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在一剎那瞪大了眼,不知何時,他的長棍距黑袍人背部僅有一掌寬之時,一只強有力的手掌瞬間抓住了那至上而下的棍子。而那聲響正是長棍擊打在此手掌之上所發出的聲音,使人听起來有股心驚肉跳之感。
而尋掌看去,原本坐在一旁品茶閉目的白袍男子已然鄰近黑袍人,那只大手正是白袍男子的右手。
他右手輕輕一撫,陳銘只感覺有一股勁風夾雜著巨大的力道從棍底自下而上的朝陳銘撲面而來,而後使陳銘直身而起。
那白袍男子更是伸出手拉起了黑袍人,隨後輕身說道︰“回去吧。”
黑袍人站穩身子,將頭一點,鞠躬間便化為一道黑光,消失不見了。
隨後白袍男子看向一臉平靜的陳銘,開口道︰“這五日來的修煉,你的棍法的確已大成,不過……”白袍男子緩緩的伸出一只手指,在陳銘的心髒處點了點,“此處不穩,雜念太多。”
陳銘的目光間閃爍著光芒,低頭沉思起來,而後雙眼前出現了一只手掌,就听見白袍男子繼續說道︰“丹藥給我一看。”
于是陳銘放下沉思,抬起頭,一躍而上,閃跳幾次,便在山上山下跑了一個來回,手里多出了一瓶羊脂色的玉瓶,隨後遞給白袍男子。
白袍男子只見瓶中那孤零零的兩粒在此中呆著,嘆了一口氣,背起了手向著石桌緩緩走去︰“不要在使用丹藥了,以後都不能使用,並且……”白袍男子拿起茶杯翻手間,那茶杯便化為一股青煙消散的無影無蹤,“修心三日。”
于是,陳銘與白袍男子一同,往山下去了。
……
陳銘深知白袍男子所說的一點沒錯,他在這五日的瘋狂是連其回想起來都是有著後怕之感的。期間白跑男子僅上山三次,而那時陳銘的修煉白袍男子將其歸結為勤奮,哪想到竟會不眠不休,如同走火入魔一般。
因此陳銘在如此高強度的訓練下,丹藥的依賴量也是相當之大,于是那瓶中僅剩的兩顆,才使白袍男子皺眉並停止他服用丹藥。如此再服用下去,不僅會使得陳銘的根基不穩,還會使其靈力淡薄,最終無法凝氣築基修煉仙法,終身只能止步煉體境。
此外,在這五日內陳銘因急于大比,內心的焦躁感也是導致陳銘如此瘋狂修煉的原因之一,在前不久陳銘外院探查而歸,深深的擔憂自己的實力問題,迫切的想著用最短的時間提高能力,並且決不能做無用功之事,于是只好將強度加大並且縮短時間,才導致這一結果。
修仙者,修身是一類重要的,也是必不可少的修行手段,但修心同樣重要。那些打坐沖境的大能之輩,在期間突然暴斃而亡或是走火入魔,絕大多數都為心魔作怪,這在典籍之中已然列舉甚多,陳銘也是知曉,只不過在投入之時忘卻了。
一路上,白袍男子不時的告誡了陳銘很多,關于修心的事情,以此讓陳銘樹立重視心態,而陳銘也點頭接受著。
“到了。”
白袍男子帶著陳銘來到了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內,行到一處,輕輕撥開樹枝,一道水霧夾雜著幽幽的清香瞬間從樹枝後彌散開來,呈現在陳銘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瀑布!其水流自上而下奔流不止,撞擊在深不見底的潭內發出如同炸雷一般的聲響,抬頭望去,想目睹瀑布源頭,卻被白霧遮擋,其高度可想而知。
陳銘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感嘆此地的壯觀。
“此地名為,天川。”白袍男子微微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邁入了此境地內,“外宗大比的歷屆三甲之輩都會被送入此處的瀑布源頭接受洗煉,因此在此瀑布之上不對外宗弟子開放,但這底部,卻是絕佳的修心場所。”
白袍男子介紹完後,便招手示意陳銘跟上,隨後一指那瀑布底突出的,雖看上去平凡卻竟然略有光暈的岩石說道︰“tu y ,坐此上。”
陳銘沒有多想,便干脆利落的脫下了上衣,在陽光的照耀下,那銅色的皮膚與結實如鐵一般的肌肉瞬間暴露在了這水汽之中。但令陳銘驚訝的是,他並未感到絲毫涼意,反而有種溫水浴的溫暖之感,以至于陳銘充分懷疑起此處到底是溫泉還是瀑布。
“從今日起,在此岩石上靜心打坐,但需抽空時間在此水底修煉棍法,三日後我再來尋你。”白袍男子盯著陳銘說著,便一晃身消失不見了。
陳銘已經對其行蹤習以為常,來的快去的也快,但尋他時必然可尋到。
“開始吧……”
陳銘喃喃著,一躍而去,不過在其腳尖接觸那岩石的一瞬間,突然的便感到一陣滑潤,隨後他輕喝一聲,便一個底朝天摔入了水中。
“噗通!”
此時頓時水花四濺,隨後這落水之聲便很快的埋沒在了瀑布沖刷的聲響中。
“竟是如此之滑!”陳銘雙手滑了幾下便猛地沖出水面,內心頓時升起一股懊惱之感。他以為自己可以以一種很帥的姿態落在石頭上,但事實卻在他的臉上拍了個大巴掌,這令他有些不爽。
他再次回到了岸上,突然,在他的余光里出現了道身影,陳銘頓時迅速將目光刺向了此方向。
一時間一位身材驚艷的女子背影滿了陳銘所有的注意。
那修長圓潤的長腿,盈盈一握卻又隱藏著爆炸性力道的蠻腰,一頭被沾濕的黑墨色長發,陽光與水珠灑在她雪色的肌膚之上,在水霧之中如同脫離凡塵一般。
陳銘的目光呆滯了,一時間他似乎忘記了思考,僅僅是佇立在原地,連呼吸都被不自覺的放緩了下來,似乎生怕此美景驟然消失。
“公子可否看夠?”
一聲輕問卻頓時如同一道驚雷般在陳銘腦海內炸響,使其猛地被驚乍而醒!陳銘慌忙循聲而去,只見那眼里嬌媚的背影已然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而出現在他面前的竟是匆忙用一件黑色長袍將自己的身軀裹的嚴嚴實實的女子。她正瞪著一雙美目看著陳銘,不過陳銘可以感受到,那凌厲的氣勢,或許自己下一刻就會被其瞬間抹殺!
陳銘,吞了吞口水,那是緊張的口水,此時已然不是想入非非的時候,那真切的殺意似乎將空氣都凝結出了萬把尖刀一致指向陳銘。不過,陳銘突然覺得在自己面前的這張絕美的臉頰似乎在哪里見過,並且印象極深……那黛色的柳眉與秀挺的小鼻子……
陳銘頓時張大了嘴巴,背後驚出一片冷汗。
“你……你不是……”
“閉嘴,要你說話了嗎?”
女子看著陳銘支支吾吾,頓時將目光一橫,大喝了一句將陳銘的話瞬間憋了回去,這前後巨大的反差,令陳銘根本不知該如何面對才好。
她今天十分煩躁,不僅諸事不順,還在這歷來無人的,被自己視為御用澡堂的地方被這個頗受重視的家伙看了個精光。本來她正在此地某一角落沐浴,卻被落水之聲驚嚇了一番,猛地一看竟有人影,正想悄悄溜走卻還是被看了個正著,懊惱之中想著此番絕不讓其好過!
女子剛剛的喝聲使她的臉頰向陳銘湊的更近了些,那陣陣少女的幽香繚繞入陳銘的鼻內,使其又有點飄然。不過陳銘卻緊閉嘴唇,大氣都不敢喘一出,他真切的感受到對方的實力高出自己實在太多,自己已然被完全壓制,那陣陣威壓一剎那間使陳銘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但其間也伴隨著極度的反感。
但不知所措之余,陳銘此時已然內心有數,自己面前之人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