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點鐘。</p>
一個小鎮上。</p>
夜色里的鎮上，大街上已沒有什麼人了，冷冷清清，倒是沿街的幾個商店還開著，其中一個賣副食品的門臉斜對面，有一顆大樹，聶天就蹲在那大樹前，目光左右尋看。</p>
不一會兒，曉藥在斜對面那個副食品門臉里買了一大包零食放包里，然後端著兩碗泡好的方便面過來了。</p>
“好了？”聶天起身上前一步，接住一碗方便面。</p>
“我們干嘛不去飯館吃啊？去哪兒隨便吃點什麼都比吃方便面強。”</p>
聶天蹲在這樹下，挑著桶里的方便面，吃了一口說︰“人多顯眼的地方不去，麻煩。”</p>
曉藥哦了一聲，也不繼續問，小口小口的吃，不時瞅一眼他。</p>
有一對穿著時髦的姐妹路過，初冬時節，還穿短褲，露腿，很搶眼。</p>
蹲在樹下吃方便面的聶天，也瞅著看。</p>
旁邊的曉藥也發現了他的目光盯著那走過去的女人腿看，陰陽怪氣的說︰“好看吧？”</p>
“不好看，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很多人喜歡去紋身，你看那女人的腳踝處紋了個什麼蝴蝶，男的去紋身可以理解，要在外面裝狠什麼的，可女孩子……總覺得不是正經人。”</p>
曉藥怔了一下，她以為這臭li m ng看人家腿想入非非，不料是看人家的紋身，于是又看了一眼那走過去的女人，果然那女人的腳踝處有個紋身，于是又看著他︰“人家正不正經，又紋什麼關你什麼事。”</p>
“是不關我事，我就是說說。”聶天吃了兩口面，目光又投向那兩個遠去的女人︰“反正以後凡是紋了身的女孩子接近我，我沒有好感。對了，你沒有紋身吧？”</p>
聶天看著她。</p>
曉藥怔住，想說點什麼，還是咽回去了，搖頭笑笑︰“當然沒有。”</p>
聶天點頭，繼續吃面。</p>
吃飽喝足後，兩人走了一段路，算是消化消化，然後聶天又抱著她奔跑了起來。</p>
離開小鎮，沿路的燈光越來越少，房屋更是見不到，公路兩邊樹木森森。</p>
今晚本來就沒有月亮，只有那麼暗淡的幾顆零星。</p>
可此時，就連夜空那零星的幾顆星星也不見了，抱著曉藥在公路上狂奔的聶天，突然感受到大風來了，伴隨著大雨鄹然而至。似乎到來的不止是大風大雨，還有看不見的鬼東西。</p>
狂奔地聶天突然在大風大雨里，停了下來。</p>
前面黑得見不到底，身後更是黑咕隆咚。</p>
大雨傾盆， 里啪啦的下著。</p>
“甦達你干嘛？跑啊，你看這雨多大。”</p>
聶天那野獸般的听覺很靈敏，被大雨這麼淋灕著，一雙目光在大雨中朝公路兩邊尋看︰“好像有人在跟著我們。”</p>
被他抱著的曉藥，怔住，一雙眼楮也轉來轉去︰“不，不會吧？我，我怎麼沒有看見？”</p>
聶天也不確定，加上現在大雨傾盆，靈敏的耳朵更是難以辨別暗處的聲音了。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說了這麼一句︰“也許我听錯了。”然後將曉藥放下來，脫下身上的風衣連同她腦袋一起裹上。</p>
“干嘛呀？”曉藥問。</p>
“我淋濕了沒關系，反正以前又不是沒淋過雨，曉藥m i m i你不一樣，你是女孩子，身體沒我好，你淋濕了不好。”</p>
連頭到腳裹著風衣的曉藥，就這樣望著他。</p>
穿著白色高領長衫的聶天，淋著雨也不看她，背著她就在大雨里的公路上狂奔。</p>
“我們不跑了吧，找個地方躲雨好不好？”曉藥在他背上說。</p>
可是，這偏僻的公路上，哪有什麼可以躲雨的呀。</p>
跑了有那麼一段路，夜空突然亮起一道閃電，嘩嚓！映亮了半邊天，也映照出了前面公路上停著一輛車。</p>
聶天在公路上狂奔，因為這道閃電，也看見了前面公路上的那輛車。曉藥在聶天背上，自然也看見了，她指著前面喊︰“哪兒有車，我們去車里躲躲。”</p>
來到這輛車前，聶天放下了背上的曉藥。</p>
曉藥裹著風衣趕緊去敲車窗，看看有沒有人，只是敲了半會兒，沒人回應，貼著玻璃窗朝里面瞧，果然沒人，是一輛空車。也不知道是誰停在這里的。</p>
曉藥開始拉車門，可是拉不開，不由看向聶天︰“甦達，這不知道誰的車，我打不開，你過來把車窗砸了。”</p>
聶天此刻總覺得心里不踏實，也許是之前感覺有人跟著他的緣故，以至于一雙目光警惕著周圍，但見這黑呼呼的公路上大雨緊鑼密鼓鋪天蓋地，路邊那些樹木就像是這個世界的頭發，長長的，黑黑的，**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冒出一個鬼來。</p>
看了一眼她曉藥，開始繞著這輛車打量，這是一輛白色小車，在這個無人的雨夜里，仿若一具白色的棺材。後備箱似乎沒有關嚴，哪兒微微有一條縫，聶天看了一眼那條縫，沒有去踫。</p>
聶天看向曉藥，又看著這輛空車，他說︰“這別人的車，砸別人的車不好吧？”</p>
“有什麼不好的？你難道想我們就這麼被雨淋著？你看這周圍好偏僻，去哪兒躲雨啊。”</p>
“我全身已經都被淋濕了，還在乎多淋一會兒？”</p>
的確，聶天的衣服都濕透了，貼在了身上。</p>
聶天抬眼看向下著雨的夜空︰“這雨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要天亮停，這一夜就浪費了。我們還是走吧。”</p>
“你有病啊！”曉藥無語的吼他，摸出sh u j ，用sh u j 光亮照著他︰“這里有車不躲雨，還跑什麼跑？是，我們都淋濕了，可這樣繼續跑，感冒了怎麼辦？你個大傻子，有車給我們躲雨，你不砸車，我砸。”</p>
聶天看著她。</p>
這還是聶天認識這曉藥以來，第一次見她發火。</p>
裹著風衣的曉藥去路邊找了塊石頭過來，拿著石頭開始砸車窗，可是剛剛開始準備砸，聶天就抓住了她的手腕。</p>
曉藥望向他。</p>
“別砸了。”聶天看著她的眼楮︰“我不會進車里去的。”</p>
曉藥秀眉微鄒，不理解︰“為什麼？”</p>
聶天不進車里！</p>
曉藥不理解。</p>
是啊，這麼大的雨，沒有躲雨的，好不容易有這麼一輛車，你干嘛不進車躲雨？</p>
“曉藥m i m i，有些事我不能給你說透了，我只能說，我活到現在不容易，我不是膽小鬼，不是怕別人對我怎麼樣怎麼樣，我不怕，只是我不能冒險死在外面，要死我也要見我爸媽後，死在家里，沒有回家之前，我是能躲則躲，實在躲不過去了，我在看看我能不能收拾那些要我死的人。”</p>
曉藥不說話，就這樣看著他。</p>
“這荒郊野外，之前我感覺有人跟著我們，我相信我沒有听錯，總覺心里不踏實，如果我們進了這車里，我們就像進入了一個籠子，一旦有危險靠近，想要逃出來，可就難了，就好比我八歲那年進入山洞卻掉落地穴，一困就是十二年，所以我們還是小心一點好。不就是感冒嗎，感冒與命比起來，不值一提。”聶天在雨中看著她︰“你如果不听我的，你一個人進去，死活與我無關，我走了。”</p>
說著話，聶天松開了她的手，錯過了她，冒著雨往前走。</p>
聶天這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p>
車前的曉藥在雨中閉上了眼，還氣得跺了下腳，然後跟上他了︰“你把我一個人扔下，忍心嗎你。”</p>
兩人在大雨里逐漸遠去，只是他們身後那輛停著的空車，沒有人知道是誰的，密集的雨點砸上去，“ 里啪啦”響，後備箱靜靜關閉著，有著那麼一條黑漆漆的縫隙，仿若里面有一雙眼楮，注視著遠去的他和她。</p>
走出了幾十米的樣子，聶天突然停下了，他猛地回過頭來，盯住了那個後備箱。</p>
跟著的曉藥，見他停下回頭看，便問︰“走哇，你干什麼。”</p>
“那個後備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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