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人沒有自己的文字,只有自己簡單的語言,曾經最偉大的蠻人領袖,率領數萬蠻人佔領大離國大半的疆土。
在按部就班的訓練三日之後,終于有李家的小廝來通知陸匪,有任務需要做,陸匪帶著剛買的一把鋼刀,穿戴好衣物,走到李家。
這次的任務是運送三車物資到某個蠻人部落,三車物資,一車食鹽,一車麻布,一車陶瓷,鐵器是萬萬不能販賣的。
去的時候雖然時間長,要三天的時間,但是會非常安全,因為食鹽,布匹和陶瓷都不值錢,所有的劫匪都會默契的放過去,只有回來的時候帶著滿車的藥材或者金沙才會引起匪寇的注意。
三輛車,三個車夫,一個李家的管家帶隊,加六個護衛一行十人,不過六個護衛里有三個新手,騎在鐵鱗馬上惴惴不安。
不過還有三個人都是那種外松內緊的老人,經驗豐富,表面上看不出深淺,但是陸匪估計最不濟也得是煉筋巔峰,甚至陸匪懷疑會有煉骨境的高手藏在里面。
這一次看著平常但是估計很難平靜了,三個新手包括陸匪在內都比較緊張,隨時隨地都攥著刀柄。開始的一天謹慎的注意的周圍,甚至路邊草叢動彈幾下都會引起三人的注意,這都是因為李家護衛的高傷殘率給導致的。
一天無事,三人慢慢的放松下來,白天出發,晚上就到了平安鎮。
平安鎮有李家的據點,安穩的睡過一覺之後,就開始進如叢林,臥龍山綿延幾千里,在這幾千里的山脈腳下,散落著無數個蠻人村落,有的可能十幾人,有的可能幾十人,有的可能幾百人,有的村落在猛獸的攻擊下無聲的消失,有的,從大部落里分離出來,緩慢地成長。
這次要去的終點就是一個幾百人的大型部落,村子里有完整的結構,有戰士,有巫,也有首領。以打獵采藥為生。
大概要經過兩個小的村落,還有一頭妖獸坐山虎的領地剛進叢林的時候,眾人速度陡然降低下來,鐵鱗馬巨力,但有時候也會在沒有路的叢林里失陷,只能靠人的手抬肩扛。
走了一天之後,一個第一次運送貨物的新人,忍不住問道“李管家,咱們還有多久到”。
“大概還有一天吧,不過再有一會咱們就能到一個小村子里休息一會,提前說,不要打擾他們,也不要跟他們有過多的交流,很危險。”李管家擦了一把頭上的汗,他只是一個管家,稍有武力,在叢林里走這麼久,本就累的要命。
“有村子,咱麼今晚能在村子里過夜嗎?”問話的新人眼楮發亮。
“蠻人的村落不能過夜,除非你想死。”李管家嚴厲的警告,眾人噤聲。
陸匪走到叢林里,倒是感覺如魚得水,沒有半分不適,雖然春天的叢林里早晨和晚間都有些清冷,但陸匪的感知卻是更加敏銳。
一行人騎著鐵鱗馬在叢林里穿行,有時候有路有時候路又被灌木叢掩蓋,不是經常走這條線的老人,根本不可能走到地方。
“加把勁,前邊再有兩里地就到了那個小村莊了,咱們去修整一下,一個小時以後再趕路,”李管家看著旁邊的一株大榕樹說道。
感覺過了好久,眾人才從叢林里鑽出來,眼前一片大大的空地,各種籬笆房子,走來走去的小孩都有六七尺高,黑黝黝的皮膚發亮。
村子很小,不過方圓幾百丈大小,十幾座木質的角樓,角樓下邊養著一些野兔,山雞什麼的,只有兩個小孩在空地上玩耍,一見到陸匪一行人,馬上跑回角樓里。
剛進村子沒多久,一個老的不像樣子的蠻人渾身裹著黑布從最里邊的角樓里出來︰“李,我的朋友,你們又來了。”聲音有些沙啞。
“尊敬的巫,我們有上好的食鹽,美麗的布匹和陶器,請允許我們來這里交換,”李管家表現得很是恭敬。
老頭看起來得**十歲了,渾身干癟,眼神空洞,只是骨架還比較高大,年輕時可能一是一名凶猛的蠻人吧,
可是老了就什麼威脅都沒有了,只是這個村子里還有三個屬于壯年的滿人,雖然可以輕易的屠掉這個村子,但是殺雞取卵從來都不是一名優秀的商人所為。
兩個蠻人小孩喜悅的看著李管家一行人過來,跟在大人的身後,過來換東西,手里攥著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藥草。
三個車夫操持著以前,十年份以下的藥材就是垃圾,什麼都換不到,外面難得一見的珍惜藥材可能在這里只能換一個陶罐。這已經不算是一本萬利了,跟搶錢差不多。
一個七八尺的小孩,囁嚅的站在馬車前,看著白的黑的布匹,眼楮里都是渴望,小孩子還不知道價值的時候,已經知道了美丑,不管獸皮是多麼珍貴,但比起布匹來顏色樣式和舒適度都差很多。
交換只持續了很短時間,顯然村子里的珍惜藥材也不多,換了幾個陶罐,幾斤鹽就已經換無可換。
看著他們渴望的眼神,陸匪終于明白為什麼不能再蠻人村落里過夜,若是有一丁點可能,他們絕對會一擁而上滅掉陸匪他們,搶走所有貨物。
陸匪一行人在眾人或明或暗的注目下,第一次經歷的新人護衛都有些不自在,只有經驗豐富的李管家,檢查著換來的每一顆草藥,計算著這次自己能拿多少分紅。
前後到村子和換完東西不過一個時辰,陸匪他們再次上路,包括陸匪在內的三個新人都提著一口氣,生怕蠻人撲上來。
一個走了幾趟的老護衛忍不住教訓道︰“你們該小心地是幾百人的大部落,還有陰暗處的偷襲者,像這種小部落沒什麼油水也不敢襲擊商隊。”
李管家忍不住笑著接過話來︰“對于大部落來說,我們這點東西也不值錢,引不起他們的注意,倒是隱蔽處的偷襲者要注意,只是我們這多麼多,多半也是不敢來犯。”
“走吧,今晚還有一個宿營的地方,就在前邊不遠。”李管家疲憊的坐在鐵鱗馬上催促著眾人。
越到叢林深處,陸匪發現的各種奇奇怪怪的植物動物就越多,有會動的像柳樹一樣的植物,可以把人卷起來,吸干血,還有拳頭大小的蚊子,十幾只同時撲在一個人身上就會毒死他。
幸好眾人出發的時候都帶著一個防蚊蟲的香包,里面都是一些不值錢的藥材的下腳料,但是防蚊蟲的效果還是不錯的,可惜只能持續三四天。
叢林里面天黑的早,各處潮乎乎的,天黑之後,又走了一段路,終于到了一個小石山下邊,這是幾百塊大型的石頭堆成的一座小石山,據說是當年蠻人首領從臥龍山深處擲出來的,碎在這里。
石山下邊有一個石頭搭成的小石屋,別誤會不是給人住的,而是存放著不少的干柴,火石,每次有商隊經過,就會把砍下的木材放進小石屋里,用多少放多少,等到後邊的人來了砍下的木材也就干了,再供後來人使用。
小石屋的門前有一個小火塘,三個老護衛熟門熟路的點著火,向周圍叢林里砍了一棵樹拖來讓,陸匪他們削成小段的再放進小石屋里。
幾人一合計,三個新人都要守夜,一次一整夜,再加上一個老護衛,十人的隊伍里足有四個人守夜,車夫和管家是不會守夜的,另兩個老護衛還要保證明天安全,所以陸匪三人只能听從安排。
“你們三個自己吃點東西,分四個方向守著,別睡著了,我會不時的檢查你們”一個老護衛嚴厲的說道。
陸匪坐在一棵樹下,在叢林里生火怎麼都像是找死的行為的,但是管家和老護衛都在有條不紊的布置,怎麼都不像沒經驗的樣子,陸匪就自己待的遠一點,仔細的觀察著,需要他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叢林里潮氣重,早晚的又有些涼,一個新護衛搖搖擺擺的走到陸匪面前︰“嘿,兄弟,你一天也沒說話,是嚇的麼,喝口酒吧,驅寒還能壯膽”
“不用了,謝謝,”陸匪冷冷的看著他。
“呃,那什麼兄弟,我叫馬武,”訕訕的收回自己的酒壺。
看著陸匪沒有一點要自我介紹的意思,馬武又撓撓腦袋,不好意思的說︰“兄弟,今晚,咱倆一塊守夜怎麼樣,你前半夜,我後半夜,一晚上那需要四個人守夜,你說是不是。”
馬武一臉的不滿,但是又不敢大聲說話,李管家和馬夫還有另兩個護衛各自吃了點東西已經睡下了,火塘里不時地發出 啪的聲音。
“我不睡,你願意怎麼樣就怎樣”陸匪說完起身挪到另一棵樹下。
那馬武竟然跟上來,“沒事兄弟,我睡一會,有事兒你可叫我”蒙著面巾的陸匪有些哭笑不得,這是欺負自己還是相信自己。看著馬武倚在樹下在黑暗里沉沉的睡著,陸匪躍到樹上暗自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