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謙手里拎著兩幅藥,看著這母女兩個,本來想道別卻說不出話,想了一下還是不忍心看著二人流浪街頭,對婦人說道︰“阿姨,你們有沒有找到住的地方?”
婦人說道︰“謝謝小官人,我們今天剛到這里,還沒有找地方住,我們再找一下,肯定能找到地方的。”
黃謙一看這種情況,就沒有辦法脫手,說道︰“我也是流浪來到這里,剛認了一個姐姐,要不你們先到我姐姐家了,等傷好了,再找地方怎麼樣?”
婦人當然願意︰“那就謝謝小官人了,就是不知方便不方便?”
黃謙知道她們有疑慮,說道︰“你們放心,我姐姐心很善良,只要你們願意,就沒什麼事。”
母女倆自從被趕出家門,到處踫壁,甚至討飯也被打,哪有什麼主意和生存能力啊,只能跟著黃謙走了。
黃謙領著二人慢慢往家里走,婦人渾身傷痛,根本走不快,而且走一步,咧一下嘴,牽連到傷痛。黃謙沒有辦法,只能慢慢挪步。邊走邊說︰“以後阿姨不能認人欺負,人家打我們,我們就要反抗,否則他們只會更加殘忍。”
小姑娘看到母親被人打成這樣,也心痛的哭起來。
黃謙看到二人實在走不動,就問小姑娘︰“你手里有多少錢?”
小姑娘抓出一把銅錢,給黃謙看,黃謙說道︰“你拿著就行,我現在身上沒有錢,給你媽叫一乘轎子。”
正好看到一台空轎子路過,隨手招呼,轎夫看到三人穿戴,不太想拉。
黃謙說道︰“你們不要狗眼看人低,少不了你們的轎錢,趕緊停下。”
轎夫才停下,黃謙讓婦人坐進轎子,和小姑娘在一邊走,就這樣才到了韓啟嫣家。
到了家門口,讓小姑娘付清轎錢五文。領著二人和門口的幾個人打一個招呼,就領進內宅。
因為韓啟嫣有交代,黃謙是主子,所以佣人也不敢亂說話,只是在心里替韓啟嫣不值,覺得收留黃謙一個人就不錯了,沒想到馬上就領一批人回來,這下韓啟嫣好後悔了,弄不好連黃謙也要一起攆走。
黃謙領著二人到了內宅,因為大部分人都去了店鋪,所以只有一個**歲的小丫鬟看門,黃謙把二人領到自己的臥室,二人看到華麗的房子很拘束,黃謙讓二人坐下,她們才在椅子邊坐著,也不敢動。
黃謙一看也沒有辦法說什麼,就讓小丫頭趕緊熬藥,等藥熬好了,就告訴小丫鬟听婦人的,給夫人涂抹傷口,自己出門到院子一個木墩上坐著,等幾個人洗澡收拾好以後才回來。
進屋一看,眼神大變,沒想到婦人收拾好以後,這麼漂亮,其實婦人只有二十一二歲,正時女人風華正茂的時候,經過擦洗,看出真容,只見婦人明眸皓齒,瓜子臉,柳葉眉,櫻桃小口,高鼻梁,雖然穿著比較寬大的衣服,但是難掩高聳的胸脯。
婦人看到黃謙直直的看著自己,臉上露出羞澀的神情,趕緊站起來靦腆說道︰“小公子,謝謝你救了奴家。”說著斂衽一禮。
黃謙才醒悟過來,趕緊說道︰“阿姨你不用客氣,沒想到阿姨這麼漂亮。”
婦人說道︰“未亡人讓小公子見笑了。”
小姑娘在一邊說道︰“小哥哥,我媽在我們那里是最漂亮的。”
黃謙這才注意小姑娘也洗了臉,也露出一個漂亮的面孔,雖然沒有長開,但也顯露出美人坯子。趕緊對小姑娘說道︰“小m i m i說的對,你也是漂亮的小姑娘。”
黃謙對婦人說道︰“阿姨,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您?”
婦人說道︰“賤妾夫家姓高,奴家姓呂。”
黃謙說道︰“那我以後就叫你呂阿姨吧,小m i m i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趕緊說道︰“我媽媽說我的名字不能隨便告訴別人。”
婦人說道︰“沒關系,小公子為了以後稱呼方便,小女子名叫做高矜霞。”
黃謙說道︰“那我就叫你矜霞m i m i,我叫黃謙,阿姨叫我名字就行。我看看廚房有什麼飯,我們隨便吃一點,晚上等姐姐回來,我們再做點好吃的。”
高呂氏趕緊說不用客氣,小丫鬟在邊上听說黃謙要吃飯,就告訴廚房只有一些剩飯。
黃謙就讓小丫鬟告訴廚房將飯熱一下端過來,高呂氏也要去幫忙,黃謙阻止了,因為高呂氏身上有傷,一動就會痛,黃謙讓丫鬟端出飯菜,放在自己臥室的桌子上,大家湊合吃了一點飯,黃謙看到兩個人都很疲倦,知道在外面流浪,擔驚受怕,休息不好,就讓二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自己出去到姐姐房間休息。
擔驚受怕的母女二人,一旦放松很快就進入夢鄉。
黃謙拿出上次清雅讀的書,慢慢念,回憶字的讀法,因為自己前世記憶的都是簡化字,所以對繁體字有些確實記不住,只能靠死記硬背和其他字前後聯系才能讀出來,就這樣慢慢讀,竟然將就著把上次念過的部分全部讀出來。讀書的過程主要是記憶字的寫法。
晚上韓啟嫣領著幾個丫鬟回來,听到說話聲,黃謙才醒過來,原來讀著書竟然能睡著了。剛想站起來,韓啟嫣就進來。
黃謙趕緊上前打招呼︰“姐姐回來了,我不知怎麼睡著了。”
韓啟嫣笑著說道︰“沒事,你困了就睡,睡夠了沒有?”
黃謙說道︰“我看會書,不知怎麼就睡著了,睡好了。”
韓啟嫣說道︰“弟弟還識字嗎?真的太好了。”
黃謙不好意思,說道︰“我不識字,上次清雅姐給我念一遍書,我自己慢慢回憶,讀了一些,有些字還是不認識。”
清雅也和韓啟嫣一起進屋,听了這話就說道︰“那你也是太厲害了,我上次就是給他念一遍,他就記得了,太聰明了。”
黃謙看到韓啟嫣要換衣裳,就說道︰“姐姐你先換衣裳,一會兒我還有事和姐姐說。”
韓啟嫣說道︰“自家人,我換衣裳弟弟不用躲出去,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清雅就伺候韓啟嫣換了一套家常服裝,黃謙說道︰“姐姐,今天我上街玩,看到幾個叫花子打一個阿姨,就把阿姨救下來,原來阿姨領著孩子討飯,今天才到這里,阿姨被打的遍體鱗傷,我領著阿姨找郎中看了看,郎中開一些藥,阿姨沒有地方熬制,我看到她們很可憐,就領回來了,在我屋里休息,我讓她們過來見你,等他們傷好了,就會離開。”
韓啟嫣說道︰“你不早說,我還要再換衣裳。”
黃謙說道︰“姐姐不用換,他們也不是外人,只是在我們這里養傷,不用客氣的。”
韓啟嫣想一下,說道︰“再怎麼說,第一次見面,禮節是不能廢的,你先過去,一會兒領她們到客廳見我。”
“好的,那我先過去了。”黃謙說完,就出門回自己屋。
一進屋高呂氏領著高矜霞拘束的站著,黃謙一看就知道二人知到姐姐領著人回來了,說道︰“阿姨,你先坐一會,姐姐正在換衣裳,一會兒你們見一下面,姐姐人很好的,我說了你們的事,姐姐一會兒會見你們。”
高呂氏斂衽一禮說道︰“給小公子添麻煩了。”
黃謙看到二人還是站著,就說道︰“你們別這樣站著,先坐下,等一會就好。”
二人拘束的坐著,也不敢亂動。一會兒清雅過來,對黃謙說道︰“公子,掌櫃的請客人過去見面。”說著對著二人點一下頭,示意二人。
黃謙領著二人來到客廳,韓啟嫣坐在主位,見到二人,趕緊站起來,高呂氏斂衽一禮,說道︰“未亡人無家可歸,給掌櫃的添麻煩了。”
韓啟嫣回禮說道︰“姐姐不用客氣,請坐,看茶。”
高呂氏坐下,高矜霞站在母親邊上,清雅過來給茶杯添茶。
高呂氏主動解釋︰“未亡人今日剛來到寶地,因不懂規矩,受惡人所傷,被公子營救,又無家可歸,蒙公子收留,感激不盡。”
韓啟嫣說道︰“既然是弟弟答應了,你們就放心在這里住下,清雅你收拾一下,在廂房選一間客房,讓姐姐住下,一切等傷好了再說,你和廚房說一下,晚上加幾道菜,迎接客人。”
清雅答應一聲,斂衽一禮,出門告訴廚房去了。
韓啟嫣繼續問道︰“姐姐方不方便說一下,怎麼就無家可歸了?你夫家沒人了嗎?”
高呂氏想起自己悲慘的身世,邊說邊流淚,道︰“未亡人也是書香門第,與夫家是指腹為婚,夫家身體一直孱弱,準備考秀才,因身體孱弱而不能成行,就商議沖喜,沒想到婚後二月有余,就一命嗚呼。後來夫家人說是奴家克死丈夫,當時我已有孕在身,後來生了女兒,夫家還有兄弟三人,公公在世時雖然認為奴家克夫,但還能生活,但是公公因病去世後,婆婆在妯娌挑唆下,認為我是不詳之人,攆我回娘家,可是娘家認為我已然出嫁就是夫家的人,就這樣兩邊都不容我,未亡人只能領著孩子乞討。蒙公子收留,懇請掌櫃的收留丫頭,讓她端茶倒水都可以,未亡人傷好以後,會離開貴府,不會給貴府添麻煩。”
韓啟嫣說道︰“姐姐這樣能去哪里啊?容我想一想,回頭我們再商量一下怎麼辦好,你們先住下,不用客氣,就當在自己家一樣。”
高呂氏趕緊起身道謝,然後在清雅陪同下,來到特意準備的客房休息。
黃謙看到高呂氏離開後,看到姐姐正在沉思,說道︰“我給姐姐添麻煩了,要不等她們身體好了,就讓她們走?”
韓啟嫣說道︰“弟弟就會給姐姐找麻煩呢,現在世道就是這樣,如果看到什麼人都可憐,我們真的承受不住啊。可是弟弟做好人,姐姐也不能做惡人啊。”
安排好客人清雅正好回來,听到韓啟嫣的話,就接過去,說道︰“小公子是不是看人家小姑娘漂亮,就同情心泛濫了。”
黃謙說道︰“清雅姐你別誣陷我,他們當時被五六個小叫花子毒打,混身是傷,根本看不清長什麼樣,到了家里,洗臉以後才看出來。”
清雅說道︰“那你說以後怎麼辦,你再攆人家走,讓他們自生自滅,忍心嗎?”
黃謙听到這些,內心真的不忍,但是姐姐沒有發話,也不敢亂說,自己還是姐姐收留的。
韓啟嫣看到黃謙著急的眼神,說道︰“弟弟不管是看到人家小姑娘漂亮也好,還是先有同情心,後來發現漂亮也好,總之是弟弟的緣分,弟弟在家里也應該有一個丫鬟,就讓小姑娘跟著你吧,將來大了可以收進房里,只要讓你滿意就行,高呂氏長的這麼漂亮,再這樣流浪也難免不遇到禽獸,她也留下吧,清雅和秋燕都隨我去店鋪,平時後院衛生就沒有人收拾了,就讓她負後院衛生,弟弟看可以嗎?”
清雅哼了一聲,說道︰“這下達到他滿意了,怎麼能不可以?”
黃謙撓著腦袋,嘿嘿笑幾聲,說道︰“我就知道姐姐是好人,謝謝姐姐。”
清雅說道︰“她是你什麼人,要你道謝。”
韓啟嫣說道︰“如果弟弟認為可以,就去問問客人願不願意,如果願意就這麼定了,如果不願意,傷養好了,我們再送她們走。”
黃謙答應一聲,就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