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悅的嘴角劃過一絲苦澀的笑容，她踱著步子，慢慢的走到了廚房，就那麼一瞬不瞬的盯著李賀的背影，感覺到自己的心越的沉迷了下去。
直到李賀洗完了碗，轉過身來的時候，兩個人四目相對，在那一刻，兩個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都怔住了。
張子悅先是笑了起來，打破了沉默，她昂起了一張小臉，帶著一絲倔強的看著李賀，她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那模樣，還是那麼令人怦然心動的。
“李賀，要不我們倆談談吧。”
畢竟，如果只是張子悅，自己一個人堅定著，顯得特別傻，也特別沒有底氣。
尤其是李賀，都不願意對自己提及任何有關于他的過去。他永遠都是對自己表現出一副那麼高深莫測的模樣，心里藏著無數的秘密，但是這些從來都不願意主動對自己提起。
越是神秘，越是帶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張子悅從來都不否認，自己之所以，會在見到李賀的時候一見鐘情，除了因為那過分俊朗分明的輪廓，除了李賀對自己表現出來的那一種無微不至，更多的就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太過于神秘。
那一雙深邃的眼眸好像永遠都沒有辦法看到底處，但偏偏卻能夠那麼輕而易舉的洞察自己的內心。
就是在那樣的時候，張子悅感覺自己快要淪陷了。
之後生的事情未免顯得太過于離奇，李賀突然就願意承認對自己內心的想法，兩個人就那麼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做的都是情侶之間水到渠成會做的事情。
這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自然，毫無違和感。
然而在這背後，李賀依舊還是張子悅看不懂的李賀，一雙深沉的如同大海星辰一般浩瀚的眼楮，依舊還是深邃動人。
跟以前不一樣的是，因為這種過度的神秘，更給了張子悅一種莫大的不安。
她內心惶恐而又憂慮。
李賀卻突然頓住了。
似乎是很詫異張子悅會突然對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
不過，看見張子悅那麼認真的臉色，李賀心里頓時也明白了七八分。
他只是眼神淡漠地跟著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就連多余的一個字都沒有。
張子悅看起來好像有心事一樣。
也許兩個人敞開心扉，這麼談一談，對兩個人都有好處。
李賀本來是這麼想著的，可是就在他坐到桌前，想要認認真真的跟張子悅好好談一談的時候，猛的一個抬頭，卻只看見了張子悅，正一臉失望的看著自己。
李賀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猝不及防的跟著就“咯 ”了一下。
但是，習慣性沉默的李賀卻並沒有先開口。
他只是表現的很嚴肅，那雙英挺而又濃黑的眉宇之間，肅然而又沉著。
張子悅眼神就那麼定定的看著李賀，過了好一會兒，她終于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開口說了話。
“李賀，你了解我嗎？”
張子悅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完全就是想到哪里說哪里。
畢竟年紀還小，可能是第一次這麼下定了決心，要認真的跟人談談，嚴肅之中又透露著一些緊張。
張子悅告誡自己要穩住情緒，小心翼翼的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李賀眼光微微閃了一下，將張子悅的那個小動作全然納入了自己的眼簾。
他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李賀這才聲線淡淡的開了開口︰“應該不算是很了解吧。”
應該。
對的，李賀用的是“應該”。
因為對于張子悅問出來的這個問題，李賀自己心里也不是特別有底。
他只是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姑娘，不過才2o歲，年輕活潑而又富有朝氣。
他只是知道這個女孩年輕得過分，張揚而又大膽，即便是面對著冰冷的自己，即便是心中有些怯意，但是卻也固執的不肯表現出來。
脾氣更是倔強的不行，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也許，自己真的是被這個女孩身上的那一股韌性所吸引，就像是曾經的自己那樣，永遠都是那麼的不屈不撓。
當時，李賀決定了要出國留學，毅然也不顧家里人的反對，直接一個人就辦了簽證走了。後來遇上了自己一見鐘情的初戀情人，更是不管不顧。
年輕時候的李賀，同樣也活得瀟灑，多姿多彩，活出了所有年輕人應該有的朝氣蓬勃。
但是現在，終究還是因為時間的推移和世事變遷，而改變了最開始的模樣。
李賀在第一眼看見張子悅的時候，就會現，這簡直就是翻版的自己。都是一樣的年少，而帶著一些無知無畏的輕狂，都是一樣的固執己見，以為認定了，就這輩子都不會在生改變。
執著之中，而又透露著令人不容置疑的自信和堅持，令人看見了的第一個反應，都覺得難以反駁。
過分的輪廓分明。
“你看啊，說到底，你也不是很了解我。”張子悅有些失落的小聲說道，一邊快的眨巴了一下眼楮，“而且我也不是很了解你……”
一邊這麼說著，張子悅又飛快的抬起頭去尋找李賀的視線，望了過去。這才現李賀並沒有在看向自己，他的眼神永遠都是那麼的深邃而又遙遠，望眼欲穿的朝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望了過去。
位于城市正中央的高樓大廈，不管白天黑夜，永遠都是那麼的浮華而又耀眼，吸引著許多人的聚集和趨之若鶩。
但是實際上，這座城市，何嘗又不孤單呢。
雖然說，外表上看起來，繁華和奢靡都已經覆蓋了它本身的模樣，但偏偏越是這樣，越是令人記不得城市本真的樣子。
也好像這座城市里的很多人一樣，忙忙碌碌的追尋著什麼，不斷的在這個社會里摸爬滾打，但是逐漸卻失去了自己本真的模樣，卻還渾然不覺。
也許多年以後，在一個輾轉難眠的夜色里，會有所察覺。但畢竟為時已晚，能夠做的也不過就是繼續追逐著，繼續趨之若鶩著，繼續在人潮洶涌的大部隊里，隨波逐流著。
張子悅看見李賀的眼神，整個人的表情卻突然怔了一下。
依舊還是那樣，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他的眉目看起來都是淡淡的，但是，卻感覺那麼清淺的眼色之中，像是被厚厚的白雪靄靄積壓著，這才掩蓋了本來的情緒。
然而，在掩飾的背後，依舊還是張子悅讀不懂的。
她有些失落的苦笑了一聲，曾經也是因為這樣的神秘，自己才會對李賀神魂顛倒，可是現在想一想，才現李賀只是一個自己永遠都看不懂，猜不透的男人罷了。
是因為這樣，所以自己才會格外的心動神往嗎？
張子悅自嘲的笑了一聲，她又輕聲的說道︰“那麼，我們可不可以不要那麼著急？可不可以就像其他的情侶那樣，從第一眼認識開始，自我介紹，然後一次次的約會，一次次的加深對對方的了解……我們不要那麼著急，我也不求你現在就能給我答復，或者是對我百分之百的坦白……我們就稍微放慢一點步伐，這樣也沒有關系的，你說對嗎？”
張子悅的聲音極輕極柔，這是她平日里不會對別人表現出來的。
可是，這幾乎也是張子悅，暫時能夠想到最好的辦法了。
張子悅不知道，兩個人的問題到底出在了哪里？是因為太操之過急了？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張子悅自己也搞不清楚。
不過，張子悅願意做的，就是一次次的嘗試。
她希望可以通過自己的不斷努力，一點一點的走進李賀的心里。
也許李賀只是孤單得久了，自然而然就會形成一種對外界的不信任感，也許，李賀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進行一個緩沖？
張子悅承認，這都是自己找的借口，就連她自己听起來，都有點勉為其難。
但是，張子悅依舊會選擇相信。
她依舊抱有希望，沒來由的就是選擇了相信。
相信，自己的堅持是會有結果的。
但是，李賀卻並沒有立刻給張子悅回復。
他依舊還是那樣，輕描淡寫的看著張子悅，好像是在認真的思考著什麼。
驀地，李賀終于點了一下頭。
“那你想要怎麼開始呢？”
李賀認真的看著張子悅。
“就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吧。”張子悅突然笑了一下，本來還以為李賀不會回答自己了，但最終還是等到了李賀的肯定回復，張子悅心里還是有些竊喜的。
“李賀，我們在那之前的事情都沒有生過，我還沒有認識你。現在就從我們認識的第一步開始，就先自我介紹吧。”張子悅嘴角揚起了一抹甜美的笑容，她雙頰上閃著兩個甜美的酒窩，“你好，我叫張子悅，是安城美術學院大二的學生，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李賀。”李賀的聲音淡淡然的響了起來，突然現自己的自我介紹實在有些太過于簡單，又再加了一句，“現在算是一個無業游民吧，偶爾在街頭幫人畫畫，開了一家川菜館……”
李賀說著說著，突然又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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