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叫花子基本在十到十五六歲之間,一看是一個小孩阻止自己,在多管閑事,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上來就用棍子打黃謙︰“你是什麼人,敢阻止我們西鐵幫辦事。”
棍子還沒有落下,黃謙就惱了,自己好心勸架,這些人這麼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自己。憤怒的黃謙在這個孩子棍子要落下的時候,伸手就抓住棍子另一頭,順著這個孩子向下的力量,抓住棍子以後,向下一順,然後往身後使勁一帶,這個孩子重心已經前移,被這麼一帶,身體向前傾倒更厲害,就要往地上摔,最後沒辦法只能松手扔掉棍子,身體一下撲在地上。其他幾個孩子看見自己這邊十一二歲的人竟然被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弄一個跟頭,也不打人了,都哈哈大笑起來,嘲笑這個同伴︰“狗剩子,你可是真有本事,竟然被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弄一個跟頭。”
這個孩子本來沒注意,就是想打黃謙一棍子,教訓一下,不允許黃謙拉架,可是自己卻弄得灰頭土臉,被同伙嘲笑,這時也惱羞成怒,爬起來說道︰“是地上滑的,不信?來,我們再打一架。”
黃謙雙手拿著棍子指著這幫人對著這個狗剩子說道︰“我不和你打,你們不允許再欺負這對母女。”
狗剩子說道︰“好,如果你勝了,我們就放過她們,如果你敗了,就連你一起打。”
黃謙從來沒有打過架,也不知這個孩子是怎麼倒的,但是自己肯定打不過他,他們還有好幾個人,就說道︰“誰和你打呀,你們五六個人,年齡都比我大,怎麼打?你們要不要臉。”
狗剩子說道︰“就咱倆打,他們誰都不許上的。”
黃謙對著其他人問道︰“是嗎?”
其他小叫花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和自己人對陣,都趕緊答應,而且保證不插手。
黃謙還是不信,說道︰“別騙我,我不和你打,如果你贏了,他們肯定不會幫忙,如果你輸了,他們幫忙我也沒辦法,你們人多,到時候不講理,揍我一頓,吃虧的還是我,你們當我傻啊。”
這幾個孩子不信黃謙能贏,都紛紛表態,甚至舉手發誓,保證不參與,只有他們兩個人打一架,不管誰贏誰輸,都不幫忙。
黃謙這兩個月一直爬樹下水,長途跋涉,什麼經歷沒有?還真不怕這個小孩,就是怕幾個人一起上,他知道打架最忌諱被人家抱住,只有一個人就不害怕了。
黃謙說道︰“你想怎麼打,摔跤還是用棍子?”
狗剩子說道︰“用棍子,但是你手里的是我的棍子。”
黃謙說道︰“這是我的戰利品,你再找一根。”
狗剩子說道︰“不行,這根棍子我用的得勁,你跟他們借一根。
黃謙把奪過來的棍子還給他,說的︰“打你太容易,只要他們不上就行,你們誰有個的棍子,借我用下。”
這時地上的婦人說道︰“孩子,你用我的棍子吧。”
黃謙一看這個婦人身邊有一根棍子,就說道︰“好的,阿姨,我就用這根棍子,他們打你時候,你怎麼不用棍子還手啊?”
婦人說道︰“他們都是孩子啊,我怎麼忍心打他們啊。”
黃謙說道︰“阿姨,以後不要管年齡,只要是人家欺負你,你就要還手,否則你被人家打死,你姑娘怎麼辦啊?出門在外可不能太老實,你別管什麼人欺負你,你都要反抗。”
小姑娘趕緊扶自己母親起來,拿袖子擦母親身上的血跡。看到媽媽滿身血跡,有些地方都浸出衣服,嚇得大哭起來。
黃謙恨恨的說道︰“你們听到了?她不忍心打你們,你們卻往死里打人家,你們的心是不是讓狗吃了。她們也是沒辦法,才出門討飯,你們不允許就攆她們走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傷人,你們如果把人打死,難道就不用償命了嗎?”
狗剩子喊道︰“別說那些廢話,她們在我們地盤要飯就不行,你如果不服,咱們打一架再說,如果我輸了,我認你們處置。”
兩個人一人拿一根棍子,在場地內慢慢轉圈,尋找對方弱點,其他人都圍著看,這時候好多行人看到有打架的,也都圍過來駐足觀看,人越圍越多。
狗剩子看到人越來越多,有些緊張,分神往四周看一眼,黃謙看到狗剩子看四周有些分神,抓住機會,一棒子向前捅過去,狗剩子趕緊側身用棍子阻擋。黃謙的棍子被擋隔一下,其實這個動作是虛招,黃謙借勢貼著狗剩子阻擋的根子使勁一掃,正好掃在狗剩子握住棍子的手上,狗剩子趕緊松了一只手,黃謙得理不饒人,一棍子從上向下斜劈下來,直接點到了狗剩子的脖子邊上,強行停住棍子,棍子前頭正對著狗剩子喉嚨。
黃謙說道︰“你輸了。”
狗剩子嚇得脖子都不敢動彈,呆若木雞。周圍人一片叫好。誰都沒想到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和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搏斗,結果這麼利索,而且是以弱勝強,都覺得不可思議。
狗剩子更覺得沒有臉了,對著幾個人喊道︰“我們走。”
幾個孩子正準備走,黃謙說道︰“你們打傷人就一走了之嗎?”
狗剩子說道︰“那你說怎麼辦?”
黃謙說道︰“你看她們都有傷,把你們身上的錢都拿出來吧?”
狗剩子說道︰“你別過分啊,你還以為我真怕你嗎?”說著話就往上沖。
另一個孩子趕緊抓住狗剩子,說道︰“好,我們認賭服輸,以後別讓我看到你。”
幾個孩子把自己身上的銅板掏出來,丟在地上,總共也就是十幾枚,然後揚長而去。
其他圍觀的人才知道,這個小孩是打抱不平的,黃謙撿起銅板,遞給小姑娘,小姑娘不敢接。黃謙抓過她的手,強行放在手里,然後在自己褲兜里,又掏出自己的銅板,總共四枚銅板,一塊給了小姑娘,說道“你還是讓你媽到藥鋪看一看,抓一副藥,你媽身上有很多傷口,別感染就壞啦。”
周圍的人也有好心的,看到婦人渾身傷口,也有幾個走過來,拿出幾枚銅板,遞給小姑娘,小姑娘激動的直道謝。
周圍人逐漸散去以後,這個婦人對黃謙直道謝,說道︰“孩子,多虧了你,否則我可能要被他們打死,我姑娘可怎麼辦啊。”
黃謙看到小姑娘手里已經有將近三十枚銅錢,就說道︰“阿姨,不要客氣,你們可能是才來的,這里要飯的都有自己的地盤,外面人到他們地盤討飯,他們不允許,你們可能是不知道吧?”
婦人說道︰“我們才來,不知道這件事,奴家夫家去世,我們娘倆被趕出家門,我沒有辦法,只好帶著孩子到處乞討,今天才到了這里,就遇到這些孩子圍著我們打,我還不知道為什麼,听你的話才明白。嗨,我們娘倆可怎麼活啊。”
黃謙說道︰“阿姨,咱們先去看看吧,別落下毛病。”
說著話就攙著婦人在前面走,小姑娘跟在後面,黃謙領著她們走到記憶中路過看到的一家藥鋪。
到了藥鋪,坐堂郎中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把脈以後,說道︰“基本沒什麼大毛病,主要是外傷,但是如果不注意,也會感染的,我開一副藥,你們熬了以後擦洗一下身子,一天兩次。”
黃謙說道︰“謝謝大夫,我們可是沒有什麼錢,太多了我們承受不起。”
郎中一听,笑著說︰“啊,那你們能承受多少錢啊,怎麼感覺你們幾個人口音不同,好像不是一個地方的人吧?”
黃謙說︰“是的,大夫爺爺,我們不認識,她們今天才到西安府,我看到有一群人欺負她們,就救了她們,看到阿姨身上帶著傷,就領她們過來了,她們沒有什麼錢,剛才圍觀的一些人看到她們可憐,給了一點錢,真的不多。”
郎中一听,撇一下嘴,覺得黃謙說話很客氣,卻是不靠譜,還自己救了她們,這個五六歲的孩子能救什麼人啊,誰信啊?
婦人一看就明白郎中的想法,說道︰“是的,大夫,這個孩子和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決斗,他勝了,才救下我們,如果他敗了,可能那些人就會打死我們。”
郎中才知道自己小瞧了黃謙,于是說道︰“既然小公子救了你們,我也做些好事,這幅藥就送你們了。”
婦人說道︰“這可不敢當,我們還是付一些錢吧。”
郎中把眼一瞪,說道︰“別說了,看了你的傷,就知道你是一個窮苦人,也是不容易,遭了很多罪,就這麼說定了。給你們開兩服藥,你們先熬一副,用藥水擦拭身體傷口,然後用干毛巾擦拭干淨。一天兩次,第二天換一副藥熬,估計傷口就會好一些了,如果傷口潰爛,就馬上過來,我再看看。”
三個人千恩萬謝拿著藥離開藥鋪。
出了門,黃謙剛想和母女二人道別,可是看到婦人傷痕累累的皮膚,才知道沒那麼簡單,她們沒有地方住,也沒有熬藥的家伙,更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裝洗澡水,怎麼辦啊?黃謙才知道,原來同情心憐憫心是要有實力做支撐的,否則就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