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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听著王秀秀她老爹的敘說,我驚訝的張著大了嘴巴,險些就把口水給流了出來。我吸溜一下,還好,好像沒有被發現。此時我輸液瓶子里的液體已經見底了,王秀秀的老爹看了看我快要輸完液的瓶子,站起身,來到我床頭前,拿起我枕頭旁邊的一個小開關,按了一下之後,又回到了座位上坐下。</p>
不一會兒功夫,一名小護士推著小車走了進來,拿起小車里的一個瓶子看了看,又看了看我的病床卡,隨後開口說“鄭旺,這是消炎藥。”</p>
床邊的王肖澤點了點頭,沒說什麼。那名小護士熟練的將輸完液的空瓶子換了下來,換上了新的輸液瓶,又調試了一下輸液管兒控制液體流動快慢的開關,這才推著小車離開了病房。我看著那名小護士的離開,在心里又暗自的驚嘆了起來。原來王秀秀她老爹和我講述的故事,是那麼的曲折離奇,還夾帶著一絲的不可思議。</p>
事情大致是這樣的,王肖澤,咱這里就不多做介紹了,這里要多說一下的是王肖澤的死對頭,也就是綁架王秀秀和我們,最後在王秀秀家門口開槍打傷我的罪魁禍首,範一賢,也就是範健的父親。</p>
範一賢曾經和王秀秀的老爹是好朋友,也是曾經一起創業,擁有如今身家的合作伙伴。以至于為什麼到最後成了死對頭?其中他們的恩恩怨怨有三,具體的情況,這還要從頭說起。</p>
大概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王肖澤和範一賢都是從農村走出來的孩子,一心想要改變二人的生活現狀,不甘願這樣窮苦一輩子。從農村出來以後,二人都是拼命的打工賺錢,攢錢,省吃儉用。恨不得一天只吃一個饅頭,要知道,那時候的他們二人,可以說是大小伙子,一天一個饅頭怎麼能夠?可是二人就這樣一分錢,一塊錢的攢了下來。</p>
終于在二人幾年的努力下,積攢下了不少的積蓄。他們二人辭去了零工,合伙擺起了地攤兒做生意。當年擺地攤兒,可不像現在這樣,還有城管兒大隊的圍追堵截,還要繳納一定的攤位費。在那個時候,那個年代,正是掀起了一股下海的經商熱,許多人都做起了生意,當然了,有賠錢的,也有賺翻了的,王肖澤和範一賢倆人非常的x ng y n,是屬于後者的,賺了個盆滿缽滿。</p>
起初,王肖澤和範一賢擺地攤兒,賣的是皮鞋,男鞋和女鞋款式很多,價格也只是稍微的賺上一點點,就因為他們二人的皮鞋種類多,價格也便宜,光顧的客人當然很多了,生意做的還算不錯。</p>
從一開始街邊集市擺攤兒,到後來去商場租攤位,經過這麼兩三年的折騰,二人手頭也算是比較有錢的了。在那個年代萬元戶,萬元戶的叫著,其實說白了,就是家里有一萬塊錢,就可以稱得上是萬元戶了。不過在那個年代來說,一萬塊錢,可真是屬于不小的數目了!</p>
可是王肖澤和範一賢,他們二人已經遠遠高于萬元戶的範疇,照現在的話來說,應該叫十萬元戶才對。有了錢,王肖澤和範一賢二人的日子,過的也是相對的比較舒服和滋潤。</p>
可能賣皮鞋的生意做的有些乏味,有些厭倦,王肖澤和範一賢二人商量投資些別的生意來做做。之後將剩余的皮鞋,全部的xi o sh u清空之後,商場的攤位也轉兌了出去。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商量的不到位,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這二人就起了沖突。</p>
王肖澤看中了政府招標的地皮,而範一賢是想開一家娛樂場所,養一些吧台妹來賺錢。王肖澤是堅決反對的,他覺得這樣的錢,賺到手里不光彩,就是因為意見的不和,導致了他們二人的決裂。雖然這不是主要的因素之一,但這也起到了很大的影響。二人不歡而散,平分了錢之後,各奔了東西,這是其一!</p>
王肖澤和範一賢,在這幾年里所賺的錢,加在一起如果單做某一樣,應該是夠的,可是他們二人,一人一半的平分了之後,就造成了高不攀低不就的尷尬局面。過了一段時間之後,王肖澤顧及多年的兄弟情分,曾多次找到範一賢,勸他別干那樣的生意,和他合伙把政府招標的地皮買下來,可是範一賢不听勸阻,一意孤行的非要開一家娛樂場所,並且連吧台妹都已經找好了。王肖澤看著年齡不過十**歲,年輕貌美的姑娘們,心里是說不出來的難受和替她們感到惋惜與不值。</p>
踫了一鼻子灰,王肖澤只能離開。可是政府的招標就要開始了,然而自己手里的錢,根本就不夠。王肖澤是左借右借,東湊西湊的,甚至連高利貸都借了,總算湊夠了比政府報價高出許多的錢來。王肖澤這是在賭,賭這一次是飛黃騰達,還是墜入萬丈深淵。如果這筆買賣搞砸的話,那王肖澤可真的就是萬劫不復,只有跳樓自殺的份兒了,這不是危言聳听,這是真的。</p>
還好,這次賭博,王肖澤贏了,那塊地皮,被王肖澤拍下,具體用了多少錢,王肖澤沒有告訴我。拿到地皮使用權,王肖澤異常的高興,去找了他的好友範一賢,希望他能回心轉意,和他一起干。結果可想而知,王肖澤去找範一賢,依然是自討沒趣,因為範一賢的娛樂場所,卡拉ok已經初具規模,店面不大,裝潢也算不上多高檔,裝修的工人里里外外的忙碌著,王肖澤看著昔日好友鐵了心的要做這種買賣,心里非常的恨啊。</p>
第一,他恨範一賢為什麼要賺這樣骯髒的錢。第二,王肖澤他恨那些甘願墮落的姑娘們,為了錢,真的什麼都可以做嗎?難道就沒有一丁點兒的自尊和自愛?王肖澤的這些想法都是徒勞,還被那些吧台妹嘲笑一番。一氣之下,王肖澤狠狠的揍了一頓範一賢,希望可以打醒範一賢。最後這場鬧劇還是收了場,王肖澤離開,他還是沒有辦法勸阻昔日好友打消賺這種錢的想法,這是其二!</p>
王肖澤從政府拍來的那塊地皮,第一年就被開發商看中,想與王肖澤合作蓋樓,開發住宅區。王肖澤是非常願意的,洽談好了合作事宜後,高樓拔地而起!當然了,跟現在的二十幾層的樓房沒辦法比,也沒可比性。在那個時候,最高的樓房,也就是6層的樓房了。王肖澤拍來的地皮上,蓋起來的樓房,就是我們這里第一座相對豪華的6層樓房。</p>
樓房一座一座的蓋了起來,既然樓房蓋好了,那就賣吧。由于房價定的不高,很快,所有的樓盤全部都xi o sh u了出去,王肖澤和開發商確實狠狠的賺了一筆,王肖澤也還了所有的借款。</p>
眼見蓋樓房這麼的賺錢,王肖澤索性就開始了他房地產的事業。手頭有了錢,王肖澤打算自己買地皮,然後自己承包工程蓋樓,因為這樣賺的會更多。就這樣的,在那個年代,地皮也比較好批的前提下,一座又一座的樓房蓋起來,王肖澤的事業基本上已經穩定,在業界也算得上小有名氣。</p>
轉眼又過了幾年,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成熟了許多的王肖澤,又去找了範一賢。畢竟曾經一起吃過苦,患過難,當再次見到範一賢的時候,二人已經多年沒有聯系,王肖澤和範一賢都少了幾分年少時的輕狂,多了幾分社會上的味道。範一賢的卡拉ok已經開了三家,生意很是火爆,每到晚上的時候,可以說是人擠人的那麼火爆。這幾年里,範一賢,一定也賺了不少的錢。</p>
二人見面,可以說他們二人,已經屬于有錢人的範圍內了,一個是做房地產,一個搞卡拉ok的。可殊不知,範一賢卻暗自養起了打手,創辦了組織,逼良為娼的事,可真沒少做,其中除去範一賢第一間開的卡拉ok之外,其余的兩家,都是用不正當的手段給搞到手的。而且最讓人氣憤的是,範一賢的卡拉ok里,居然還販毒,而且還有賭場。</p>
在他經營的卡拉ok里,ch sh u毒品供客人吸食,也有相對比較隱秘的地方開賭場,這也正是為什麼範一賢的卡拉ok,會那麼火爆的原因了,有女人,有毒品,而且還有賭博,在那個年代,娛樂項目較少的情況下,可想而知了。</p>
看著自己的好友這樣的墮落,王肖澤心有不甘,要知道,他們可都是農民出身,沾染黃賭毒,傷害的不只是自己,還有更多無辜的人們。一言不合,二人又吵了起來,這一次,王肖澤被揍了,王肖澤被範一賢養的保鏢,也就是打手,看場子的,給臭揍了一頓,並把王肖澤給扔了出去。</p>
據王肖澤說,當時的他躺在地上,看著卡拉ok進進出出,穿著暴露的姑娘們,看著那些異常興奮,搖頭晃腦的人們,還有那些垂頭喪氣,一看就是輸個精光的人們,王肖澤的心里非常的難受,這些人到底是怎麼了,明知道沾染了黃賭毒是沒有好下場的,可是這些人,為什麼還要不顧一切的向著火坑里蹦呢?這是很多人都不能理解的問題,一直到現在,都不能理解的問題。到底是為了什麼?圖一時的痛快?還是什麼呢??這些問題,我想那些甘願墮落的人們,也回答不上來吧。</p>
王肖澤爬起身離開,去了當地的派出所。舉報了範一賢的行徑,可是他錯了,王肖澤是萬萬沒想到,原來當地的派出所,早就和範一賢有所勾結,那些個局長副局長的,一個個的滿嘴流油,還指望著範一賢的進貢呢,誰會把王肖澤當一回事兒?後來,還給王肖澤扣上了詆毀合法納銳人的罪名,拘留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是其三!</p>
此後,範一賢算是真正的仇視上了王肖澤。每當王肖澤蓋樓施工的時候,總會生出一些事端來,要保護費啊,毆打工人啊,破壞施工進度啊等等。當然,王肖澤知道這是誰做出來的,可也沒辦法,王肖澤是商人,不是**。就這樣,二人不冷不熱,不溫不火的一直斗到了現在的今時今日。</p>
這是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期間王肖澤也是寥寥的說著有的沒的一些話,顯然王肖澤是保留了些什麼,當然了,對我這個小屁孩來說,根本就沒必要跟我說的那麼詳細,我覺得王肖澤一定是看在我舍身救出王秀秀來,才跟我說的那些話吧,只要我明白個大概就夠了。我消化著王肖澤講給我的故事。</p>
我虛弱的問道“那,那個,那個啥,叔啊,姓,姓範的,現在怎麼樣了?”王肖澤一笑,拿起病床下的一個塑料袋,從中拿了一瓣香蕉,剝開香蕉皮,邊吃邊說“這個事件太過于嚴重,綁架我的女兒,而且還持槍傷人,就算我不追究,你們也已經報案,相信老範已經被捕了。”</p>
我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胸口處又傳來了一陣疼痛感。我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王肖澤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對我一擺手,說“放心吧,現在的j ng ch ,可不像以前那般的膽大妄為了。”听到王肖澤的話,我長出了一口氣,打消了心里的顧慮。</p>
照王肖澤話里的意思,範一賢顯然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各個方面應該也都打理的不錯,要怪,就要怪範一賢太過于自負了,真以為他能只手遮天,逍遙法外呢!</p>
王肖澤將香蕉皮扔進了紙簍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又對我說“其實我不明白,為什麼老範對你那麼的好奇呢?我在老範那里也有我的眼線,老範他好像對你,很感興趣。”我苦笑一聲,我上哪知道去啊?這個就只有當事人範一賢才知道的吧。“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所有的一切你都不用擔心,我都安排好了,等你傷養好一點,在去派出所做個筆錄吧,或者我讓j ng ch 來找你做筆錄。”王肖澤站起了身,對我說道。我沒說話,只是眨了眨眼楮,表示贊同。王肖澤走到了病房門口,又回頭看了我一眼,隨後推門而出。</p>
整間病房,只剩下我一個,我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我想著王肖澤說過的那些話,不過我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對我感興趣到底是因為啥呢?因為我長的帥?身材好?”想到這里,我不禁的打了個寒蟬,那個姓範的老頭兒,該不會有別的什麼嗜好吧?這使我菊花一緊,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隨後我胸口處又傳來了疼痛。</p>
其實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範一賢,是真的被我給迷惑了。我並不是什麼有錢有勢家庭的孩子,之所以能夠認識王秀秀,那真的純屬是個巧合,是個美麗的意外。王秀秀的老爹要見我,也無非就是想看看接近他女兒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是不是那種懷有不良居心的人。可是這一切,在範一賢看來,就好像謎中謎一樣,以至于走錯了一步棋。說白了,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p>
不知過了多久,我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趙倩倩依然陪在我的床邊,瞪著水汪汪的大眼楮盯著我看,我一睜眼就看見一對兒大眼楮在看著我,給我嚇一跳。趙倩倩見我醒了,有些心疼的笑著對我說“旺旺你醒啦!感覺好點了沒?還疼不疼?”這丫頭是不是秀逗了,這不廢話麼,能不疼嗎?</p>
我白了趙倩倩一眼,嘴唇有些干澀,我用舌頭舔了舔干澀的嘴唇,說“你,你,你這,這是,這是用肺,肺說話呢?啊?能,能不疼嗎?我,我的,左心房,右,右心室啊。”趙倩倩並沒有生氣,從床頭櫃上拿過來一個水杯,插著一根兒吸管兒,依舊笑著對我說“別裝了你,又不是什麼大手術,只是拉開了兩條小口子而已,裝的這麼虛弱干嘛呀?一點也不男人。來,喝點水吧!”呦喝?這小丫頭還敢跟我叫板?給你擋兩槍,白擋了?啊?大爺這罪,白受了?啊?</p>
我嗖的一下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沒有輸液的那只手一把搶過趙倩倩手里的水杯,咬住水杯里的那根吸管兒,往地上一吐,咕咚咕咚的大口的喝著水,這個過癮啊,可真把我給渴壞了。一大杯涼白開,被我喝個一干二淨之後,我將杯子遞給了趙倩倩,趙倩倩接過杯子,笑呵呵的盯著我看。</p>
我抹了一把嘴,對著她說“咋滴啊,我不男人,那你男人唄?有能耐你也拉兩道口子試試。”“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好好修養吧。”趙倩倩說著,就將水杯又重新放回到了床頭櫃上,拿起暖壺又倒上了熱水。</p>
其實我是真沒事兒,也就剛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身體有些虛弱,估計是打了**的原因。我這又不是什麼開膛破肚的大手術,睡一覺就差不多沒什麼事兒了。</p>
趙倩倩走到我的身邊,將枕頭放到我的後背,讓我靠下,又走到床邊,搖動著控制病床高度的把手,不一會兒,病床呈現出了v字型,我躺靠在那里很是舒服。我問趙倩倩“老呂他們呢?”“他們一早就去派出所了,說是指證。”我哦了一聲,點了點頭。趙倩倩坐到椅子上,問我“你餓嗎?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做。”趙倩倩這一句說的不要緊,差點沒把我給嚇哭了,你做的飯?那是給人吃的嗎?毒不死我,那說明我體質異于常人,百毒不侵。</p>
我趕緊的回道“別別別,我不餓,真不餓。輸的葡萄糖都夠我吸收的了,不麻煩了,不麻煩了!”其實我是騙她的,我能不餓嗎?我都該餓瘋了都,不過趙倩倩做的飯,我寧願餓死,我也不吃!!!就是這麼有性格!!!</p>
現在誰要是給我整一碗豆腐腦,外加兩根兒油條,我就跟誰第一好!!!此條長期有效!</p>
趙倩倩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吃,我是真的不會做飯。不過我可以學啊!過幾天我就去報名參加廚師培訓班,等我學會了,你就有口福咯,到時候我給你做好吃的!”我心里那個郁悶啊,丫頭啊,你就別糟蹋廚師這個職業了,我估計啊,你真不是做飯的那塊兒料啊!</p>
閑聊了一會兒,昨天我是睡了整整一個白天加一個晚上,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著,趙倩倩輕笑,對我說“還說不餓呢,身體可是很誠實的!!你想吃什麼,我不做了,我去給你買行了吧?”我咽了咽口水,對著趙倩倩說“那感情好!那個啥,丫頭啊,我吃點啥都中,你像什麼大肘子大排骨啊,海參鮑魚魚翅啥的,你隨便的招呼啊,我絕對滴不挑食!”趙倩倩瞪了我一眼“別貧,醫生說了,要吃一些清談的食物。我去食堂買點粥和包子,你等著。”說著,趙倩倩又看了看我輸液的瓶子,看里面的液體還有很多,這才放心的去食堂,給我買飯去了。</p>
我望著離開的趙倩倩,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呢?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我望著病房的天花板出了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