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盤看樣子甚是樸素,上面連花紋都沒有,除了那生死二字,其他並無出奇之處。
就在,在張樊啟動羅盤那一刻,韓陽瞬間感受到上方傳來一陣無形的壓力,竟然有讓韓陽屈服之意。
好詭異的法器,來不及多想,韓陽調用體內剩余的所有靈力盤于全身與這股壓力對抗。
那壓力好像知道這點程度對韓陽無效,突然威壓猛增,韓陽硬生生的對抗,沒一會,嘴角便滲出了血絲。
韓陽支撐不住,耳朵和眼楮中已經開始流出鮮血,若是還要對抗,只怕五髒六腑皆會被這威壓給擠爆。
但他不能跪,若是韓陽是一個人,怕是早就想法子跑了,再不濟求饒也行。
而現在,韓陽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是整個靈越宗,往大里說,這三軍的氣勢全壓在韓陽的身上了。
先前的士氣猛漲,和韓陽脫不了干系,若是現在給人跪下,怕是會讓邪宗眾修士恥笑,自家修士也會顏面無存。
張樊就是這個意思,露出一副玩味的笑容,死盯著韓陽,仿佛在看一具尸體一般。
被張樊盯得頭皮發麻,但強大的威壓幾乎讓韓陽喘不過氣,也不想罵人。
此時威壓已經降到咽喉之地,韓陽現在只覺得自己的肺部深陷深陷,喉中一甜,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韓陽面容蒼白,心急一下,顧不得那麼多了,強忍這股威壓,輕輕先前一踏,緩緩抬起右手,伸出一根食指,指向張樊。
韓陽蒼白的面容和臉上猩紅的血液形成鮮明的對比,囂張的模樣重新映入面容,勾著笑容,看起來無比的滲人。
“這一指,你可敢接?”韓陽從牙中硬生生的擠出幾個字說道。
那張璞看韓陽已是強弩之弓,絲毫不畏懼,嗤笑道“我倒要看看,你這番半死不活的樣子還能做些什麼!”
韓陽聞言,輕輕搖頭,露出比張樊還不屑的笑容,心念一動,一股發絲燃燒的氣味便韓陽食指傳出。
隱約可見還有紅色的煙飄出,韓陽燃燒的速度很慢,他只想逼退此人,必須要先想辦法讓他撤去這法器,因為陳晨這全力一擊,只能用一次。
只見那飄出的紅煙沒有往一旁散去,竟然在空氣慢慢的凝聚,而伴隨這股紅煙的則正是陳晨磅礡的氣血之力。
紅煙凝聚速度不快,但是在天地凝聚的時候那股強大的力量卻是不斷從韓陽指尖狂涌。
張樊此時已經感到了危險,那凝聚的東西,他不知道是什麼,但是那股危險之意直逼張樊心頭。
那紅煙已經凝聚成淺顯的形狀,顯然是一只拳頭,磅礡的氣血之力這那拳中蘊含,一股堪比結丹後期的力量瞬間彌漫韓陽體外。
連天地,都要扭曲!張樊緊退兩步,恐懼之意涌出,連道“你,你不是築基!”
突然,韓陽感到身上一輕,身上的威壓完全消失,心中來不及心悅,連忙停止那發絲的燃燒,抬頭一看。
只見那張樊,猛地一咬,吐出一出舌尖血,濺射在那羅盤之上,羅盤上的指針開始了轉動!
韓陽心中暗道不好,他以為剛才那股威壓便是這羅盤的用法,誰知那僅僅只是前戲。
二人距離不遠,韓陽猛地先前一踏,小劍在空中揮舞,朝那張樊一刺。
誰知那張樊早有準備,御出那金環格擋,韓陽見狀,一個滑步閃到張樊身側,順勢一掃。
張樊沒反應過來,他的注意力都在羅盤之上,直接栽倒在地。
韓陽一把抓過那羅盤,可惜已經來不及了,那指針開始瘋狂的旋轉,同時韓陽也感覺有兩股氣息在自己體內不停的踫撞。
情急之下,韓陽想銷毀羅盤,拿出沙鷹開始不停的射擊,誰知這根本不行,羅盤的指針還在旋轉。
一拳轟出,那羅盤絲毫沒有損傷,韓陽蒼白的面容露出一絲絕望,躺在地上的張樊在一旁放肆的狂笑。
你奶奶的,反正都要死,我得拉一個,韓陽心中已經打算了散功自爆,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拉一個。
至于回家,報仇,董楠已經幫我完成了一個任務,剩下的,爸媽,就當從未生下我吧。
韓陽想罷,眼中露出淡然之色,靈力在體內直升涌泉,就在那一瞬間,異像突起!
羅盤的指針在那一瞬間停止,沒有一絲偏差的指到死字,頓時一道灰光從羅盤上射出,呈菱形。
直接籠罩在韓陽身上,韓陽沒有停手,但是體內的靈力卻紋絲不動。
陣陣死氣從韓陽身上散發出來,他沒有死心,說了拉你墊背,就拉你墊背,從儲物袋拿出awp,迅速瞄準射擊。
張樊見狀,連忙閃躲,但是**子彈的速度遠遠超過了他閃避的速度, 的一聲,張樊的腦袋被射穿。
殺了張樊算是眼下唯一能完成的願望,韓陽雙眼微閉,靜靜的等待著死亡。
一分鐘過去了,韓陽睜開眼,發現自己還活著。
五分鐘過去了,韓陽又睜開眼,發現自己還沒死。
十分鐘過去了,韓陽忍不住破口大罵“媽的,怎麼還不死!”
其實在先前韓陽睜開眼的時候灰芒早就消失了,只不過他未曾留意,左右探查一番,這才發現。
韓陽心中大感疑惑,走到前面撿起羅盤,指針卻停留在生上。
雖然心中疑惑,但是他暫時顧不得這麼多,先將羅盤放入儲物袋,又去搜刮了一番戰利品。
此番與張樊這一戰,韓陽心中多了好幾個問號,為什麼他有兩條命,為什麼他的法決打到我身上我卻沒事,為什麼羅盤變成生了?
心中烏雲密布,但怎麼想也想不出個一二三四五來,韓陽不知這是陰陽教的功法所導致,也不知道那法決抽去了他二十年的生機。
更不知道,在他閉眼的時候,身體上出現的異像!
實際上陰陽教的功法並不算是兩條命,只不過是在功法中融入了分身,但是只有在一個分身死亡後,另一個分身才會從體內出來。
而戰斗的時候,本體和分身只能出來一個,而殺掉一個,剩下一個會修為減半,也就是為何他躲不過子彈的原因。
韓陽原地盤膝而坐,靜靜的吐納,嘴中叼著靈力煙,身上的傷口早已經用靈力止住鮮血。
又是吐納,又是吸煙,韓陽沒一會就將體內的靈力恢復完畢,一只手提著兩具尸體,取出旗桿,負在身後,凌空一躍。
殺了個築基大圓滿,又恢復了靈力,韓陽又豈能不炫耀一番“我都說了,結丹以上別來找我,兩條命也不夠我殺!”
說罷,手臂蘊含靈力,將尸體奮力一扔,朝那城池甩去。
陰陽教的人知道這兩具尸體是一人,但是其他正派弟子有些卻不知道,一人擊殺兩名築基大圓滿,心中不禁掀起浪潮。
但就算是一個人,也不得了,難不成真如他所說的,結丹以上才有資格和他打?
邪宗城池上先前與韓陽說話的男子眉頭緊皺,心中也是在想這個問題,此人不除,軍心動搖。
韓陽看城池上沒有動靜,索性直接落地,沖進人群中游走,見邪宗之人就踢上一拳,踹上一腳的。
此舉不是興起,韓陽在游走之時也是朝著城池之下走去,馬上就脫離了中心位置。
外圍與自家城池一樣,竟是些煉氣境的修士,韓陽懶得出手,想撕下胸牌,但是想了想,多少人都看見自己長啥樣子了,撕了也沒用。
韓陽大步流星的朝著外圍走去,沒有絲毫避諱,那些煉氣境的弟子看到後也不阻攔。
人都不是傻子,看到韓陽那麼生猛,當然不攔,都是煉氣,築基上去還不一定能打過,自己上去還不是送死。
一路暢通無阻,韓陽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叼著煙又哼著曲子,一副領導視察工作的樣子。
邪宗修士敢怒不敢言,將怒氣盡數釋放到對敵的修士身上,也不知韓陽來此是對自家有益還是有害。
而邪宗城池上的中年男子視線未曾離開過韓陽一刻,此時看到他已經來到這里,眼楮微眯,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
兵臨城下,此時距離城池僅剩不到二十米的距離,韓陽看了看這陣容,有點害怕。
十五名築基期大圓滿的修士,在城牆大門下並排站立,各自祭出法器,怒視韓陽,簡單來講就是,你敢過來,我們就一塊打死你!
韓陽並沒有退卻,但下意識的沒有朝前繼續的走,這個時候不能露出怯意。
那十五名修士不敢立馬出手就是因為忌憚韓陽的修為,此時他只要敢表露出害怕之意,那估計也就回不去了。
韓陽露出一副不耐,臉仰起來,用鼻孔看人說道“怎麼,想一起上?”
說完,那十五名修士都不開口,一直盯著韓陽,十五個修士都是三邪宗出來的,就算是上,也得有出頭鳥。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出頭鳥的下場大部分都不會太好。
這幾個人,個個心懷鬼胎,恨不得隨手抓一個扔出去試試深淺,自己哪有做出頭鳥的道理。
韓陽處事風格有時看起來不正經,甚至有些歪,但是本質上來講還是正確的。
在他看來,邪宗修士和自己家的那群子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心眼,多了猜忌,多了幾分心狠手辣!
那麼若是兩者進行比較呢,那也是各有利弊,至于利弊,韓陽懶得想了,他現在需要想的是,怎麼把旗桿插到牆上。
華岩本意是想要讓韓陽插在城池之下,但是難度太大,那麼多人守著,韓**本無從下手。
但若是扔過去,插在牆上,那便容易了很多。
韓陽在心中暗自敲定了主意,面露震驚之色,聲音不高也不低,正好能傳入那些修士耳中“師尊,你怎麼殺了城池上面的幾個人!”
那十幾名修士一听,這可不得了,立馬扭頭看去。
就在這一瞬間,韓陽取下旗桿,凌空掠起,手心探出靈力托著旗桿,大力一拋。
韓陽沒有跑,就算他是築基大圓滿他也跑不開,十五個人追,十五個築基大圓滿修士追,傻子才跑!
立馬掉頭跑無疑說明了韓陽是個空架子,倒不如站在這里,更為顯得有恃無恐。
戰場上的修士見到先前被韓陽拋在空中的旗幟此時已經插在了敵方城牆上,士氣大增,因為這很能說明一點。
就是我們不怕你們,邪宗就是垃圾,我們築基中期的人都能踩在你們頭上肆意妄為!
“龍斗雌雄勢已分,山崩鬼哭恨將軍!”韓陽沒有躍起,露出一個不可揣摩的表情,高聲說道。
這句話韓陽是力貫胸腔說的,聲音傳播十分之遠,本就士氣大增的修士,听聞後更加的勢不可擋。
那十五名修士知道自己上當,立馬扭頭怒視韓陽,劍弩拔張。
韓陽內心慌張的程度已經攀升到了極點,他敢來到城池這里插旗,賭的就是那華岩不會不出手。
他也不是傻子,插旗子這麼危險的事情,貿然前去就是送死,但是從華岩這里說出來就不一定了。
韓陽是端木靖弟子,端木靖又與華岩同為大長老,下命令的也是華岩,所以于情于理這華岩也不能眼睜睜看韓陽隕落于此。
這就是韓陽有恃無恐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