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覺還是太弱了,方圓五十米,要找遍諾大的一個城中村著實不易。突然,袁宥感受到黑暗中的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靈機一動。鄭巧不是說過她媽媽••••••</p>
袁宥徑直走向那個女人。女人一眼就看出這個男孩不是居住在城中村的,衣著太干淨、太規矩,眼神太清澈。因此當這個男孩走向自己,久歷江湖的女人居然有了一絲慌亂。“你好,阿姨,請問你認識鄭巧麼?”女人松了口氣︰“鄭巧啊,我認識,李巧的女兒嘛!你是她同學吧?”袁宥十分高興,早該想到這個辦法的!“那您今天見過她麼?”女人搖了搖頭︰“自從李巧死了,沒過幾天她就被j ng ch 送到福利院了,後來就再也沒見過”“哦,謝謝阿姨”袁宥知道女人沒有撒謊,但是他也沒有失望。既然做這種生意的認識鄭巧,那麼就一個一個問過去!</p>
于是城中村出現了奇怪的一幕︰一個衣著干淨,眼神清澈的小男孩,推著一輛價格不菲的嶄新山地車,專門找那些躲在陰暗角落向人招手的女人。小男孩一個一個找,但只是問幾句話就走,沒有采取下一步行動,這讓圍觀群眾有點失望了。直到十二點多,問遍了所有的“夜班”女性,雖然大半都知道鄭巧,卻都沒在近期看到過她。袁宥猜想,她從福利院出走,應該是怕被抓回去,所以沒有回來過。今天早上也只是回來拿些行李物品,而那個時候,這一行當的女性們都還沒起床呢,自然見不到。</p>
一無所獲的袁宥重新騎上車,一邊往家騎一邊琢磨︰說不定能在上次的菜市場附近找到她呢?“小哥兒,忙活完了?”四個流里流氣的小混混攔住了袁宥的去路,為首一個有二十多歲,其他幾個也有十七八。為首的青年一臉壞笑︰“小伙子挺早熟啊,也難怪,騎著這麼好的自行車,家里肯定也吃得好吧?所以才渾身是勁沒處使••••••”一群混混哄堂大笑。袁宥心情正糟,陰沉地問道︰“有什麼事兒直說!”為首青年雙眼一眯︰“哎呦,不錯!挺上道啊,哥幾個看你這自行車不錯,想借來騎兩天。”袁宥懶得理會他︰“別煩我,趁早滾開!”幾個混混都是一愣,這小屁孩兒還挺有種,這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為首青年冷笑道︰“看來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今天就替你爹娘管教管教你!”說著就要動手。袁宥本來就挺郁悶的,這里又沒有人認識他,不需要有什麼顧忌。因此沒等這幫人過來,他就迅速停好車,一個箭步沖了上去。</p>
接下來,城中村的很多人又看到了更加神奇的一幕︰一個瘦小的男孩,身形猶如穿花蝴蝶一般輕盈靈巧,出手卻像野獸一般凶殘狠辣。短短的十幾秒後,四個混混躺了一地,一個個翻來滾去,沾滿了臭水和垃圾。男孩卻沒有絲毫停留,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一般騎上自行車揚長而去。</p>
人生不如意十常**,鄭巧的事袁宥確實心中有愧,但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袁宥知錯了,並且盡力補救過。雖然沒有結果,但是日後也會多加留意,盡力彌補的。這樣想過之後,袁宥不再去自怨自艾,放下了愧疚,心里輕松了一些。其實還得感謝那幾個小混混,能在袁宥心情郁悶時跳出來討打,給了他一個疏泄的出口。袁宥回到家時,心情已經恢復平靜。收斂心神打坐吐納後,便上床睡覺。</p>
早上打坐剛剛結束,早飯都還沒做好,di n hu 鈴聲就響了起來。“你好,找哪位?”di n hu 另一端傳來一個清冷的女聲︰“袁宥,是我,岳靜。我哥出事兒了。那天從你家出來後,遇見了幾個小混混,把我哥打了,現在在醫院。他本來不讓我告訴你的。但是現在j ng ch 正在調查,我只好說了你的名字和di n hu ,他們可能會找你,所以我跟你說一聲。”岳靜說完就把di n hu 掛了。袁宥有些頭疼,這丫頭,也不說一下岳鵬在哪家醫院,傷的怎麼樣。他好像對自己印象不太好,始終都很少跟自己說話。</p>
袁宥把di n hu 回撥過去,對方說是公用di n hu ,剛才的小姑娘已經走了。既然著急也沒有用,那就該干嘛干嘛吧。袁宥做好早餐,邊吃邊看電視,也沒在新聞里看到這事兒。上午正在看書,di n hu 又響了,這次是等待已久的j ng ch ︰“你好,這里是文化路派出所,你是袁宥嗎?”“是的,有什麼事嗎?”“岳鵬你認識麼?”“認識”“七月二十三日下午,他是不是在你家喝酒?”“是的”“方便找你了解一下情況麼?”“好的”跟j ng ch 約定了時間,袁宥繼續看書。</p>
十點鐘,敲門聲響起。袁宥將j ng ch 讓進屋里,回答了j ng ch 的問題後,主動說出了自己和岳鵬認識的經過。袁宥的意思是,很可能是那伙偷車的人出于報復干的。“好的,謝謝你的配合,也感謝你t g ng的線索”j ng ch 告辭前,袁宥又詳細詢問了岳鵬的情況和所在的醫院。</p>
那天晚上,岳鵬和m i m i岳靜離開袁宥家,還有機會趕上末班公交車。這也是岳靜催促哥哥回家的原因,他們家的情況,打車可舍不得。兄妹倆剛走到半路,在距公交車兩百米處被人攔下了。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總共十幾個人,手里都有鋼管、西瓜刀等家伙,並且直呼岳鵬的名字,沒罵兩句上來就打。岳鵬當時已經有**分醉了,對方又人多勢眾,根本沒怎麼還擊就被打翻在地。斷了兩根肋骨,右手一根手指骨折,背上和胳膊上幾處刀傷。還好這幫人沒有對岳靜動手,只是撂下幾句狠話就走了。</p>
送走j ng ch 後,袁宥立刻動身,前往市第五醫院。到醫院時已經快午飯時間了,袁宥在醫院附近找了個飯店,買了些粥和幾樣清淡的小菜、饅頭,拎在手里直上三樓。袁宥不想買花或者水果,岳鵬這樣的朋友,千萬別搞形式主義,實實在在才是真關心。</p>
躺在病床上的岳鵬模樣有點慘,上半身里面是夾板,外面是繃帶,右手也是一樣。由于背上有傷,只能側臥,剛好背對著門口。岳靜先看見的袁宥,沒有驚喜,也沒有感激,只是禮貌性地站起身,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冽︰“你來啦”袁宥不等岳鵬有所動作,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面前︰“大岳,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告訴我呢?”岳鵬艱難的笑了笑︰“要是跟你有關系,我肯定會讓你多加提防,可是這事兒跟你沒關系,告訴你干嘛?”“哦?你怎麼知道和我沒關系?難道不是黃毛那幫人干的?”岳鵬沒法搖頭,也沒法點頭,只好苦笑了一下︰“是他們,但是就憑黃毛那幾塊料,哪敢跟我過不去啊。媽的,是他的老大宋三兒!”</p>
原來,這個宋三兒是市中心一帶有名的混子,有著幾十號嫡系手下,再加上懾于他名頭的外圍小混混,能有百十號人。這個宋三兒已經二十五六歲了,父母都是鐵路職工,上面有兩個哥哥,父母最疼愛這個老ど。本來宋三兒初中畢業沒兩年就在父母安排下進了鐵路系統。當時有句話叫“火車一響,黃金萬兩”那在當時算是不錯的工作了。可是這個宋三兒從小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居然勾結了一批社會青年,里應外合搞起了盜竊鐵路物資的生意,當地黑話叫“蹬大輪”。這座城市是全國的鐵路樞紐,南下的北上的火車,很多都從這里過,拉什麼的都有。這伙人按照宋三兒的指點,找到了一處鐵路軌道轉彎的地方。這里荒無人煙,十分隱蔽,又地勢平坦,方便運輸和逃跑,所有的火車到這里都不得不減速,為他們t g ng了極大的便利。</p>
這伙人一點也不挑食,火車上拉的是什麼,他們就偷什麼。小到日用百貨、糧食、藥品,大到煤炭、鋁錠、甚至石油。除了軍列上的軍用物資,可以說沒有他們不敢要的。為了方便偷石油,這伙人還專門買了輛二手的油罐車。每當運送石油的火車開始減速,他們就爬上去打開蓋子,將粗大的輸油管塞進去。另一頭連在自己的油罐車上,用油泵泵油。這油罐車跟著火車並排行駛,直到轉過這個大彎,差不多每次都能偷出十幾二十噸油!</p>
可能有人會問,火車上就沒有押貨的嗎?當然有了,可是這幫壓貨的多數是躲在舒服的車廂里喝酒打牌,要麼就是看見他們人多勢眾,不敢聲張。也有少數盡職盡責的,也被他們弄怕了。為什麼呀?因為這伙人不僅貪心,還心狠手辣!有一次,他們打算偷一截悶罐子車廂。當時還不知道里頭拉的是什麼,但是經驗告訴他們︰這種車廂里的貨一般都比較值錢!而且當時這截車廂的門居然沒鎖!原來,這里頭是一家公司出口的貨物,專門派了個膽大心細的押貨員。這個押貨員也真夠敬業的,幾天幾夜就待在悶罐子車里,除了到站時下來hu d nghu d ng,解解手什麼的,其他時間都是堅守崗位。這天押貨員听到外面有動靜,從車廂門上的那個小洞往外看,一看是幾個拿著家伙的年輕人,立馬就反應過來,伸出手就要鎖門。那種火車的車廂門都是從外面鎖的,押貨員也只能把手從小洞里伸出來去鎖門。可惜的是,慌亂之中找不到鎖孔,耽擱了時間。當他好不容易鎖好了門,沒來得及縮回去的手被好幾雙手拽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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