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一出,絡上都是對顧楚的評價。
“那個顧楚,真是一代女性chu n q ,听說以她人生經歷改編的電視劇都要開拍了。”
“我看也不是什麼chu n q ,也就是運氣好點,她身上污點可多,父親還是sh r n犯,她自己也沒讀過書,是個文盲而已,算什麼chu n q 。”
“心狠的女人,一點遺產都不給自己養子留啊,嘖嘖。”
“我听說南市郊區商場里死了個人,其實和顧楚有關,好像還是她去做拆彈工作的,不過,沒拆成功。”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次沒拆彈成功吧?”
痛,渾身酸痛,骨頭都要散架了一樣,還有點冷,刺骨的冷。
顧楚沒睜開眼楮,只覺得有點奇怪,她不是被炸成粉末了麼?但現在,全身骨架卻和散了似的,尤其額頭疼的要命是為什麼?
人被炸死了,難道靈魂還會感覺到疼麼?
“孫大姐,你說,這顧丫頭不會就這麼沒了吧?那可太慘了,她死了她弟怎麼辦啊!”
“能怎麼辦,涼拌唄!反正她弟也活不長,天生心髒病,耗錢的毛病,本來就不該生下來!”
“孫大姐,話雖這麼說,可到底還是兩個孩子,可憐啊,怎麼就得罪了村長的小兒子呢!村長小兒子那是什麼脾氣,哎,真可憐!”
“嗨這有什麼難想的,顧丫頭這麼個窮窟窿里出來的小丫頭,長得卻水靈成那樣,人村長兒子早就有心思了,我看也是這丫頭脾氣倔,窮成那樣了,還不快趕緊攀上人村長兒子過上好日子!”
“真是個缺心眼的,我看她以後日子可難活!”
“能有什麼以後日子啊,死了算了,哎,我跟你悄悄說,這顧丫頭的老爹听說以前是個盜墓的,和人起爭執才把人殺了,現在家里肯定藏著很多好東西,等顧丫頭死了以後,咱們家就是他們顧家最親的親戚了,得幫著顧丫頭收尸,那以後那些東西,肯定都是咱們孫家的了!”
“不是還有個她弟麼?而且她奶奶也就是我姨不也沒死,住在我表姐家麼?”
“她弟離了她,還能活不?再說了,你姨這麼多年見過她管過她這孫子孫女麼,她住在隔壁北葦村可快活著,你這腦子真是”
顧楚感覺自己沒有做夢,傳進耳朵里的聲音清晰無比,還透著一股熟悉。
熟悉的算計。
難道,她沒死?
不會吧,那樣厲害的炸彈,她是百分百被炸成了粉末的。
顧楚不再猶豫,唰得一下睜開了眼楮,想要看一看,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她一睜開眼,嚇得正低頭看她死了沒有的孫秀玉和張小妹臉都青了。
“詐尸了啊!”張小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青色的大棉襖都被她拍出一陣灰來。
孫秀玉的臉哆嗦了兩下才恢復鎮靜地看向床上蓋著破棉絮被子的顧楚。
顧楚的眼中滿是震驚,她盯著孫秀玉和張小妹看了好一會兒,心想,不對啊,孫秀玉二十年前就死了,听說是被自己兒子氣死的,臨死前到她那兒哭喊著要她幫忙給家里還債,她沒搭理。
張小妹,好像更早前就死了,孫家只有孫石良一個男丁,張小妹生不出兒子,生了六個女兒,生第七個時難產死了,到死都沒生出個兒子來。
收回記憶,顧楚確定自己沒看錯人。
這兩個人就是孫秀玉和張小妹,算是自己的遠親,張小妹是她奶奶張彩花的遠方佷女,而張小妹嫁的男人,又是孫秀玉弟弟,但她們看起來很年輕,一個三十來歲,一個二十來歲。
難道,她死了還要見到她們?
“沒死吧!這丫頭命可真硬!”
“孫大姐,先別說了,我看她腦子好像出問題了,大概撞得出了問題”
顧楚眼里閃過一些不耐煩,不打算搭理她們,然後她才轉移視線看向周圍,破敗的屋子,牆上都黑漆漆的,是抹了泥,整一間屋子,灶頭,床,都在一間,床旁邊不遠放了一張四方小桌,很破,但還算干淨。
這
顧楚腦子一轟,這是她小時候的家!
她最熟悉不過了!
她在這個家里生活了十七年!
顧楚身體微微發抖,還有些迷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很快冷靜下來,掀開了身上的破棉絮被子,她看到自己的手紅紅腫腫的,長了凍瘡。
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腿,疼。
所以,這不是夢,也不是死後的世界。
要麼,從前經歷的一切只是南柯一夢,要麼
就是她詭異的不可思議地重生了。
顧楚環顧四周,心情很冷靜,這一年,這個場景,顯然是1982年的那個冬天!
曾經那年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所以,從前經歷過的,並不是南柯一夢,而現在,她確實是重生了。
是的,不管是為什麼,她現在重生了!
顧楚此刻的心情才開始激動起來,重生,意味著所有的事情可以重來一遍。
這一年,她十七歲,她弟弟顧爭的病半夜再次發作,家里沒藥了,她急得半夜出門給他去鎮上買藥,半路上回來腳踩到冰,滑了一跤,摔到了大樹樁上暈過去了,被人送回了家。
然後她在床上無力了三天,清醒後,顧爭已經不行了,見了最後一面,顧爭就死了。
顧楚臉色發白,現在是她昏過去第幾天?
“我昏了幾天了?”在那一瞬間,從這個穿著破舊單薄棉衣的瘦弱十七歲少女身上迸發出來的凌厲讓還在一邊喋喋不休的孫秀玉與張小妹嚇了一跳。
“今早上村頭的吳瘸子把你帶回來的”
張小妹愣愣地回答道。
顧楚不等她說完,急急忙忙穿上破草鞋,沖出了這間屋子,朝著隔壁的破屋跑過去。
也就是說,顧爭要四天後才會死的,現在,現在還有得救!
藥,藥就在她褲子口袋里!
顧楚沖進隔壁破屋,看到同樣破舊的木板床上的弟弟顧爭,一輩子沒怎麼哭過的她再也忍不住了,“顧爭”
她哽咽著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