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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夜晚的西安,並不像白天一樣,顯得那麼的嚴肅莊嚴。夜晚的西安,增添了許多的喧囂和時代感。也許正因如此,西安這座城市,才會如此的有魅力吧!</p>
街邊的小吃攤位,坐滿了人,他們三三兩兩的圍坐在一起,品著美食,聊著天,很是愜意。我們四人,從酒店門口打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了附近的一條小吃街上,王姐付了車錢,拉著于瑞向著小吃街里走去。</p>
自從老江被王姐降服了之後,老江就只有一個表情了,他哭喪著臉,一副極度委屈的模樣,就跟一根兒苦瓜似的!王姐的表弟吳俊佳,下了出租車之後,氣呼呼的瞪著我,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了一般。他哼了幾聲,表達了對我的不滿之後,也跟了上去。</p>
為什麼說吳俊佳這個結巴男那麼的恨我呢!我猜原因有兩點!第一,我是他追求于瑞的競爭者,這個無可厚非。第二呢,就是我在出租車上,嘴就沒閑過!不是唱饒舌的歌,我就是說繞口令,王姐和于瑞倆人,于瑞還好,倒是對我的舉動不怎麼感冒,只是被我逗的咯咯的笑個不停。王姐呢,除了打我幾下腦袋,白了我幾眼,嘆了幾口氣之外,也沒多說什麼。老江就不用提了,他現在多半已經廢了,在王姐的面前,老江很難重新做人啊!!重點是吳俊佳,王姐的表弟,這小子被我氣的渾身顫抖,除了瞪我就是冷哼,可也拿我沒辦法,我也樂此不疲的一路上唱著說著。</p>
王姐挑了一家靠近小吃街街尾的燒烤攤兒坐下,這家燒烤攤兒,相對我們前面路過的那些小吃攤或者店鋪,要顯得有些冷清。只有3人坐在一張小桌子前,喝酒吃烤肉。</p>
這家燒烤攤兒很特別,客人們坐的是馬扎,地上擺著小桌子。老板見我們人多,將四張小桌子,拼湊成一張大桌子後,轉身去拿菜單了!王姐和于瑞已經坐下,老江呆呆的站在王姐的身邊,王姐抬頭看了一眼老江,叫他坐下,老江木訥的哦了一聲,坐到了王姐旁邊的小馬扎上。我看著老江,笑了一聲將煙頭兒踩滅,吳俊佳手疾眼快,嗖的一下,就坐到了于瑞的旁邊,獻媚的沖著于瑞傻笑。這讓我有些郁悶啊,沒想到讓他搶了有利位置。不過也沒關系,雖然吳俊佳他挨著于瑞而坐,可我卻是坐到了王姐和于瑞的對面。我們五個人,王姐和于瑞坐在一起,我左手邊是老江,右手邊是吳俊佳。我沖著于瑞揚了下頭,于瑞吐了吐舌頭,沖我做了個鬼臉。我嘿嘿一笑,大手一揮“老板,e,e!”</p>
老板大叔見有生意sh ng m n,手拿菜單走了過來,老板大叔滿臉微笑的招呼著“各位,要吃點什麼?”我接過菜單,看都沒看的遞到了王姐和于瑞的面前,說道“姐姐啊,你點吧,想吃啥隨便點。”王姐也不客氣,看了看菜單,隨後對著老板說“老板,先來40串烤肉,雞心來30個吧,羊排再來5個再來”王姐一邊說,老板一邊記下。等王姐點完了烤串兒,將菜單還給老板,又說“老板,再拿5瓶啤酒吧!”</p>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老江突然抬起頭,對著老板說“還有羊腰子。”王姐瞪了一眼老江,老江又一次的低下了頭,老板看著我們,意思是還要不要羊腰子,我擺了擺手,對著老板說道“那就給他來兩個吧。”老板大叔這才笑呵呵的拿著菜單離開了。</p>
這家燒烤攤兒,應該是家族燒烤攤兒。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負責烤肉的是一個男子,年紀大概也就比我年長幾歲,一只手拿著扇子,往烤爐里扇風,另一只手麻利的翻烤著肉串兒。還有一位大媽,正現場往竹簽上串著肉和一些待烤的東西,看樣子,應該是一家三口。</p>
老板大叔先是拿來了一盤毛豆花生拼盤,量很足,跟一座小山似的,隨後老板大叔將啤酒也拿了過來,打開啤酒蓋子之後,說了句慢用後,就走到那個烤肉的男子跟前,去幫忙了。</p>
我們幾人,一人拿著一瓶啤酒,倒在了杯子里,我舉著杯子,對著眾人說“那個啥,咱們四個人啊,相見那就是緣分,為了咱的友誼,先走一個吧!”于瑞舉著杯子,不解的問我“我們是五個人,你數錯了吧旺旺!”王姐別有韻味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我拿著酒杯和于瑞的酒杯踫了一下,說道“哦抱歉啊,你看我這眼神兒,出門忘帶博士倫了,這還貓著一個大活人呢,我還以為是空氣呢!抱歉抱歉,萬分抱歉哈!”說完話,我得意一笑,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暢快的沖著吳俊佳那個結巴男打了個酒嗝。</p>
吳俊佳手舉著杯子,惡狠狠的瞪著我,說“你你你你”我接著他的話,說“你什麼你,閉 ,喝酒就完了,少說話你。你的話要是听多了,我都覺得我舌頭疼。”于瑞噗哧一笑,和王姐相視一眼,王姐無奈的搖了搖頭,和于瑞酒杯相踫,將一杯啤酒喝進肚子。吳俊佳瞪著銅鈴般的大眼楮,真沒說話,一仰脖,也喝光了杯中的啤酒。我推了推老江,說道“干什麼呢你,喝啊。”老江這才回過神來,哦了一聲,也將一杯啤酒一飲而盡。</p>
我們又重新的倒上了一杯啤酒,這次王姐拿起酒杯,對著我們幾人說道“正如鄭同學所說,我們相見就是緣分,一會兒大家介紹介紹自己,相互的認識一下,來!”王姐拿著酒杯,笑呵呵的又和我們幾人相互的踫了一下酒杯。</p>
幾杯酒下肚,我就覺得腦袋有些迷糊,我酒量可是真的不行,最多最多,我也就能喝三瓶啤酒而已,這才多大一會兒功夫,一瓶啤酒,就快見底了。不過還好,王姐之前點的那些烤串兒,很快的就烤熟了,老板大叔端著鐵質餐盤,放到了我們的小桌子上。</p>
我早就餓的不行了,見烤串兒已經來了,我二話不說,拿起一串烤肉就開吃,還真別說,別看這家燒烤攤兒的生意有些冷清,可味道還真的是很不錯,確實很好吃。眾人見我開動,也都紛紛的拿著自己可口的烤串兒,吃了起來。我們一邊吃,一邊喝酒,現在已經喝到了第二瓶。我已經開始有些犯暈了,王姐又拿起酒杯,說“來,喝完這杯酒,都各自的介紹介紹自己吧。”說完,我們幾人相互的踫了一下杯子,吳俊佳率先放下酒杯,說道“我,我,我,我先,先,先,先介,介紹,紹。”好家伙,話都說不利索,你能介紹好自己嗎?我饒有興致的點上一根兒煙,遞給了老江,隨後我又重新點燃一根兒叼在嘴里,看著吳俊佳接下來的自我介紹!</p>
吳俊佳說“我,我,我叫,叫,叫叫,叫吳”話沒說完,王姐瞪了吳俊佳一眼,搶過話,說“還是我來吧,唉,你呀你。他,是我表弟,叫吳俊佳,英文名叫tom(湯姆),28歲,美國mba經濟學碩士,和小瑞瑞一前一後回國,在我老姨夫的公司任職經理,也就是他爸爸的公司。”</p>
我大吃一驚,心中想到“哎呀我草,還tmd是個富二代,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結巴男,居然還是個碩士,還tmd是經濟學碩士。mba?那是啥玩意啊?還有,什麼叫和于瑞一前一後剛回國啊?難道說于瑞也是碩士?”王姐簡單的說完後,只見我旁邊的吳俊佳,揚著腦袋,頗為神氣的沖我冷哼一聲。王姐笑了笑,指著老江,說“下一個你來。”听到王姐說讓老江來介紹一下自己的時候,老江下意識的抬頭,嘴里塞滿了各種烤肉,他看看我,又看看王姐,隨後使勁兒的咽了咽口中的食物,支支吾吾的說“我,我叫龔九江,他們都叫我老龔,也可以叫我老江。我今年29了,自己開了一家面館兒,我沒英文名,也不是碩士,至今未婚。”說完,老江又拿起鐵質餐盤里的烤串兒吃了起來。我嘿嘿一笑,老江原來還是個面館兒的老板啊,看不出來呀!不過他一說面館兒,讓我不禁想起了劉叔和趙姐來。</p>
王姐和于瑞听完老江的介紹,相互的看了一眼,隨即就對著我笑了起來。我被她們倆人笑的有些發毛,不等我說話,王姐又說“好了,我來說說我吧。我叫王蕊,和你們年輕人比不了,我今年33歲。開了一家跆拳道館,剛和我前夫離婚,我是出來旅旅游,散散心的。以後有誰想學功夫的,可以找姐姐我啊,我可是很厲害的!”我和老江都是不自主的點著頭,王姐的身手如何我是不知道,不過自從那天老江抱走王姐後,直到現在的表現來看,也不難看出,王姐一定是有些非常手段的,不然也不能讓老江如此的忌憚。我一邊點頭,一邊對著王姐稱贊著說“那是,那是。姐姐的功夫那可是天下第二,因為沒人敢自稱第一。等回去了,我第一個報名學習,到時候姐姐你可得給我點優惠政策啊!”王姐輕笑幾聲,似是很受用,點點頭,喝了一口啤酒。</p>
現在只剩下我和于瑞沒有介紹了,我看看于瑞,于瑞也看看我,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她先說。于瑞也不推辭,放下手中的烤串兒,說“我叫于瑞,剛從美國畢業回來,準備幫爸爸打理家里的生意。嗯好了,就這樣吧!”我听的一愣,好家伙,看不出來,于瑞也是留學生!幫她爹打理家里的生意,啥生意啊?我估計于瑞家的買賣,做的應該小不了吧!</p>
終于輪到我了,王姐和于瑞都看向了我,就連悶頭只顧吃東西的老江,都抬起了頭來看著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上一根兒煙,清了清嗓子,說“那個啥,我跟你們是比不了哇。一個個的不是嗎b啊畢業的,就是美國留學的高才生。”老江不解的問我“唉,什麼叫嗎b啊畢業的?啥意思啊?”我沖著老江壞笑幾聲,說“你傻啊,mba,拼音不會?首字母知道嗎?麼啊嗎,還用我給你往下說嗎?”老江恍然大悟,哦了一聲,說“那就不用了,我知道了!嗎b啊,嗎b啊,嗯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說完後,老江繼續低頭吃東西。</p>
我估計在場的除了已經被王姐收拾傻了的老江,其余人應該全都听明白了我這是在消遣吳俊佳那個結巴男呢。王姐瞪了我一眼,于瑞捂嘴偷笑,吳俊佳那個結巴男,又開始鼓著腮幫子瞪眼了,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會這一招啊!</p>
我見吳俊佳這個結巴男吃癟,心里得意,我繼續說道“我雖然跟你們比不了,都出國學習去,但是,我好歹也是個大學生,b n k 生!當然了,我也沒英文名兒,我連中國話還沒說利索呢,我可不整英文名兒。我學的什麼專業,就不跟你們說多說了,專業什麼的也沒啥用,現在找工作專業也不對口,全看個人能力。當然了,給人打工,不如給自己打工,我現在我”我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我專業是賣冰棍兒的,我想了一會兒,隨後說道“我是搞冷飲p f 生意的。”王姐和于瑞都來了興致,于瑞問我“你做的什麼冷飲啊?冰淇淋嗎?”我大手一揮,說道“何止是冰淇淋啊,啥都有。”吳俊佳听到我的話,冷哼一聲,將頭扭到了一邊,王姐問我道“可以啊,自己當老板,不錯,不錯。你店開在哪里?等回去之後,我好去捧捧場。”于瑞同樣也是興奮的點點頭。</p>
因為我知道于瑞喜歡吃冷飲,因為下午的時候,冰淇淋什麼的冷飲就沒斷過,可見于瑞是多麼的青睞冷飲了。我尷尬一笑,說“這個,是吧,那個啥,我現在的冷飲生意,才剛起步,要知道,現在的房租多貴啊,一年下來,賺的只是房租錢,自己根本就賺不了幾個錢,所以我就沒弄什麼店面,我是流動作案的。啊呸,不是,是流動售賣,流動售賣。”我話一說完,王姐和于瑞二人相繼哈哈大笑,王姐指著我說“你小子,做賊啊,還流動作案。”老江也抬頭象征性的看著我笑了笑,隨後又繼續埋頭吃烤肉。吳俊佳那個結巴男也回過頭,撇著嘴,鄙視的看了我一眼。</p>
我不以為意的又說“別著急啊,終有一天,我冷飲的大事業,一定會成為上市公司的。誰不是從基層干起的?切!”我喝了一口啤酒,掩飾著我的尷尬,我確實是相當的尷尬了。于瑞看著我,良久,對我說“加油!我相信你能行的!”我嘿嘿一笑,狠拍了一下大腿,說道“還得是我們家的小瑞瑞啊,有眼光!來,咱倆喝點兒!”說完話,我拿起杯子,和于瑞的酒杯踫了一下,于瑞听到我說的話,有些難為情,不過還是喝了一口啤酒,我看著于瑞,笑著也喝了一口啤酒。</p>
酒過三巡,今天我超常的發揮了,我已經喝掉了四瓶啤酒,按照往常來說,此時的我一定是吐的不ch ng r n樣了,可今天就奇了怪了,我非但沒吐,而且好像還能再喝一兩瓶的樣子。又和老板大叔要了幾瓶飲料,我們幾個人,閑談著聊著一些曾經的過往,有傷感的,有歡笑的,反正我們無個人聊了許多。唯獨那個結巴男吳俊佳,他是很想跟我們說說他有多厲害,有多牛b,可惜他的口才,這是他最大的弊病。剛說幾個字,我們就不在理他這個茬兒,無視他的存在。</p>
我們每人喝掉五瓶啤酒之後,我漸漸的開始不行了,我有些語無倫次,說話也大舌頭了,可是我的腦袋卻是清醒的,只不過控制不住身體的協調性而已。吃喝的差不多,我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叫來了老板準備結賬。就在這時,我眼角余光往身後一瞄,瞬間酒醒的就差不多了,因為我看到了一雙讓人心疼的眼楮。</p>
那是一個小女孩,身材非常的消瘦,說句不夸張的,和挨餓的非洲兒童,沒什麼兩樣。她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髒兮兮的小臉上流露著滄桑。尤其是小女孩的那雙眼楮,深邃透徹,沒有一絲的雜質。小女孩正盯著地上空了的飲料瓶子看,目不轉楮。我擺手示意老板大叔一會兒再算賬,我轉過身,看著小女孩。</p>
小女孩的上衣破破爛爛的,打滿了補丁,好像是一件男士hu ng s 的襯衫,下身穿了一條黑色的褲子,沾滿了泥土,一雙塑料涼鞋穿在小黑腳上,在燒烤攤兒燈光的映射下,顯得與此時的環境格格不入。老江他們好像沒有發現我面前的這個小女孩,我蹲下身子,心里一酸,有些心疼的對著小女孩說“小m i m i,這麼晚了,你出來家大人不擔心嗎?”小女孩听到我的話,這才收回盯著地上飲料瓶的目光,用稚嫩的聲音說道“哥哥,那些瓶子可以給我嗎?”我和小女孩的對話,眾人這才發現我面前突然站在一個小女孩,都齊齊的看著我。</p>
吳俊佳探過身子一看,居然不結巴了,有些厭惡的說“又是乞丐,過來給你點錢,趕緊走。”我听到他的話,二話不說,回身就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我罵道“草,在tmd說話,我就打死你。”我酒喝的有點多,沒輕沒重,這一巴掌著實力道不小,一下子就把吳俊佳這個結巴男打翻在地,他又開啟了結巴模式,捂著臉說“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我沒搭理他,回過頭對著小女孩說“沒問題小m i m i,這些瓶子都給你,哥哥再給你買瓶新的好嗎?”小女孩搖了搖頭,笑著說“謝謝哥哥,不用了,我只要那些空瓶子就行。”王姐和于瑞也不管被我打翻在地的吳俊佳,齊齊的站起身走了過來,老江也跟著走來,蹲在小女孩的身邊。</p>
我走到小桌子前,撿起地上的空飲料瓶,拿到小女孩的面前,對她說“這些都給你,趕緊回家吧。天太晚了,要不哥哥送你回去?”小女孩見到空瓶子,笑呵呵的收拾了起來,全都放到了手里拎著的紅色塑料袋里,收好之後,小女孩沖著我們四人一笑,說“不用了哥哥,謝謝你哥哥。”說完話,小女孩拎著紅色塑料袋,向著小吃街的街尾深處方向走去,直到弱小的身影,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了黑暗中。</p>
我嘆了口氣,瞪了一眼吳俊佳,招呼老板大叔結賬。老板大叔看著小女孩消失的背影,對我說“唉,這娃命苦啊。小兄弟,一共230塊。”我掏三張百元的鈔票,遞給了老板大叔,我問道“大叔,你認識那小女孩嗎?”老板大叔將找零交給我,說“認識。每天她晚上都來這里撿瓶子。娃命苦啊,唉。”</p>
我看了看老板大叔,又看了看王姐于瑞和老江,我對著大叔說“大叔,你受累,跟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