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府的一處普通庭院內,徐清看著房屋前的一塊空地,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興奮之色。而原本應該是一片雜草的地方,此時卻成了一個半丈見方,近一尺深的小坑。
小坑中疏密不同地種植著,一看就是新移植過來的各類藥草,這是徐清忙了整整兩天才有的結果。
此時已是燕無歸走後的第三天了。
對于徐清來說,他絕不僅僅滿足于紙上談兵而毫不作為的,學習藥理知識只是開始,他的真正目的早已明確,那就是自己動手煉制藥丸。
如今他在文先生心中的地位雖然不高,但相比剛開始來時,卻好了不少,畢竟能堅持到現在還毫無怨言的,恐怕只有他一個了。
他提出自己種植藥草也只是比原先看書和配藥稍微進了一步而已,文先生雖然依然是那副不屑的面孔,但也許可了他的請求。
只是提出了兩點要求,一就是只允許他在自己的住房前種植,二就是範圍不要太大,最好不要超過一丈,免得他看了礙眼。
徐清按照藥草培植的書中所講,經過施肥、澆水、種植等一番忙碌,才有了眼前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藥田,藥田中二十多種藥草都是從後院藥田中,文先生認為無用的藥草里移植過來的。
通常來說,藥草的年份越高藥性就越強,徐清移植的都是些只有兩三個月時間的藥草,不過即便如此,也足以讓徐清興奮了,因為這意味著他離目標又近了一步。
他還給這個藥田取了個蹩腳的名字,叫‘徐清藥田’,接下來只要按時澆水就可以了,普通施肥對這些藥草反而沒多大效果的。
徐清正滿臉欣慰地看著這片小小藥田,耳中就傳來文先生的呼喚聲。
到了長生堂二層,徐清走到文先生面前,但當他看到文先生手中拿著的藥丸,心下卻一凜。
“先生,你找我啊?”
“嗯,試試這顆藥丸。”文先生淡然地將藥丸遞給徐清,靜靜地看著他,沒有更多的言語。
但接過藥丸的徐清內心卻復雜無比,這段時間雖然試藥次數大大縮短,每月中多的也就五六次,少的只有兩三次,但幾乎每次都將徐清折磨得苦不堪言的。
原因就是與以往不同的是,文先生每次煉制藥丸都是不定期的,不是徐清毫無準備,就是飯菜還沒送到,這怎能讓他不對這粒小小的藥丸感到恐懼的。
這些日子以來,徐清不是沒有為此而發愁的,辦法不是沒有,但不知道是否可行的,若是一個不慎,中間稍有差錯,那可真是拿小命開玩笑了。
他自然有想過一走了之,以他如今的實力要想離開是輕而易舉的事,但卻很難再找到銀兩這般多的活了,上月二哥才結婚,用去了不少積蓄,雖然這半年他往家中零零散散寄去了不下六七十兩銀子。
讓家中生活富足了不少,大哥二哥更是置添了新房,引得村里人人羨慕,但只有他知曉,加上這幾月的薪資,手中也只剩下四五十兩銀子,雖然能讓家中一時吃穿不愁,但對如今全家重擔都壓在他身上的徐清來說,沒有穩定長遠的收入也只是讓家里風光一時而已。
呆在明府至少對目前的他來說仍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徐清只是猶豫了一下,就將藥丸吞入了腹中。不久,一股熟悉的疼痛在腹內四處亂竄,經過最初的疼痛後,徐清使勁咬住牙關,按照無名口訣上的功法讓那股涼意緩慢地在經脈中游走。
一開始腹中疼痛絲毫不減,但十數個呼吸過後,徐清感到腹中的疼痛漸漸減小,並且一些細微如絲的火熱慢慢向丹田靠攏,接著又進入了筋脈中,變成了如那股涼意一般的東西,讓徐清舒服得想要喊出聲來。
但眼下卻不是他舒服的時刻,雖然徐清閉著眼楮躺在地上,仍能感受到文先生正密切的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徐清在地上表演了足夠的時間後,才拿著瀉藥在文先生失望地目光中跑了出去。
雖然裝作痛苦的樣子,但徐清此時的心情用興奮都不足以形容了,他不僅免去了苦不堪言的折磨,還成功將藥丸煉化為那股涼意。
看來他當初的猜測還真應驗了。
這種藥丸是給修仙者服用是沒錯的,具體的功效他雖然不知道,但他將那無名口訣修煉成功,雖然只是第一層,應該也算踏入了修仙者的行列才對的。
本來以他修仙者的身份服用至少是有些效果的,但數次結果依然和以前一樣,直到前幾天他修煉時才恍然大悟,他唯一和普通人不同的地方除了身上那股涼意外,就是無名口訣了,所以他才會在剛剛藥丸發作時修煉無名口訣,沒想到還真讓他賭對了。
將殘余的藥力煉化後,徐清發現那股涼意竟然增加了近十分之一,這可是他兩月來苦苦修煉的總和,而且徐清也感覺到越到後面進展越慢的,如果說有大把藥丸讓他服用的話,豈不是說他很快就能進入第二層了,第三層說不定也指日可待了?
但徐清細細一想,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的,如果修仙靠吃藥就能節節高升的話,那也太容易了,這樣修仙者豈不是爛大街了?這其中應該有他不知道的隱患或者秘密才對,但現在又沒有第二個修仙者讓他可問的,這個問題只有留待以後再說了。
如今的他首要任務還是先學會這煉制藥丸之術,只有這樣他以後的修煉才可有一絲期待的,由于自身修煉實在太慢,在嘗過一次吃藥的甜頭後,他現在可將希望全部寄托在藥丸身上了。
回到屋中,徐清並沒有懈怠,而是練起了風虛步,直到文先生將他叫過去,將身上的碧綠玉佩交給他,讓他去聚寶小鋪取些藥草。
徐清重新換了身衣衫,將銀兩帶在身上,才出了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