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如何?”亨特對波利問道。
“已經開始了!”波利臉色也有些發白,但還是盡量冷靜的指向前方的獸群。
亨特順著方向看去,第一波大概幾十只的暗獸沖了過來。這一波暗獸基本都由同一種組成,是一種後肢極長前肢甚至不足一半的獸類,大概也就半人大小。雖然長相可笑但是速度一點不慢。
“放箭!”隨著波利的一聲大喊兩排弓箭手立刻發出了第一波攻勢,百來根利箭鋪天蓋地襲了出去。
那幾十只小巧的暗獸竟是弱的可憐,在這波箭雨下十不存一,只有幾只跑到了城下。憑借驚人的彈跳力越上城頭,也被眾人輕松擺平了。
“別高興的太早了!”波利喊道,“這種跳獸除了彈跳力之外一無是處,只是最基本的炮灰!都給我把心提到嗓子眼,接下來才是硬仗!”
眾人一听都停止了嬉皮笑臉,全神貫注望著對面。
波利點了點頭,凝神看向前方。
“第二波要來了!”
大概十分鐘後,一大波暗獸出現了,數量足有快兩百,黑壓壓的一片。除了之前的跳獸之外還有幾十只塊頭根小牛犢一樣肌肉發達但是相對緩慢的家伙。
“竟然是破甲獸!怎麼第二波就出現了!”波利的臉色很不好看。
“這種暗獸很厲害嗎?”亨特問道。
波利點點頭,“這種破甲獸皮糙肉厚力大無窮,偏偏還容易被激怒,一直是破城的利器。不過向來比較珍惜,這麼這麼快就派出來了?”
亨特面露憂色,“我們的城牆緊急加固過,應該沒問題吧……”
“但願吧!”波利搖頭說到。
“放箭!兩波!”
眼看獸潮進入了攻擊範圍內,波利下達命令。“重裝小隊,準備戰斗!”
此時城門微微打開,一小隊幾十人一涌而出。這些人都穿著清一色的鎧甲,有的拿著巨大的盾牌有的拿著巨大的長劍。
此時暗獸的數量減少了一半多,但也只是針對于跳獸,破甲獸一只未損。細長的箭尖只沒入皮膚幾寸就後繼乏力,鮮血和疼痛反而刺激的破甲獸狂性大發,速度驟然升高了幾成。好像一群發狂的公牛紅著眼楮沖了上來。
“殺啊!”城下一個為首的穿著鎧甲的男人猛的喊道。幾十人瞬間擺好了陣型,盾牌在前,大劍在側。每三個盾牌一小塊,層層疊疊以一種卸力的角度把大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幾十米一閃而過,血肉之軀與鋼鐵洪流瞬間沖在了一起。為首的幾人幾乎瞬間被撞飛,倒在地上吐血不止。但也就在破甲獸為之一緩的時候,側邊鎧甲較輕的劍士一下子閃到了暗獸側面,雙手持劍直搗黃龍。哪里是要害往那打,瞬間就有幾頭哀鳴倒下了。
而那個為首的男人更是捍勇無比,竟然一手一把大劍揮舞的是虎虎生風。所過之處鮮血四濺。
剩余的暗獸速度不減反增,踏著同伴的尸體直線沖過來,十幾只剩余的跳獸仗著身體靈活,細小的前爪向鎧甲的關節處刺來。雖然大部分都被擋下,但還是有兩人捂著脖子倒下,頓時被踐踏而過,鎧甲都接連變形,應該是活不成了。
由于戰況激烈而分散,城上的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道黑色的流水倒向一口大碗,接著在碗中四散開來。膠著在一起實在無法支援。
總共也就十分鐘左右,下方漸漸安靜下來。人類一方一小半站著,暗獸已經全滅。這只鋼鐵的小隊也什麼都沒說,兩兩攙扶著,或把大劍從暗獸身上拔出,或拖著變形的盾牌。
而為首的男人則和另外一個頗為強壯的人,一人抬著一個嚴重變形的尸體。默默打開城門回到了崗位。
“打掃戰場!一根毛都不給他們留!”波利向身後大喊道。“尸體只會成為剩余暗獸的食物!另外重新檢查一下城牆和大門,統計傷亡情況!”
做完這一切的波利才面露疲態,拉著亨特靠著牆頭坐了下來。
“接下來應該會有幾個小時的空檔了…”波利如是說道。
亨特也不含糊,四仰八叉坐在地上,搖了搖頭。“這才第二波啊,就讓重裝小隊有了損傷。暗麟獸還沒有出場啊……”
“鎮長不必擔心,如果接下來的幾波只有這種程度的話。我們的勝算超過七成,哪怕暗麟獸預計過百。只要沒有王獸,勝負也在五五之數。”波利的臉上終于出現了自信的光芒,顯然對于接下來的防守有了些信心。
“希望如此吧……”
“報告!”一名士兵跑了過來,“傷亡狀況統計完畢。”
“說!”
“重裝小隊共計98人,出動64人。包括隊長趙武,副隊黃力。輕傷40人,重傷17人,死亡4人。共計13人失去戰斗能力。”
真正的人人帶傷。
波利的臉色臉色也有些難看了,“w q 損耗情況呢?”
“弓箭耗損150余,重裝鎧甲兩套完全報廢,五套輕微損毀。盾牌報廢一扇,輕微損毀14扇,大劍無損毀。”
波利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擺擺手讓對方退下,苦笑了一下。
“怎麼,這些損傷沒有在你的預料之內嗎?”亨特問道。
“沒有超出太多…但是實際听到果然還是……”波利緩緩說道。
亨特站起來,“我得去慰問一下死者家屬!”
“你不用去,趙武我太了解了。他應該已經去了。”波利把亨特攔下說道,“比起下面,這里更需要你。”
“唉—”亨特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坐下了。
………
“咚咚咚!”
“誰…誰啊!”開門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婦人,身邊跟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
門打開,露出一個身穿重甲的男人。“重裝小隊隊長,趙武。”
此時他已經卸下了頭盔,露出一張不算太老的臉,可一雙眼楮偏偏映滿了滄桑。
“不…不會吧…”婦人捂著嘴,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淚眼婆娑盯著趙武,想從他嘴中听到自己期望的d n。
可能是太久沒說話,趙武沉默了一會才終于憋出兩個字。
“抱歉…”
婦人像是被戳斷了脊梁骨,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球球你先回房間去。”送走了孩子,婦人抽泣了好一會才又說道。
“人在哪呢?”
趙武讓開身子,露出地上一個鋪著白布的身影。
婦人顫抖的伸出手,趙武眉毛一跳,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麼。白布被揭開,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露出了一具嚴重變形的尸體,鎧甲向內凹陷緊緊粘在皮肉上,勉強保持著人形。
“老公…”眼淚止不住的流淌,啜泣逐漸轉變為號啕大哭。婦人哭著哭著一拳捶在趙武胸口。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們!”
趙武沉默著,他知道婦人需要發泄。但臉上的自責還是越來越重,他扶起婦人張嘴說道。
“接下來還有戰斗,我不能在這呆太久。”說完慢慢起身。
“這次獸潮結束後,若我僥幸不死。定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