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伴隨著一聲雞叫,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游塵早早的便起床了,多年的鄉村生活讓他養成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規律。
孫老漢一家人對他十分熱情,經過一夜的休息,他完全消除了旅途的勞累。他本打算早些起來幫著做些事情,但沒想到的孫伯的兒子,兒媳起的比他還早,就連他的小孫女莎莎,都在元氣滿滿的追著小土狗玩耍。
“小兄弟,怎麼起的這麼早啊,是不是睡得不習慣?”孫伯關切的問,生怕對自己孫女的救命恩人招待不周。
“不,我睡的很好,你們一家人起得可真早啊。”
“呵呵,我年紀大了,覺少,我這兒子和兒媳孝順啊,他們怕我早起餓著肚子,就每天早起為我做飯,久而久之,我們家就都養成了早起的習慣了。”孫伯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眼里滿是笑意。
“嗯,早睡早起身體好。”
孫伯看著憨憨的游塵,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眼前的傻小子很對自己的胃口,或許這就是人們口中的緣分吧。
沒過多久,孫伯賢惠的兒媳就將一桌香噴噴的飯菜端了上來。
小莎莎看見這一桌的好吃的直流口水,為了招待坐在他身邊的這位小哥哥,家里又是殺雞,又是買肉,這樣的好吃好喝可不是每天都有的,所以她第一個舉起了筷子。
看見這一桌的美食,游塵眼里一樣放著光,但奇怪的是他只是看著,卻並沒有動筷子。
“孩子,怎麼不吃呢?”孫伯擔心是飯菜不和他的胃口,但看看他放光的眼楮,又覺得不是。
“姐姐說過,長輩先吃,這里我是小輩,不能動。”游塵咽著口水說。
“莎莎比哥哥還小,哥哥不吃,我也不吃。”听到他說的話,乖巧懂事的莎莎也有模有樣的放下了碗筷。
三個大人同時笑了起來,小孩子就是會有樣學樣,壞的會學,好的也會學。
“好好,我吃我吃,你們也都趕快吃吧。”孫伯笑吟吟的動起了筷子。
“對了,孩子,你知道扶冥山的考場在哪嗎?”孫伯邊吃邊問。
游塵只是不停的搖著頭,嘴里還在狼吞虎咽的吃著東西。
“沒關系,等一會吃完了,我帶你去。”
“真的,太好了。”游塵的嘴里塞滿了食物,含糊不清的說著謝謝,光說謝謝他還覺得不夠,還起身給孫伯行了個大禮。
孫伯看著游塵笑得更開心了,他對這個傻小子真是越來越喜歡了,若是莎莎再大些,他真想把自己的孫女許配給他。
。。。。。。
美餐過後,孫伯帶著游塵來到了熙熙攘攘的街上,由于今天是扶冥山開山招生的日子,街上到處可見各路學子。
大晉律法,四年一大試,一年一小試,小試只招缺位的地方官吏,規模較小,一般由各地郡縣自行組織,而要想平步青雲,位列司隸朝班或升任一地太守,則必須通過四年一屆的大試。
扶冥山是江左唯一的一所官學,從某種意義上說,扶冥山的招生k o sh 便是這些學子的第一次人生轉折,臨近k o sh ,他們或有家長陪伴,或三五成群,或愁雲密布,或胸有成竹,不管怎樣,每個人都顯得緊張而興奮。
相較之下,游塵要顯得輕松許多,因為他本來就不是來k o sh 的,而是來找瓏兒的,一路上他東張西望,卻始終不見瓏兒的蹤影。
“小兄弟,我們到啦,這里就是考場了。”不知不覺,孫伯已將他帶到了目的地。
游塵四下張望,發現自己置身于山腳下一片巨大的廣場之中,廣場的地面鋪滿了青石磚,很難想象在人群密集的城鎮之中會有這麼大的一片空地。
為了準備k o sh 場地,廣場被劃分為許多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散布者許多臨時搭建木棚供排隊的考生休息,無數的考生和一個個身著白衣的青年穿梭其間,一切看起來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不過令游塵感到驚訝的並不是廣場上熱鬧的景象,而是正對著廣場的扶冥山,還在吳郡郊外的時候,游塵就感受到了它的巍峨,現在離近一看,更是感到無比震驚。
蜿蜒的山道沿著山峰曲曲折折的延伸到看不見的盡頭,一幢幢古色古香的閣樓宮殿依山而建,雲霧繚繞之中透著一絲神秘和威嚴,山腳之下矗立著一座巨大的石頭牌坊,正中間的石碑上寫著兩個字,與游塵竹牌上的一樣,是古文字的“扶冥”二字。
巨大而筆直的山峰直插雲間,明明是風和日麗的春天,在山頂之上卻能看到皚皚白雪,雲巔之處更是烏雲翻滾,似有滾雷隆隆作響。目光稍移,山腰之處盡是是一片枯黃,微風吹過,片片落葉隨風飛向空中,大有一派秋殺之意。再往下看,紅花綠葉,奼紫嫣紅,江左春色,盡收眼底。
游塵從未見過顏色如此多變艷麗的山峰,這扶冥山就好像一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不管外界怎樣,自有其春夏秋冬。
一旁的孫伯看著游塵,又看了看周圍的考生,他一生閱人無數,像游塵這樣心性如此淳樸的少年確實不多了,面對如此壯麗的美景,他看得出了神,可同樣是擺在面前的一片美景,廣場內的考生們卻都選擇視而不見,人的心胸是有限的,功名利祿裝得多了,該裝的東西就裝的少了。
“怎麼樣,很美吧。”
游塵點了點頭,雙眼還是舍不得離開美景。
“扶冥山靈氣充沛,山中自有四時,峰頂雪水匯成的江流不知養育了多少江左子弟,它是江左的福山啊,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舍不得離開啊。”
孫伯微笑著看向遠處,似有所思,看來他與扶冥山有許多故事。
“各位考生注意啦,我們的k o sh 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大家按照手中竹牌的編號排隊站好,我們要開始武試啦。”一位白衣弟子高聲喊著。
“快去吧小兄弟,祝你找到要找的人,沒找到也沒關系,我的家永遠歡迎你。”孫伯笑著對游塵說道。
游塵嗯了一聲,對著老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拿著竹牌向考場走去。
孫伯望著游塵的背影微微點頭,捶著自己僵硬的老腰,向扶冥山山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