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無雙對此興致寡然,搭台唱戲這些事兒,演的唱的都是一些老掌故,沒有什麼新意……
錢得樂小聲吹噓道,“這豫南班的班主厲害了,在域外重金請來幾名黃頭發白皮膚的藝伎,載歌載舞時,她們藍眼楮發光,簡直是誘人犯罪,最討厭的是,她們跳舞時,衣不遮體呀,衣不遮體……”
鐵無雙听得兩眼放光,低聲問道,“那些黃毛藝伎們的質素如何?”
錢得樂咽下一口口水,色迷迷道,“豐乳肥臀,熱情似火呀。”
這樣好的班子,還不去請來助興,封鈴舞到底只是一個女流之輩!
鐵無雙搖頭不己,“唉,女人就是不懂藝術。”
錢得樂嘆一聲,道,“可惜了,老錢請豫南的班子的訂金,這次只怕是打了水漂。”
鐵無雙四下看看,這群伙計中確實沒有封鈴舞布下的眼線,這才小聲道,“等下他們打完了,鐵大爺今晚包個場,咱倆背著你家女主子,偷偷帶上俺燕兄弟,去好好樂上一樂?”
錢得樂聞聲喜上眉梢,道,“說好的,今晚包場時候,由你來出包銀。”
講到使銀子付帳這等小事,鐵無雙冷叱一聲,轉頭指著橫幅道,“這是誰寫的?”
錢得樂眼中一亮,驕傲道,“是我。”
鐵無雙眉頭緊皺道,“趕緊扯了!”
錢得樂詫異道,“為何?”
鐵無雙道,“燕大少聰明伶俐,文武全材,而且天性諄樸,最不讓待見的是,他那股從骨頭內生發出來的瀟灑俊逸之氣,男女通殺……幾乎不給同輩年輕人活路了。”
錢得樂只能點頭稱是。
鐵無雙悠然道,“但是……”
錢得樂道,“但是什麼?”
鐵無雙道,“咱們這位燕大少爺,明如鏡,清如水,白白地生就一副風流皮囊,偏偏不諳男女之道。”
正因為燕公子保住童男之身,才能涉險練就羊皮卷上的無上心法。
錢得樂一撇嘴,道,“這也能算做缺點?”
鐵無雙道,“沒見識過,才會好奇,燕大少爺一旦開始好奇,便容易受到y u hu ,這樣的缺點才最是要命。”
錢得樂眯眼道,“你的意思是,利涉橋邊大戰,燕公子因之名震天下,我家女主子,這次以後只怕很難再拿住燕公子了?”
鐵無雙道,“首先,我們來簡單地回顧一下歷史,秦淮河畔,我師父當初艷壓查琦楨之時,玉摧紅當紅了幾年,金陵城內的大姑娘小媳婦們就陪著瘋狂了幾年,所以說金陵城內的職業女擁躉們,為了追自己心儀的美男,歷來是全心投入,有神阻殺神的優良傳統。”
錢得樂咂舌不己。
當紅?艷壓?鐵無雙這麼去講自己的師父,明顯話風不對。
鐵無雙正色道,“好在咱師父那是脂粉堆里滾過來的鐵漢,定力非同凡人,所以才能在女擁躉們熱情的石榴裙下,勉強保住自己的童貞。”
錢得樂听得直欲作嘔,鐵無雙這種強盜祖宗,宣講“道義”二字己經是有辱斯文,玉摧紅這種登徒子,還特麼好意思講童貞二字……
偏偏這時,一邊拾掇的王小二插口問道,“鐵大爺,啥叫童貞呀?”
錢得樂只能叱道,“小孩子,別插話!”
鐵無雙不以為意道,“燕大少爺常年面覆一個丑陋猙獰的生鐵mi n j ,就是不想招惹這群瘋狂的女擁躉兒,老錢你今天將這橫幅一拉,確實強勢吸楮,如此大張旗鼓,勢必將金陵城內女性擁躉們內心深處蟄伏己久的騷性撩撥出來,擁躉們的洪荒之力,老錢你應該己經見識過了,如此良機之下,她們還不先將一個面似桃花白白嫩嫩的燕寶寶給生吞活剝了?!”
錢得樂閉目,陷入痛苦的遐想,賤賤地sh n y n道,“又錯了,女人們會在第一時間把燕歸雲剝成光豬,啊,**,啊,你情我願,啊,郎情妾意,啊!”
看著錢得樂裝瘋賣傻,王小二好心問道,“掌櫃子,如果是因為肚子疼,您先回店休息,這里有我們呢。”
鐵無雙將王小二支開一旁,拍著錢得樂肩膀,嘆道,“我也不想詆毀你家女主,封鈴舞這丫頭人不錯,就是身子太單薄了,你抬頭看看,現場情況之下,封姑娘的敵人不但人數眾多,而且質素優良,你看看,這大長腿,嘖嘖嘖,這大胸,嘖嘖嘖,太誘人,太恐怖了。”
錢得樂這才注意到,看眾隔于兩岸,自己近邊這一偏女賓為主,估計全數是一些公子燕歸雲的鐵桿擁躉。
這群女子們為了凸現曲線,如今在雪風之中,依舊衣著單薄,一眼望去,果然是環肥綠瘦,鶯鶯燕燕,美不勝收。
以錢得樂之初于此道,也看得心如鹿跳,差點噴出兩行鼻血:
這一次,錢得樂使盡手段,硬生生逼著馬班頭,在利涉橋畔專門劃出一塊空地給悅來客棧專用,名義上,是悅來客棧為燕歸雲鼓氣助陣,暗中,自然是錢得樂為了順著女主封鈴舞的意思,借此來溜須拍馬。
如果,這次因為橫幅之故,連累得燕公子被這群女擁躉們搶去了,所謂生死事小,失節事大,以燕歸雲這種當紅童子雞一旦被擁躉們輪番玷污了清白,女主封鈴舞會何等之抓狂,錢得樂這一次……便又是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錢得樂拆下橫幅,心嘆,“好險,好險。”
忽然,帷帳之外 啪作響。
待到錢得樂出了圍布,只見硝煙彌漫之中,女人揪裙暴跳,爆竹聲音震耳欲聾。
原來是那鐵無雙心煩前路艱難,他干脆在帷帳之中,順了整捆一萬響的爆竹,點著了,偷偷丟在看眾們的足下,一干無事男女被炸得雞飛狗跳。
錢得樂叫一聲,道,“姓鐵的,別忘記了今晚的包銀之事呀。”
硝煙散去,早己不見了鐵無雙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