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不像嘛!”一位婦人笑呵呵地走到火塘邊,看著奚凜徹說道。
奚凜徹抬頭看著這個婦人,大約四十余歲,一雙手略微有些粗礪,眼角也已經有了淡淡的細紋。
“您好,我是來問路的。”奚凜徹再次說明來意。
婦人微怔,看著少女問道︰“這孩子問什麼路?他要去哪里?”
少女努努嘴,輕輕拍了一下奚凜徹的小腦袋,說道︰“他說他要去孤夜山。”
“哎呀!這怎麼去得?”婦人大驚失色,又語氣凝重地對奚凜徹道︰“那里可去不得,你這麼小去那里做什麼?”
奚凜徹總不能說是去找師父的,想了想說道︰“我是去采藥的。”
婦人皺緊眉頭,“采什麼藥要去那里?我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里,沒听說過那里有什麼藥呀?”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二哥病了,听說孤夜山那里有藥,所以我才來的。”奚凜徹泫然欲泣,倒真的像是親二哥快死了。
婦人明顯相信了,長嘆了一口氣道︰“難得你這麼小就如此重情重義,也罷,我們家幫你這個忙。”
奚凜徹沒想到隨口編了一個理由的效果這麼好,一時欣喜間又再次道謝。
“你先在這里玩會兒吧,要等到傍晚我孩子他爹和我兒子才會回來,明天你就跟著他們去孤夜山。”婦人笑呵呵地又走了。
少女自我介紹道︰“我叫林玉,”又指著小女孩說道︰“這是我m i m i林樺,”再看著一旁的老人說道︰“這是我奶奶,也是我們村子最年長的采藥人。”
“喔,”奚凜徹點點頭。
林玉忍不住又問道︰“你二哥得了什麼病?還有,說山上有藥的那個人是誰呀?”
奚凜徹看著火塘里翻涌的火浪,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得了什麼病,只是一直昏迷不醒,身體忽冷忽熱的。說孤夜山上有藥的是我爺爺,他還叫我不要去呢。”
林玉點點頭,又問道︰“你是哪里的人呀?”
奚凜徹想了想說,“離這里很遠的城市,我也記不得在什麼位置。”
“那你怎麼來到這里的?”老人忽然開口,露出一個丑陋的笑容,“小娃子,別見怪,我活了這麼多年頭一次听說有不是淒炎城奚家的人還敢姓奚的。”
奚凜徹暗暗想到果然是人老成精,他一時想不起說辭,只好無奈道︰“這個我不能告訴你,帶我來的那個人交代過的。”
林玉看不下去了,埋怨道︰“奶奶你真是的,人家這麼小能是壞人麼?讓別人歇會不行啊?”
老人呵呵一笑,“果然是女生外向,今天一見還真是這樣。”
林玉耳尖略微發紅,嬌嗔道︰“奶奶您說什麼呢?不許你取笑我。”
“好好,不說,不說。”老人哈哈一笑,又對奚凜徹說道︰“你想不想听我講故事?”
“好呀,”奚凜徹回答道,反正沒有什麼別的事能做。
老人又夸夸而談,只是其修辭水準實在有限,奚凜徹只能保持禮貌,靜靜听著,偶爾配合旁邊一對姐妹發出笑聲。
奚凜徹想起還在家的時候,他爺爺也給奚凜徹講過故事。大致就是他年輕的時候如何如何厲害,如何如何有魅力。腳踩各路天驕,邂逅絕色美人。搞得一眾天才被虐得生無可戀,一大群m i n 愛他愛得死去活來……
事實證明他說的不假,每次他帶奚凜徹出席各種場合都有一大群與他同齡男人咬牙切齒,各種同齡女人對他目光幽怨,甚至有的死心不改地主動投懷送抱……當然,雷皇陛下最終因此受到了公主的制裁,被罰跪在一條奇怪的木板上,多年後奚凜徹才知道,那叫搓衣板……
奚凜徹想著想著有些困了,踫了踫林玉的膝蓋,小聲說道︰“玉姐姐,我想睡覺。”
林玉微笑說道︰“我帶你去吧。”
奚凜徹小臉一紅,聲音更小了︰“你能……抱著我睡嗎?”
“啊?”林玉臉色騰地一下紅了,嗔怪道︰“小小年紀不學好,想什麼呢?”
奚凜徹委屈巴巴地說道︰“我在家的時候都是姐姐抱著我睡的,一個人我睡不著。”
“玉兒,去吧,這孩子才這麼小,沒事的。”老人笑眯眯地說道。
“那也不能……”林玉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拉著奚凜徹往自己房間走,一邊走一邊威脅︰“不許亂動,不許亂摸,知道了麼?”
“哦哦,”奚凜徹乖乖點頭。
等到了房間,自然免不了tu y 服。雖然奚凜徹只是一個小孩子,但還是讓林玉有些放不開。好不容易脫下了外衣和褲子露出了里面的衣物,林玉紅著臉說道︰“上炕吧。”
奚凜徹因為衣裳單薄,所以不用tu y 服。饒是如此,林玉不僅沒有聞到一絲異味,甚至聞到了少女身上才有的幽香。林玉搖搖頭,可能這個小家伙一直被當做女孩子養的吧?
等到把奚凜徹抱在懷里,蓋上被子後,林玉有些後悔了。亂摸倒是沒有,他亂拱呀!好在奚凜徹嗅著少女的體香很快就睡著了,讓林玉安心不少。林玉嘆了一口氣,眼神復雜地看著這個被自己抱在懷里共枕而眠的小孩,幽幽一嘆後也睡著了。
一覺醒來不知何時,林玉悠悠睜開眼楮,正對著好大一張人臉。
“啊!”林玉驚恐地尖叫一聲,不知所措地一動不動。
“玉姐姐,是我。”奚凜徹說道。
林玉挺起身來,嗔怪道︰“睡了睡了,還不快起床?”
忽然覺得這句話有些不妥,攸地紅了俏臉。
奚凜徹倒是沒有听出什麼,一面穿鞋子一面說道︰“大嬸叫你出去,好像你父親和你哥哥回來了。”
林玉“哦”了一身,有些戀戀不舍地起床穿衣,然後兩人一起走出了臥室。
一出門就遇到林樺這個丫頭,她做著鬼臉取笑道︰“姐姐不知羞,剛才死死的把徹哥哥抱住,一點也不放松。”
林玉羞紅了臉,恨恨地瞪了奚凜徹一眼,然後逃似的跑開了。
奚凜徹覺得莫名其妙,向林樺問道︰“請問你可以帶我去看看你爹麼?”
林樺點點頭,招招手示意奚凜徹跟她走,然後就走在前面帶路了。
每隔一兩天都是村子里的喜事,因為外出打獵的男子回村了。他們可能是誰的父親,誰的丈夫,誰的兒子。如果有人不幸遇難,男人們會舍棄一些的獵物,騰出人手將遇難者的尸體抬回村子。神色凝重地將其送回到其家人手里,並將此次出獵的收獲分一半給其家人。如果這家人只有一個頂梁柱,那麼這家就會受到全村人的照顧。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村里的男孩子長大後依然會成為獵戶。殺死獵物,或者被獵物殺死。這就是這座村子的法則,殘酷而又富有人情味。
今天運氣不錯,只有一個人受了輕傷。獵戶們洋溢著笑容享受村民的夾道歡迎,手里提著或者幾人抬著今天的獵物。隊伍後面有兩條雪船,吐著熱氣的狼犬拖載著所有人的w q 。
“好熱鬧,”奚凜徹和林樺擠在前面驚嘆道。
身旁有一個白胡子老頭神情得意,“想當年我也是一名獵戶,山上的獵物見到我就沒命的跑。”
林樺撇撇嘴,“徹哥哥你別信他,我听外公說每次打獵就是他最懶,遇到狼了也不敢上前。”
奚凜徹說道︰“我爺爺也很怕狼,有次帶著我去玩遇到一頭白狼,我爺爺臉色一變就想帶著我跑,結果那只狼吼了一聲我爺爺就不敢動了。”
林樺有些緊張地說道︰“那……後來呢?”
“後來?那只狼變成了一個漂亮大姐姐,直接狠狠打了我爺爺一巴掌。”奚凜徹認真說道。
“噗嗤!徹哥哥你想象力真豐富。”林樺被逗笑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那條狼好像叫什麼銀弧吞月狼……”奚凜徹一臉無辜。
白胡子老頭輕蔑一笑,“我可是听城里的一位大人說過,那銀弧吞月狼可是萬狼之皇,堂堂九階超獸,是你爺爺能遇見的?”
“阿嚏!”,奚雲霆打了一個噴嚏“誰在議論我?”奚雲霆揉了揉鼻子,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