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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個意志足夠堅定的人，要是意志不夠堅定，想必郝躍飛在面對顧凱凡層出不窮的壓力的時候，也不會選擇直接奮起抗爭了。
“阮曉啊，我的意思是，你之前在跟他有過接觸的過程中，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或者說是異樣的地方？”
顧忠平再次問道。
打死他也不相信，郝躍飛只是單憑他一個人就能抵擋住顧凱凡使出的手段，他之前還只不過是一個什麼都算不上的收費站副站長，沒有背景，沒有人脈，他的背後一定站著人，不是嚴開順，也不是馬如龍，一定還有其他人！
阮曉不是非常清楚顧忠平問話的心思，但他敏銳的觀察力還是讓他意識到了一些什麼，他作為顧忠平的秘書，是知道近來顧凱凡和郝躍飛之間的爭斗的，那麼一定是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而這意外甚至讓顧忠平都感覺到摸不著頭腦，感到棘手。
阮曉心中無疑很是驚訝，腦海里下意識地想起了那個看起來有幾分老實的郝躍飛的完整形象。
“其實有什麼特別的也說不上！”阮曉稍微斟酌了一下言辭，這才道，“他看起來就是很平凡，平凡到如果不是職位在身，很難看得出來他是地方上的干部，反倒更像是一個兢兢業業的工人，要說他有什麼背景，之前其實我當初都有過了解，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蓮花市人！”
顧忠平听完，臉上終歸還是有一分疑惑，他擺了擺手，阮曉就直接退了出去，還輕輕地替領導關上了門。
他慢慢地朝前走去，低著頭，在心里默默地想著，那個郝躍飛的確看起來很平凡，平凡到讓人甚至不太容易會記住他，就是不知道蓮花市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于顧忠平竟然一反常態地問起這位。
顧忠平是一桿老煙槍，但他往日里根本不會把辦公室弄得如此烏煙瘴氣，他會細心地打開窗戶，讓屋子里的空氣流動。
某種好奇心並沒有驅使阮曉直接去了解蓮花市發生的一切，他只是安然地在他的位子上坐下，依舊履行著他作為秘書的職責。
顧忠平將抽到一半的煙狠狠地摁滅在面前的煙灰缸里，他可以在顧凱凡的事情上做一些補救，但他不想再重蹈覆轍，在對郝躍飛沒有充分地了解的情況下，再自以為是地出招。
連他此刻都覺得他自己有些可笑！
想必馬嚴二人都已經在背後看他的笑話吧！
顧忠平按捺住心中的煩躁，起身將辦公室的窗戶打開，對著吹過來的熱風狠狠地呼出了一口氣。
他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喂，老同學，哎，你好啊，好久沒見，你在滬城怎麼樣？哦？那不錯麼，客氣了，客氣了，滬城的國內和國際地位都擺在那里，我哪里好跟你們比……”
“對，我有個事情想跟你們打听一下，你們在滬城，消息可比我靈通多了……”
顧忠平想到了龍騰集團，在可以得到的相對有限的信息之中，也只有一個龍騰集團值得去重點懷疑，只是這個集團，他其實算是了解得很深了，他甚至有理由去自信，他比馬如龍，比嚴開順都要更了解這個集團，它是不可能有力量，有關系，也不會直接影響到馬嚴二人的判斷和決定的，絕對不可能。
而通過在滬城的老同學的關系，打听到的情況也是如此，龍騰集團雖然換了掌門人，但跟滬城官方的關系依舊是那種若即若離的，不穩定的，甚至一些滬城的官方人物並不太願意跟龍騰集團有太多的沾染，可以說是存在惡感的。
就好像他之前所了解的一樣，龍騰集團的底子很不干淨，無論它怎麼洗白，都會給人留下一個它是涉黑起家的企業的不良印象。
顧忠平是在體制內經營了很多年的人，了解龍騰集團的地位，也知道它可能起到作用，但絕對不是能起到決定性作用的存在。
或許是嚴開順那邊動用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關系，以至于在這件事上，他作出了最一種強硬的姿態？
但如果是這樣，那嚴開順為什麼又對他伸出來的橄欖枝視而不見，明明有這樣的能力，就應該明白，與他顧忠平合作才是最佳選擇！
顧忠平掛掉電話，又低著頭沉思良久，他仍舊找不到決定性的關鍵。
顧忠平不知道，他其實忽略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卻恰恰被顧忠敏當面提及過，只是無論是什麼人，都不會輕易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少年人竟然能夠影響到馬嚴二人的態度。
顧忠平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選擇撥通了嚴開順的電話，他不允許自己就這樣糊涂下去，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跟顧凱凡去說。
興許就是他所想要采取的自上而下的方式，才促使馬嚴二人作出了這樣的決斷吧，電話接通之前，顧忠平還在忍不住這樣想著。
電話那頭，很快就出現了嚴開順略帶著幾分沙啞的沉穩聲音。
“老嚴，我是顧忠平！”顧忠平頓了頓，盡量讓他自己的話不帶有任何展露出他此刻情緒色彩的聲音，“凱凡的事情，我也已經听說了，我想知道，後續你們蓮花市對凱凡的安排！”
“老顧啊，這個事情，還是不好說，但你要知道，我們讓凱凡同志去參加干部培訓的出發點都是好的，這一點，我想請你充分地放心，年輕的並且有能力的干部歷來都是我們培養的重點，我們希望他能夠到更重要的崗位上去發揮能力！當然，這也是我們蓮花市對鳳塘區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的一個總結！”
“那我就相信老嚴你的話了！”顧忠平能說什麼，他只能用這樣的說辭來堅定他自己的心，“如果未來還有什麼不確定的事情，我希望老嚴你能先跟我通個氣，在興城，還是可以給年輕人更多更好的機會的！”
“哈哈哈，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老顧啊，你也不要在這件事上想得太多，我們只是基于一個原則上的判斷才做出的決定，畢竟事情拖得越久，就越容易產生一些不利的影響，這是我們所不願意看到的場面，但我們對凱凡同志的看重是不會打任何包票的，而決定讓他去省里學習，是為了他更好的前途和未來，這個情況我們已經預先跟凱凡同志說過了，他可能會有一些其他的想法，我們還會專門找他談心的，當然，也希望你這個做叔叔的好好給他講一講，我們是黨和人民之干部，一切都要服從組織之安排……”
果然不可能從這個老家伙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顧忠平暗暗在心里罵了一句。
“我會跟凱凡好好談談的，這孩子還年輕，對有些事情的理解可能有些偏頗，希望老嚴你們不要和他太計較！”（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