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多個世界看看

第五章幽冥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燭九葵 本章︰第五章幽冥

    忘川回到地府。一襲紅袍的奈何還趴在橋頭,撐著下巴不知在想什麼。書生樣子的望鄉吹奏著橫笛,笛聲永遠都沒有停過,永遠的淒婉哀涼。嬌俏可愛的三生坐在三生石上搖晃著腳丫,看見忘川歸來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

    忘川靜靜的坐在三生身旁,聆听著望鄉的笛聲。忘川河中厲鬼翻騰,怨氣翻江倒海。他們四人相識已久,幾千年幾萬年?反正是很久久到能讓人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大概時間。然而他們互相從未交流過。

    紅袍女子一直在奈何橋上,所以叫她奈何。書生則在望鄉台上,所以稱他望鄉。三生一直坐在三生石上從未動過,自打忘川從忘川河中爬出來就是這樣。他也忘了自己當初為何投入忘川河,只知道自己從此叫作忘川。

    忘川這才想起將楚懷安的魂魄置于奈何橋上,楚懷安不受控制的走過奈何橋。奈何一過,前塵往事皆斷。

    奈何看了眼楚懷安,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繼續漫無目的的打量著前方。那片霧蒙蒙的盡頭。

    忘川很想跟他們說上兩句話,哪怕只是打個招呼。可每次想開口的時候,總是莫名其妙的陷入沉寂。仿佛這方世界本該寂靜。

    唯獨望鄉的笛聲……

    “兒啊,你可一定要爭氣考個狀元郎回來,莫教你大伯那幫人瞧不起你。”謝頂的老婦人衣著寒酸,卻將家里唯一的好布給兒子做了衣衫。細心的理清每一處褶皺,老婦人眼里升起不舍,“這一去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莫受了委屈。”

    “放心吧娘,兒子這麼大了,都知曉的。”孟嘗握住婦人的手,笑著說道。那笑容充滿了陽光。

    “兒子有出息了,娘也跟著沾光。為娘還要享兒孫福呢!”婦人笑著說道。

    孟嘗笑著揮手跟母親告別,婦人笑著看孟嘗離去,眼淚卻忍不住的滾落。

    孟嘗落了第,落魄的走在京城的街頭。自覺無顏回鄉見母親,便在京城找了個抄寫的活計,打算來年再戰。

    可一同k o sh 的同窗告知孟嘗,中了狀元的文章是他寫的,只是卷子被人改名換姓了。

    得知真相的孟嘗屢次去縣衙告狀不被理會,甚至在一天夜里被人暗中打折了一條腿。拖著鮮血淋灕的斷腿,孟嘗哭天搶地,嘶啞的聲音喊著冤屈。

    然而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在乎實力。

    沒有人在乎孟嘗,哪怕凍死在了這個京城的衙門口。在遠鄉的孟母得知了兒子的噩耗,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醒過來的孟母四處打听之下得知了兒子的死因。又把自家那破房子賣了,換了十幾文錢,托寫字先生寫了份狀紙。于是帶著這份狀紙的孟母,不眠不休的走了十里路,來到紫禁城。一言不發的握著狀紙,一頭撞死在了紫禁城門。

    在無人得見的陰暗角落,孟嘗的鬼魂看著母親的尸體被守門士兵丟棄在亂葬崗,手上的狀紙至始至終沒有人打開。

    孟嘗走過奈何橋的時候,奈何曾看了他一眼,默然嘆息。孟嘗站在望鄉台上,回首過往,輕聲低述︰“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欲恐遲遲歸……”

    孟嘗憑空抓出一桿笛子,從此笛音繞梁,不眠不休。

    忘川從望鄉身上收回目光,遲疑了下,輕輕伸出手握住了三生的小手。三生詫異的看著他,二人目光接觸,隨即露出笑意。無非情愛,不過淡淡溫暖。

    望鄉來的比忘川早,可他從未在忘川河中見過自己母親。他也出不了望鄉台,唯有每日笛聲相伴。

    忘川是四個人中,唯一可以踏出幽冥的人。每次忘川打算出去,望鄉總會看著他,目光中欲有所求。

    忘川河是洗淨執念的地方,望鄉始終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沒有了執念。忘川是仁慈的,忘川河洗淨執念的過程萬分痛苦,所以他去拘鬼魂的時候,都會盡量去滿足對方的心願,消除執念讓其自行散去。有功德傍身的鬼魂,則帶回幽冥,讓其走過奈何橋,轉世為人。

    松開手中的溫玉,忘川起身。三生看向他,忘川溫和的笑笑。三生了然,目光投進了忘川河翻滾的河水。

    忘川h  p ng時一樣打算走去幽冥,一襲紅袍卻突兀的映入眼簾。在忘川震驚中,邁出了幽冥——奈何。

    奈何清冷的看了一眼忘川,消失在出口。忘川趕緊跟了上去。

    奈何極美,精致的面容如牡丹花開。身量苗條,體態玲瓏。又著一身紅,美的仿佛熾烈的艷陽,縱情燃燒。

    “你可以出幽冥?”忘川剛出來,就忙不迭的問了句廢話。

    “……”奈何看著忘川,猶豫了下才說道,“是啊,一直可以。”聲音清脆,如泉水叮咚。

    “那今日為何想起出來了?”忘川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句廢話,但是心底有太多疑問,只好按捺住尷尬,斟酌著問題說話。

    “他轉世了,我來尋他。”奈何說完就不再理會忘川,自顧自的走了。若非共守幽冥悠悠歲月,奈何覺得自己根本不會理他,回答兩個問題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

    她有些心急。

    忘川沒有選擇跟上去,他有自己的事要做。盡管很好奇,但既然別人不想要他插手,他還是少管閑事為好。

    奈何站在一戶普通人家的窗口,眼神溫柔的看著婦人躺在床上逗弄身旁的嬰孩。

    “弘彥……”

    夏穎從床榻上撐起身子,丫鬟眼疾手快過來攙扶,心疼的說道︰“夫人,您都三天三夜沒合過眼了,這才喝了安神湯好不容易才睡下,盞茶功夫不到就醒了,這樣下去,這人啊怎麼吃得消呢。”

    “相公回府了麼?”夏穎說道。

    “回來了不還是去了那狐媚子那兒。要我說大人也真是的,明明夫人才是正室,卻一顆心被那狐媚子迷得七葷八素。”丫鬟不滿的說道。

    “錦繡,慎言。”夏穎責怪的說道,可眼中卻也被丫鬟說的泛起憂傷。

    “罷了,替我更衣。”夏穎說道,從床榻上起來,讓丫鬟服侍著換好衣服。然後到梳妝台前化了個淡妝。

    夏穎就是生前的奈何。此時的她年芳20,而側室的甦仙兒才剛剛及笄,那肌膚嫩的能掐出水來,怎如自己年老朱黃。

    怪不得大人變心。這新人勝舊人,在哪兒不是一樣?恨只恨君心硬似鐵,妾身命薄如紙。

    夏穎絕美的臉上,掛著濃濃的哀怨。正想著,丫鬟突然興高采烈的跑進來,對夏穎說道︰“夫人,老爺來了。”

    夏穎臉上立刻劃過驚喜,急忙起身迎周禾進來。

    周禾坐在桌前,喝了口涼茶。猶豫了一下,才斟酌道︰“夫人……陛下下旨,要你入宮侍奉。聖命難違,為夫……”

    “……臣妾雖不曾飽讀詩書,但也知道一女不侍二夫……相公怎可如此待我?”夏穎臉上淚水劃過,“……臣妾就這麼惹相公厭憎?”

    “當然不是,是聖上不知道在哪兒听人說起你如花美眷,便向我開口要你。我……我也是無可奈何啊!”周禾也有些著急。

    “臣妾寧死不從……”夏穎淒厲道。

    “夫人,違旨不尊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夫人萬莫沖動。”周禾見夏穎還是哭哭啼啼的樣子,自己說什麼都不再答應,也惱了,大喝道︰“你就算死,也給我死在宮里!違旨不尊到時候抄家滅族,你就是你夏家的罪人!好好想想你的爹娘!”

    周禾甩袖而去,留下絕望的夏穎。

    夏穎久居深閨皇上自然不可能知道夏穎的相貌,這一切都是側室的功勞。是她托她哥哥向皇帝進言的,當今皇帝好色如命,尤其喜好人妻,在得知禮部尚書周禾妻子夏穎有天仙之姿的時候,果斷召來禮部尚書,要他把妻子送進宮里來,並許諾封他為子爵世襲罔替。

    夏穎送進宮的時候被下了藥,等她醒來發現枕邊人是當今聖上的時候,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皇帝欣喜于她絕世的姿色,對她是百般寵愛,有求必應。然而誰都知道這只不過是一時之間。

    夏穎著一襲紅裙,一雙丹鳳眼描的細致修長。羊脂白玉般的肌膚,吹彈可破。不同以往,現在的夏穎的美麗仿佛驕陽,燃燒著為數不多的青春。

    夏穎現在是皇貴妃,然而這個後宮最不缺的就是皇貴妃。數十位皇貴妃,真正如大白菜般不值錢。夏穎想笑,唇上擦好了胭脂,搭著錦繡的手,就去了鳳梧殿給皇後請安。

    皇後沒有多大架子,因為她知道她的位置是不變的。皇上喜新厭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己膝下有子,還是嫡長子,母憑子貴下,她何苦再去為難這幫苦命女子。

    哪怕同為女子,皇後也不得不驚羨夏穎的容貌,真是如同仙女下凡。

    夏穎也沒有爭寵的心思,她只想靜靜的做個m i n 子,只負責貌美如花。

    皇子弘彥有次向皇後請完安後,瞧見了在御花園賞花的夏穎,從此心心念念的都是她,輾轉反側,寤寐思服。

    皇帝年50,駕崩後太子弘彥登基,年18。夏穎此時25。

    弘彥登基後強迫夏穎假死,改名為夏瑩欣後立為貴妃。夏穎有時候覺得自己這樣活著不如死了算了,伺候了老子又伺候兒子,真是下賤呢。

    “……”弘彥起床親手為夏穎穿好衣物,輕輕的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強迫自己不去看夏穎那漠然的眼神。弘彥溫柔的說道︰“我去上朝了,記得吃早膳。”

    夏穎始終對弘彥不假辭色。甚至巴不得這人處死自己。

    下朝後弘彥來到夏穎寢殿,先問過錦繡夏穎心情怎麼樣。得知不佳後,皺著眉頭進去,被掃地出門也無可奈何,反而叮囑錦繡照顧好娘娘。

    朝堂上大臣紛紛諫言,勸弘彥選秀。畢竟皇家傳宗接代,乃是重中之重,萬不可因女色誤國。弘彥力排眾議,強勢否決。

    直到弘彥30歲,夏穎37歲那年。夏穎為弘彥產下一男一女。弘彥不顧大臣反對,執意立夏穎為皇後。偌大後官,專寵她一人。

    也沒個人和她爭寵,日子過得極清淨。

    商國來犯,楚國失守。弘彥抱著夏穎坐在龍椅上,看著空蕩蕩的大殿,對夏穎溫柔的說道︰“此生不悔愛你一場。我知道你從未愛過我,但我希望你滿足我最後一個心願。”

    “你說……”夏穎握住了弘彥的手。

    “我已服毒,在我閉眼後你再離開,好嗎?”弘彥將夏穎耳邊秀發攏到耳後,輕聲說道。

    他從未在夏穎面前自稱過朕。

    夏穎與弘彥十指相握,輕輕一吻,在濃情蜜意的相視中,同時合上了雙眼。

    “臣妾今生斷不會愛你,但來世,望再與君相知相守。”

    商國大軍進皇宮的時候看見弘彥和夏穎緊緊相擁,死的很安詳。商君皺著眉頭看著,偏過頭問國師,是否能將這個女子救活。

    駝背國師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可以。但是需要每日服用女子心頭血。”

    “救活她。”商君哈哈大笑拍了拍駝背肩膀,“如此人間絕色,怎能不歸寡人所有?”

    夏穎再次醒來時,以為自己到了地獄。周圍盡是女子尸體,心口還汩汩的溢著鮮血。

    “王!那姑娘醒了!”一個嘶啞的聲音說道。

    “嗯。干得好。”商君虎背熊腰的走進來,嘴角噙著笑意,眼神里充滿了**。

    夏穎從未被這麼**裸的直視過。

    “美人,莫慌。”商君抬起夏穎下巴,毫不猶豫的親下去,大嘴吻在小嘴上,不知滿足的索取著。

    夏穎使盡力氣才推開他,“你是何人?弘彥呢?”

    商君被推開也沒生氣,整了整衣冠,“我乃商國大王,熊 。小美人,如今這天下是本王的天下,听說你侍候楚國兩代皇帝侍候的舒舒服服的,如今也來侍候我吧?”

    “你還沒回答我,弘彥呢?”夏穎眼神凌厲。

    “誰知道呢?不過你若是肯安心侍候我,就是告訴你也無妨。”熊 揮手,駝背國師自覺離開。

    熊 把自己脫了個精光,然後戲謔的看著夏穎,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

    夏穎倒是想守身如玉,然而輾轉的嫁人,自己早已經和貞潔沒有半點關系了,又擔憂弘彥。夏穎選擇了服從,卻被熊 折騰了個半死,昏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偌大的房間只有自己一個人,裸著身子。尸體都被清理干淨了。難以想象,自己居然當著眾多的尸體面和萬全不認識的熊 **了一番。

    自己真是下賤呢。夏穎在床頭找到衣衫,穿戴好後,打算去尋熊 。

    “就是這個女子?”

    “真是個狐媚子,一看就是個千人騎萬人跨的婊子。”

    侍女們喋喋私語。

    夏穎听見了也裝作沒听見,現在她一心就只裝著弘彥。然而到哪里去尋熊 呢,夏穎沒法,又鑽進了屋子。只得等熊 來尋她。

    “將弘彥小崽子的魂,給我滅了。”熊 看著駝背國師,笑著問道,“能做到嗎?”

    “……不能”駝背國師眼里陰暗一閃而過。弘彥再怎麼說都是一國之君,是有大功德的人。滅了他的魂,那駝背國師怕是生生世世都別想做人了。

    “那就將他的魂給本王弄得越慘越好。”熊 不滿的說道。

    “是。”

    駝背國師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決定給弘彥下一個只能活到12歲的詛咒,詛咒下完,就放其離開了。

    弘彥迷迷糊糊的就去轉世了。

    夏穎心底知道弘彥怕是死了,只是不願相信,她寧願蒙蔽自己去相信熊 也將弘彥救活。畢竟但凡能活著在一起,誰會去想死後的虛無縹緲。

    黃昏的時候熊 來了。夏穎其實很好奇,一國之君會缺女人?又為什麼偏偏是她?

    熊 捏住夏穎精致的下巴,笑著說道︰“美人,你已經是本王的人了,還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有意義嗎?”

    “弘彥……”夏穎被捏住了下巴,說話支支吾吾的,“弘彥在哪兒!”

    “當然是魂飛魄散了。”熊 將夏穎甩開,“對待敵人,本王從來不會心慈手軟。本王從來不跟不情願的女子歡好,自己好好想清楚!明天我再來。”

    夏穎痴痴一笑,“魂飛魄散?就算是變成灰了,我也要把他找回來。”

    夏穎上吊自盡了,這次再也救不回來。

    夏穎著一襲紅裙,熾烈如驕陽,尋找弘彥的魂魄,生生世世不入輪回。忘川稱她奈何。

    奈何在悠悠歲月中,尋到過很多次弘彥。但每次,都只能看著他在12歲身隕,痛心疾首。然而縱使弘彥活下去又能怎樣,始終陰陽相隔。

    幽冥有個主人,只有奈何曾經見到一次。是他給了奈何找到弘彥的方法,但奈何知道這個人,不是好人。之所以幫她,無他,只是覺得好玩。

    奈何又守了弘彥12年,才回到奈何橋。

    她是屬于奈何橋的,不然幽冥太過單調。這是幽冥之主的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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