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輝爺
“輝爺?”
張武皺著眉頭疑惑不解。
菜市場大東哥和青面狗,那可是牛掰人士,在東襄縣佔據了半邊天。
甭說大東哥和青面狗了,就是他們手底下的阿貓阿狗,也絕非張武能招惹的起。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錯了,剛剛他們好像是叫張輝輝爺?
應該是听錯了吧!
張輝那孫子才多大歲數,東哥什麼身份,能叫他爺嘛!
根本不可能。
“嘩!”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哄的一下分開一條道。
又來了一撥人。
如果說菜市場大東哥他們的到來,讓張武臉色變得凝重,拿捏不定主意的話,那麼這一波人的到來,便是讓張武大驚失色。
“趙昊天。”
“昊爺。”
這可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什麼菜市場大東哥,青面狗跟他比起來,簡直就是嬰兒與壯漢之別。
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趙昊天帶的人不多,就一個鐵掌宋唐,還有幾個弟兄,手里大多拎滿了各種高檔的禮品。
在張武,張發根等人無比震顫的目光中,大名鼎鼎的趙昊天,昊爺,竟是來到張輝面前,拎著手底下的人,沖著張輝一鞠至地,整整快一百十度的大鞠躬。
然後,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輝爺!”
“輝爺”
第一次,菜市場大東哥他們喊張輝輝爺的時候,張武,文武全才有義六兄弟,以及他的一干親戚,還有張發根他們那些村民,多半以為自己出現幻听了。
這一次,他們卻是听得真真切切。
要說所有人中,最震驚的莫過于陳兵。
張武和張發根他們不知道張輝殺了趙亮亮,而陳愛國白菊花他們不認的趙昊天。
獨獨陳兵,既听說過趙昊天的威名,更是親眼目睹張輝一拳打死趙亮亮。
殊不知,趙昊天自幼父母雙亡,是趙亮亮的爹媽一手把他拉扯大的。張輝殺了趙亮亮,對于趙昊天而言,絕對是不共戴天之仇,不死不休。
可是現在,趙昊天竟是恭恭敬敬的稱張輝為輝爺,而且還帶來那麼多禮品,慶祝張輝喬遷之喜。
陳兵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必定是驚天動地。
在這之前,陳兵已然高看張輝,可現在,他突然發覺,張輝變得愈發神秘,愈發的深不可測。
再看向張輝時,陳兵的眼神中寫滿震撼。
“昊,昊爺”
這下,張武是徹底慌了。
在趙昊天面前,他連放屁的勇氣都沒有。
在趙昊天面前,他一個泥腿子,簡直如同趙昊天腳底下的螻蟻一般。
而讓張武最恐懼的還是趙昊天的那一聲輝爺!
“今兒個可真夠熱鬧了。”
“喲!”
“昊爺也來了。”
就在人群震驚萬分時,又來了一幫人。
東襄縣地下世界的霸主黃金條。
“金爺。”
在張武他們眼中,高不可攀的菜市場大東哥,說破天就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小痞子。
而黃金條那可是真正的嘿社會。
一開始黃金條還沒注意到,直到走進人群,這才發覺氣氛有點不太對勁。
在看到張武他們人手一根棍棒的時候,黃金條才知道定是發生了點事兒。
黃金條也沒多問,有張輝這尊大神來,還輪不到他發話。
在眾人萬分震驚的目光中,黃金條帶著長毛一干人來到張輝跟前,與之前的趙昊天如出一轍,鞠躬至地,卑躬屈膝的喊了一聲︰“輝爺!”
“嗯!”
張輝點了點頭,臉色陰沉,眸中殺機森然。
隨後,黃金條走到趙昊天一側,也是緘默不言。
非是黃金條趙昊天他們不想幫手,而是這其中牽扯到一個規矩。
張輝沒發話,他們又怎敢言語。
“輝爺”
又是一聲輝爺。
人群從萬分震驚,到現在已然是麻木了。
黃金條啊!
我勒個擦。
東襄縣地下世界最牛掰的地下霸主。
整個東襄縣,上到老,下到誰不知道東襄縣的老大是黃金條。
眼前的這個五十出頭的胖墩,那可是跟縣長一樣的人物,甚至比縣長更具威嚴。
你惹毛了縣長,可能還不會怎麼地,可要是惹怒了眼前這個胖墩,那絕對是家破人亡,死都沒地方埋。
可就是這樣的存在,竟然都畢恭畢敬的給張輝鞠躬,然後還稱他一聲輝爺。
這個時候,就連張有田陳小女和張慧三人,都是震驚的無以復加。
看向張輝的眼神,包涵復雜。
張有田嘴巴干張著,簡直不敢想象。
“這還是自己兒子嗎?”
養了他十八年,直到今天,張有田和陳小女方才突然發覺,自己竟是對自己的兒子,一概不知,完全不了解。
張慧倒是一臉崇拜,欣喜。
“哥真牛掰,這下我看張武那個老雜毛還能怎樣,哼!”
狗子的那一雙狗眼差點沒滾地上去了。
他知道張輝跟周坤關系後,所以疤子和菜市場大東哥他們都經常幫著照拂張輝,萬萬想不到,張輝居然還認識黃金條。
不不能這麼說,應該說黃金條認識張輝才對。
黃金條算什麼,還不得叫小輝一聲輝爺。
能認識小輝才是他黃金條畢生的榮幸呢!
“ 嚓!”
張發根的下巴脫臼了。
“輝,輝爺”
盤踞東襄縣數十年,雄霸一方的黃金條,竟然喊張輝輝爺。
不是東襄縣的人,很難理解黃金條這一聲“輝爺”到底包含了多麼驚人的份量。
大概是張發根二十五六歲的時候,黃金條就在東襄縣稱王稱霸。一聲金爺,到今天,足足二十多年,東襄縣縣長都不知道換了多少任了,獨獨黃金條始終雄霸東襄縣地下世界,他霸主的地位,從來無人能夠撼動。
張發根快六十歲了,跟黃金條是同一輩,深知黃金條的可怕。
現在這年頭,可以說是上下五千年來,國家最富強的時候。
有飯吃,有衣服穿,安逸,祥和。
每天雞犬相聞,青煙裊裊,無憂無慮。
縣里的人,每天朝九晚五,日子過的輕松愜意,好不自在。
可不知,幾十年前,張家山村子後面的這一片大山,還有一群土匪,時不時的就流竄下來,到各個村長劫掠。
sh r n,放火,無惡不作。
那會兒,張發根他們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城里也好不到哪兒去。
一到晚上,到處有人搶劫,sh r n。地下世界的人火拼,廝殺,第二天早上起來,經常能看到地面上殘留的血跡,甚至在垃圾堆里還能翻出人的尸體來。
不知道有沒有人听過蛇吃蛤蟆的時候,蛤蟆發出絕望那種嘰嘰聲響。
張發根年輕的時候,在城里做過一段時間蛋糕月餅,一到晚上,即便在城市,張發根也放佛身處叢林。
那漆黑的,不為人知的角落,盤踞著無數的毒蛇,而那些被劫掠,被殺的那些人,所發出的聲音,就跟那蛤蟆在被蛇吞進腹中以前,所發出的聲音,是如此的相似。
黃金條就是在那樣一個混亂的年代崛起,坐穩東襄縣地下世界霸主的地位。
到今天,黃金條的那一雙手,已然不知道沾了多少人血。
可就是這樣的一號人,在張輝面前,卻是如此的謙卑。
要不是認的黃金條,張發根又豈能相信,眼前的這個胖墩就是那個威名顯赫,雄霸一方的地下霸主。
此時,張武已是一臉絕望。
他所帶來的那些親戚,悄然間,疏遠張武,手里的棍棒丟了一地。
這個時候的張武,就放佛身患駭人的瘟疫,一下子被人群孤立。
張武渾身冰冷,如墜冰窖,遍體生寒。
這一刻,感覺整個世界都在遠離自己,耳畔是嗡嗡嗡的聲響,腦袋已然是一片空白,喪失思考的能力。
他臉上的趾高氣昂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惶恐。
一雙眼,直愣愣盯著張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