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人,您認為這個海禁最後禁的是誰,誰又得利最多?”李浩然直接問道。
“禁的自然是那些唯利是圖的奸商!”孫承宗毫不猶豫的說道。
“可是,”李浩然對孫承宗說道︰“那最後禁住了嗎?”
“這個...”孫承宗有些遲疑,盡管具體的情況他也不太清楚,但是也知道其實這個所謂的海禁對于平頭百姓確實很有效,但是對于那些商人海盜之類的人卻是一紙空文。
“比如這次吧,”李浩然接著又說了起來︰“這次我已經把情況給你解釋清楚了,你也應該看得出來這其中的利益所在!”
在李浩然到登州之前,就已經寫信給孫承宗講清楚了這次出海的目的和巨大的效益,不過用的理由卻是為這次蝗災籌集到更多的銀錢,以備所需。孫承宗也不是迂腐之人,知道事急從權,在李浩然細致透徹的分析中,他也明白這樣做是很有好處的,于是便暫時答應了李浩然的要求。
不過當李浩然說出利益二字的時候,孫承宗又想反駁,李浩然卻繼續說道︰“別跟我說什麼君子恥于談利的話,老孫啊,你想想,天下百姓何止千萬,難道人人都是君子麼?即使不說百姓,我大宋各級官吏有多少人,他們都不需要吃喝麼?每年朝廷的國庫存銀是個什麼情況難道你還不知道麼?”
孫承宗依舊默然,李浩然卻接著問道︰“老孫,你知道去年平州三縣之地歲入多少麼?告訴你,十七萬兩銀子!”
“什麼?”孫承宗有些失態的訝然道。
“我說是十七萬兩,也許你不相信,但是你有時間去平州去看看就知道了,這十七萬兩銀子沒有一文是橫征暴斂而來的,全部都是按照當初我在平州時立下的規矩征收的,其中我的產業繳稅達九萬余兩銀子!”
孫承宗無語了,他實在是找不出什麼話來形容自己心中的感受,只得繼續听著李浩然的話。
“呵呵,老孫,我知道你很詫異,不過我告訴你,我現在家里的銀子大約有百萬多兩,估計你會更加詫異,我說的這個數還不是我的全部身家呢!只是我手中的現銀而已,其他的東西還沒有算,如果全部加起來,只怕我能夠攪亂整個大宋的經濟!”李浩然輕描淡寫的說道。
“別那麼看著我,我也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只是打個比方而已,”見孫承宗看自己的眼神發生了變化,李浩然連忙補充道︰“我說這些的目的只是想告訴你,其實我大宋沒有那麼窮,國家的財政也大可不用那麼的緊張,只是沒有用對方法,所以才才造成了這般的局面。士人多瞧不起商賈,可是我不這麼看,俗話說︰不管是白貓還是黑貓,能夠逮到老鼠的就是好貓。而事實證明這句話是正確的,我在平州的一系列措施最終使得整個平州的百姓日子過的比以往好得多。包括那些工匠,我們這些人根本沒有資格看不起他們!要不是工匠們不斷的改造發明各種工具器物,恐怕我華夏依舊是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我們憑什麼看不起他們!我的產業中,新奇玩意兒的收益佔了大部分,這些東西也方便了人們的生活......”
“可是聖人的教誨...”李浩然這話一下子讓孫承宗有些受不了了,畢竟這已經上升到了另外一個高度了,顛覆了士農工商這個恆久不變的秩序。
“聖人的教誨!”李浩然一聲冷笑道︰“首先,聖人並沒有說過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句話,都是一些後世的人曲解聖人的教誨,其次,聖人的教誨要求太高了,沒有多少人能夠達到,即使是讀書人也沒有幾個能夠做到聖人的要求,到了山東,老孫你可以去南關左近看看,聖人的後世子孫在做什麼你就什麼都明白了!不是說聖人的話不對,而是要看地方和時機!”
見孫承宗又要辯解,李浩然趕忙說道︰“好了,咱們話題扯遠了,這次咱們主要說的是出海的事情,我知道老孫你只是看在此次出海能夠解決一些經費的問題,能使百姓在發生災情以後能夠得到更好的幫助,這已經說明你看到這開海禁的好處,只是你的心中還不太明顯。我只想問你,中原每每被蠻夷侵略,究竟是什麼原因?其他的不說,我以為至少轉嫁矛盾這個原因是有的。一旦北地草原發生了災害,那些蠻夷受到了損失,便只有兩個解決的辦法,要麼內斗,奪取其他同族之人的資源,要麼就是聯合兵馬,引兵向南。每次蠻夷選擇的都是第二條路,而我華夏卻只選擇第一條路,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不能夠在我中原遭受災難的時候,引禍他移?這次去日本,我就是想多賺錢,再多買糧,爭取能夠囤積大量的糧食,萬一出現大面積的災荒,才能應付過來,老孫,你別又給我提日本百姓的死活,就是日本人都死光了我都不在乎,在大宋百姓和倭人之間,難道你還認為倭人更加應該活下去麼?!說實話我這種方式已經算是厚道的了,當年倭人不僅不感激太祖皇帝將其列為不征之國,反而悍然入侵朝鮮,我大宋征伐朝鮮,耗費了多少國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