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出租屋里,把門關好,啟明走到陽台。
由于正值盛夏,雖然已經下午四點多,但天依舊大亮,一點也沒有要天黑的意思。
樓下的喪尸比啟明之前看時又多了不少,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喪群,但是,啟明想要看的並不是這些。
他把身子探出陽台窗戶,向左右兩邊望了望。他所在的出租屋正好位于居民樓的最左邊,左邊的窗戶是出租屋的臥室窗戶。
他又看了看右邊,相臨的窗戶是鄰居家的,窗外有一塊鐵質的花台,上面擺放著一些啟明叫不上名字的花草。
花台離得很近,啟明伸手就可以摸到。
使勁按了按,感受了一下花台的結實程度,還可以。
狠狠一咬牙,他便攀著自家陽台窗戶,小心翼翼,顫顫巍巍的登上了花台。
然後,他就後悔了。
“我......日!”
啟明自認沒有恐高癥,但是,站在一個幾乎五層樓高的半懸空花台上,沒有扶手,沒有倚靠,稍一不小心,整個人就會從五層樓的高度跌下去,這種感覺,簡直要命。
深吸一口氣,啟明強迫自己不回頭往下看,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對拉塑鋼窗上。
拉了拉,沒拉動,鎖上了。
啟明的心里立刻打起了退堂鼓。
偏過頭,看了看出租屋的陽台,窗戶敞開著。
不過,上來時容易,但想要回去,沒有扶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做到。
事實上,從攀出陽台那一刻,啟明已經沒有了退路,他需要把窗戶砸開。
拔出綁在腿上的匕首,握住手柄,想要打破玻璃,用手柄正好。
握緊匕首,啟明舉起胳膊,但是,想了想,他又重新把胳膊放了下來,他不想就這樣冒冒失失的把玻璃打破,他不想自己被玻璃劃傷,天知道現在的空氣里有什麼東西。
就算沒有,現在這個世道,萬一傷口被感染,他可沒地方找藥,估計就得玩完。
扶住牆,啟明一手抓住從護甲里露出一衣襟,把衣服扯出大半,,另一只手用匕首把露在外面的衣服割下,整整一大塊布。
把布鋪在窗戶上,啟明握著匕首手柄,照著布的中心,狠狠的砸了下去。
“嘩!”
整塊玻璃破碎開來,碎片全都朝里,沒有落到啟明身上,這讓啟明松了口氣。
因為他知道,現實中的玻璃和影視作品中的完全不同,破碎時會出現無數細小,但卻無比鋒利的碎片,稍一不注意就會被劃傷,這和電影中的道具玻璃完全不同。
他知道,因為小時候的經歷,家里經常有東西被打碎。
從花台上跳到屋內,啟明並沒有把匕首放下,現在他還不敢確定安全,他不敢確定屋子里是否有喪尸。
打量了一下四周,雖然只有一牆之隔,房間的布置明顯比他的那間出租屋好很多,木質的地板,實木的家具,白色的床單,還有一幅大大的結婚照掛在床頭。
照片上的兩人他見過,事實上,這就是他之前殺死的那個變成喪尸的小女孩兒的家。
啟明選擇來這兒,因為他知道,有孩子的人家,家里都會存放糧食,至少會有米面油。
他本想走正門,可是正門被鎖,他只能走窗戶,這也是唯一一個他能通過這種手段到達的住家。
房間的門是關著的,啟明躡手躡腳走到門邊,確保自己不發出太大的聲音。緩緩轉頭門把手,輕輕的把門推開。
然後,他愣住了。
客廳的布置很有家庭氣息,沙發,空調,電視。廚房和客廳一體聯通,冰箱,櫥櫃,水池,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除了客廳中央......
兩只喪尸,一男一女,背靠背,被牢牢捆綁在兩張椅子上。
雖然皮膚已經變成了青白色,雙眼渾濁,滿面猙獰,但啟明還是認出了兩人的身份,正是這家的主人,之前他殺死的那個變成喪尸的女孩兒的父母。
見到啟明,兩只喪尸拼命掙扎,想從椅子上站起來,但繩子綁得實在太緊,再加上兩只喪尸分處左右,都想撲向啟明,結果只能是南轅北轍,無法動彈分毫。
啟明手握匕首,試探性的走到兩只喪尸旁邊,見兩只喪尸確實無法移動。
狠狠的咽了口唾沫,跺了跺腳給自己裝膽,然後一刀一個,啟明用匕首刺穿了兩只喪尸的頭顱。
兩只喪尸立刻停止了掙扎,然後,一張紙片從女喪尸的手中飄落到了地上。
啟明把紙片撿起看了看,紙片上只寫了幾個字︰
孩子,活下去——爸爸,媽媽。
啟明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兩人肯定是知道自己即將變成喪尸,把自己綁了起來,讓女兒獨自離開,但世事無常,小女孩兒根本沒能活下去。
嘆了口氣,啟明拔出匕首,在男喪尸衣服上把血擦掉,插回了綁在腿上的匕鞘。
看著倒在椅子上的兩具尸體,啟明仔細看了一下,發現並沒有傷痕,啟明不由有些疑惑,兩人生前必然是知道喪尸爆發的,也必然知道自己會變成喪尸,不然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但他卻什麼也不清楚,兩家僅僅一牆之隔,信息差距卻大到這種程度。
明明早上起床的時候,一切都還好好的,他到底錯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