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摳門？”聶雲笑問︰“怎麼說？”</p>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在一條小溪邊烤魚吃，我想認識他，接觸他，就裝作一個騎車驢友路過，叫他帥哥，問他要魚吃，誰知道不肯，還給我講了一大堆不給我吃魚的道理，听上去也很有道理。”</p>
“怎麼說的？”聶雲好奇。</p>
“他說他肚子很餓，不認識我，在怎麼說我都比他好，他窮得都不知道下一頓飯在哪兒，要是給我吃了，路上他餓得暈倒了，誰管他？只能自己管自己。為了顯得他大方，還撕了一小塊魚肉給我嘗嘗，算是他的善心。”</p>
聶雲哦了一聲，點點頭︰“你繼續。”</p>
“他很惜命以至于謹慎，任何讓他覺得有危險的地方，都不會去踏足，路上不去飯館，不管是城市里還是鄉鎮上，都不去，反正人多的地方不去，為了不被要殺他的人發現，就夜晚趕路，白天找地方休息和找吃的。風餐露宿。”</p>
車里，很安靜。</p>
只有蕭瑤含著笑的回憶講述。</p>
聶雲靜靜地听著，仿佛他也身臨其境，在路上陪著兒子回來。</p>
“他很狡猾，白天睡覺的地方他不是隨便找，需要符合他認為安全的條件才會藏著休息。第一，四面八方都可以逃；第二，不會有人輕易出現；第三，還得有掩體，可以躲避暗中的人打黑槍，讓打黑槍的人找不到角度。一個sh sh u的安全意識都沒有他強。”</p>
聶雲點點頭，笑了。</p>
“他像個孩子一樣小氣。”蕭瑤想到當時的情景，就忍不住笑︰“那個傍晚，他幫我修自行車，我坐在一邊吃餅干，呵呵，他見我一個人吃，就一腳瞪開了我的自行車，還盯著我氣呼呼的問︰你就一個人吃啊？潛台詞就是，我這麼餓，我幫你修車，你就不給我吃？後來，我就喂她吃，他一邊吃一邊幫我修車，還給我講起了小時候和我打架的事，說我是她唯一的一個朋友。當時他不知道我就是蕭瑤，我是化名曉得的曉，藥房的藥。”</p>
聶雲沒有笑，就這麼瞧著她蕭瑤。</p>
“他不輕易相信人，我都和他結伴而行了，他還是不信任我，還騙我他叫甦達，別人都叫他達達……”說到這里，蕭瑤忍不住笑出了聲，繼續說︰“還騙我說要去西藏，後來我說我要去d市，他才說他也要去d市，因為會路過h市。”</p>
“他輕功一流，每晚都抱著我跑，有時背著，有時扛著，他說他很厲害，到底多厲害他不知道，因為他沒有遇見高手，但有一點可以證明他身懷絕學，是我親眼所見，他能背貼天花板而不掉下來，像一只壁虎，這一般人可做不到，就是一些高手也做不到，頂多貼在牆壁上，卻從未有人能背貼天花板。因此，我猜測他的本事不小。”</p>
聶雲能猜到兒子的本事師承何處，也好奇兒子的本事到底有多大？處在一個什麼樣的級別？這麼想著，聶雲問︰“他為什麼要帶著你跑？”</p>
蕭瑤看了一眼聶叔叔，笑了笑，回想著說︰“這就是他聰明的地方，他身無分文，吃了上頓沒下頓，加上還要趕路，而我身上有錢，他把我當成移動飯票了。就這樣，我們結伴而行，路上我給他買吃的……一整夜跑下來，期間會休息好幾次，到天亮後，他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他很堅強，從沒喊過累或抱怨苦，只要有吃的，他就有勁，笑得也開心，一路上都把我當個寶，害怕我不給他買吃的了，還老是問我還有沒有錢？要不節省一點？”</p>
聶雲听著這些，心里不禁泛起酸楚，但也為兒子的堅強和樂觀感到欣慰。</p>
蕭瑤繼續回憶著︰“他心思細膩，善于洞察周圍的人或事，能辨別好人壞人。”</p>
“這怎麼說？”</p>
“那天他感冒了，我帶他去縣城里的一個藥店買藥，，在藥店門口，他被人發現了，是一個老頭和一個小孩，那是麻門的人，專門尋找聶天這個目標的，裝神弄鬼給他算命，說他命中有一劫，血光之災，要化解就得跟他走。他真的很聰明，識破了，說既然命中有一劫，又怎麼能化解？化解了又叫劫嗎？還讓我跟你走，有什麼不能在這里說的？所以他不信，為了以防萬一，警告那老頭老實一點，就裝作他也會給人推測吉凶，測字…”</p>
“測字？”聶雲好奇︰“他還會給人測字？”</p>
蕭瑤笑著點頭︰“我問過他是不是跟人學過，他說沒有學過，就是瞎說的。不過雖然瞎說，但他說得很有道理。那老頭要測一個有字，他就說你要死啊……” </p>
蕭瑤把聶天給那老頭測字那一幕，一五一十復述了出來。</p>
聶雲听著是不住點頭，心說我這傻兒子還有這手，當真不是一般的聰明，思維很縝密，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然後問︰“就是你神控調動行動組去那座縣城那天？”</p>
蕭瑤點頭。</p>
“那天我們買了藥後，我就帶他去了酒店開房，然後我出去給他買衣服，因為他只有身上那一套，還全都濕透了。他就在酒店睡了一天，天快黑的時候我才回去，然後……我們……”</p>
說到這里，蕭瑤臉紅了一下，想起了那晚在床上親親的游戲，以及……</p>
聶雲的眼楮多毒的，所以見蕭瑤臉紅了，嘴角還有羞澀的一抹笑，就差不多猜到了什麼，不由心中一嘆，問︰“你喜歡他？”</p>
蕭瑤抿著唇抬眼看向聶叔叔，又低眼︰“他與眾不同，和我還青梅竹馬，尤其和那假聶天簡直就是涇渭分明，一路上他即使在餓在累，也不偷不搶不抱怨，很陽光，很樂觀，很堅強，聰明得不要不要的，還有主見，很有安全感。”</p>
聶雲笑而不言。</p>
“聶叔叔，我真的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你別看我爸爸是神控老板，我是神控的大xi o ji ，無法無天，可我沒有亂來過，我都沒有交過男朋友，那晚我還是第一……次……”蕭瑤怕聶叔叔誤會，所以趕緊解釋，可說到最後又臉紅了。</p>
其實蕭瑤這個時候隱瞞了一件事，甚至說是故意讓聶雲誤會，讓聶叔叔誤以為自己和聶天睡覺了。其實那晚只和聶天接吻了，根本就沒有干那事。但現在蕭瑤不說，她想利用這事，在聶叔叔這里把生米煮成熟飯，然後聶叔叔自然就同意自己這個兒媳婦了，到時候會省很多事。</p>
對于這事，聶雲怎麼好說，畢竟自己是長輩，岔開話題︰“後來呢？”</p>
蕭瑤心跳加速，暗暗呼了口氣，她講述︰“那晚……八點多鐘我們就走了，我讓他在酒店多休息一晚，因為他感冒還沒有好，可他不願意，說休息一晚，又得耽擱一天。然後那一晚他就抱著我跑，天亮後，我們就到了距離h市五十公里的一個巨大山坡上，山坡下面有一個火車隧道，山坡很多樹木，我們在哪里休息。也是在這里，他無意中听見了有人，為了引暗中的人出來，就故意慘叫一聲，我不知道這事，擔心他出事，就喊他聶天，然後…他就這樣發現了我的身份，以為我是壞人，他就跑了……我都來不及和他解釋。”</p>
說著話，蕭瑤看向聶雲︰“聶叔叔，聶天回來，你能不能幫我解釋一下，我不是故意要騙他的。”</p>
聶雲閉上了眼，一滴淚溢出眼眶滑落下來，抽抖起了臉頰︰“他，回不來了。”</p>
蕭瑤目光睜大！</p>
哇的一聲，蕭瑤哭了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