緒過于激烈,林丹霞老爸呼吸都開始急促,一旁兒女見他上了火氣,趕忙走到他身後幫他順氣,在他耳邊幫忙說林丹霞的好話︰
“爸,如今事情都出了,我們現在應該想著怎麼去解決,您生這麼大火氣也不值得啊…”
“我氣的不是丹霞,是我自己呀!”林丹霞老爸痛心疾首念叨著一句話︰“丹霞不守婦道,是我的錯,是我沒教好丹霞…”
“爸…”林丹霞見她老爸這一副自責樣,輕聲呼喚了一句。
林丹霞他爸,對于林丹霞叫他‘爸’這個稱呼很抵觸,他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瞬間觸電般跳了起來,指著林丹霞喝罵道︰“你別叫我爸!滾!你給我滾!”
林丹霞他爸話音一落,就發現身下有人扯自己褲腳,低下腦袋一看,就見小鬼頭正抓著自己褲子,眨巴著眼楮,對自己申辯的說︰“太爺爺,這里是姨媽的家,要滾的應該是我們。”
“對,我們滾,我們滾!”
林丹霞老爸氣沖沖的抱起玄孫,就朝著大門方向走去,一旁眾人想要去攔,卻都被他怒聲呵斥。
最後,林丹霞老爸還態度強硬的要求眾人一起離開,眾人不敢忤逆老爺子的聖旨,只好一臉尷尬的跟著離開。
不過他們離開前夕,還交待了好久沒緩過神的徐斯雅一眼,讓她看好他母親,免得她想不開,等過了這陣風頭之後,眾人再來看她們母女。
徐斯雅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將親戚們給送出大門,她就這樣目光痴愣的站在大門玄關處,如望夫石般一直看著經閉的大門,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 !”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劇烈的關門聲,將徐斯雅不知飄到何處的魂兒給喚回,徐斯雅一回頭,就見她媽的臥房大門已經被鎖上。
徐斯雅淚眼婆娑的走到林丹霞緊閉的房門前,一邊拍門,一邊啜泣著︰“媽,你開門啊,媽,你開門吶!”
屋里頭,除了林丹霞的哭聲在回應著徐斯雅外,其他再無動作。
徐斯雅也跟她媽 上,一直在門口呼喚著,餓了吃水果,渴了喝水,累了,就這樣靠在門上,等待著母親開門。
窗外陽光,由上午的炙熱轉為黃昏的昏沉,又化成如墨的黑夜。
在臥室外頭叫了大半天的徐斯雅,聲道因為頻繁出聲,已經開始腫痛變聲,就連說話時,都伴有了絲絲咳嗽。
屋內林丹霞也听到女兒如今的變化,心里感到揪心的疼,她曾讓徐斯雅去休息,可徐斯雅一根筋的要求林丹霞將門打開。
而這要求,林丹霞始終無法答應。
“媽…”屋外的徐斯雅,如今的聲音如垂暮老嫗一般沙啞,她哭著說︰“媽,媽媽你開門啊,媽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爸走了,你再找男朋友,我沒資格反對,也不不會反對,但你也不能這麼作踐自己啊!
好,你不開門是吧?你不開門的話,我也去外頭作踐我自己!”
徐斯雅說完之後,氣沖沖的跺腳離開,負氣出走。
直到外頭傳來劇烈的關門聲,屋內林丹霞這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等她趕出屋子時,徐斯雅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家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