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大紅樓

第二百四十章 喚我九娘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浪漫青蛙 本章︰第二百四十章 喚我九娘

    她低聲喃喃,輕聲問道︰“你送過小十八一首詞?”

    “沒錯,是《長相思》。”

    “那麼,我也要一首,要傷感的,但是,得是兩情相悅。”

    黑娘淚眼迷蒙,哀泣道︰“我要一首兩情相悅的苦情詞,只要你作出來,我就饒了你。”

    聞言,白南煙驚愕失聲道︰“不行!”

    她擔心的看向寶玉,那種苦情詞,還得兩情相悅,真個太難。

    然而此時......

    “好。”

    寶玉滿口答應。

    他不覺得自己需要黑娘饒恕,他用文火煉體了很久,自爆文火,還未必能要的去他的性命。

    可是看見黑娘的哀泣懇求,他心軟了。

    不是心軟黑娘,而是心軟小十八,還有小十八之前的十七個白霞仙子。

    于是他低聲吟哦︰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

    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鮫綃透。

    桃花亂,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莫莫莫!”

    來自陸游的錐心之作,《衩頭鳳.紅酥手》出口,那是什麼都用不著多說。

    只見天地異象悄然顯化,如同春雨般潤澤無聲,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天空已經展開了一副唯美也極為淒美的畫卷。

    長須、大帽、文士寬袍……

    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雙眸含淚,靜靜的看著一副十分華美的畫卷。

    “天啊,是畫中畫!”

    “天地異象中呈現天地異象,這得需要有何等的修辭?何等的技巧?單就摒句、論字而言,已經是詩詞之中,技近于道!”

    舉人們有文膽墊底,還算鎮定。

    但是由于這里的動靜,趕來的掌櫃、小兒,還有客棧里的游人就心潮澎湃,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他們或許不懂得摒句論字,但是天地異象中那種唯美的淒涼,讓他們感同身受。

    哽咽聲連續響起,無數人潸然淚下。

    只覺得情之一字中,萬千淒苦也不過如此……

    黑娘也早就忘了寶玉,抬頭觀看天地異象中的中年文人。

    她看見中年文人在強忍哽咽,也看見了中年文人所注意的‘畫中畫’

    那是一個女子,紅潤酥膩的手里,捧著盛上黃酒的杯子。

    中年文人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可是在滿城蕩漾著春天的景色里,女子卻早已經像是宮牆中的綠柳那般遙不可及……

    他看見女子的淚水洗盡臉上的胭脂紅,又把薄綢的手帕全部濕透,苦澀難言,痛苦難耐,只能悵然一聲嘆息。

    嘆息聲仿佛夯砸了眾人的心底。

    讓客棧的掌櫃、小二哥,還有居住的旅客伏地痛哭;

    就連舉人們也忍耐不住,發出細小的幾聲哽咽……

    天地異象到了這里,就是緩緩飄散,碎落成無數的粉紅傷心的光點。

    黑娘伸手接了,又看著光點消失不見,轉身盯著寶玉。

    這一眼,卻讓寶玉驚了一次。

    因為黑娘的眼神,那是如此陌生!

    這眼神,不屬于小十八那樣的白霞仙子,但是,也絕不屬于傷心欲絕的黑娘!

    十分冷靜,十分冷酷,被《衩頭鳳》帶起的情緒,此時已經如同粉色的光點一般完全消泯。

    “你到底是誰?”

    寶玉忍不住問話出口。

    黑娘卻是笑了一陣,手掌抬起來,不等白南煙和舉人們反應過來,就和寶玉的手掌攥在了一起。

    只是……這絕不是溫柔!

    而是一種警告,一種十分百分千分萬分的堅決!

    她顫笑,如同一朵危險的曼陀羅,顫聲笑道︰“很好的詞,但是不夠。寶哥兒,記得我說的是,要一首兩情相悅的苦情詞。這首傷感足夠,但不是兩情相悅。”

    “還有後文。”

    寶玉感覺手掌傳來的滑膩細嫩,也知道這種柔軟的觸感中包含的森然殺機。

    可是這個時候,寶玉笑得歡快,朗然道︰“看在小十八她們的份上,我要送你的不是一首,而是兩首詞,成套!”

    說罷,寶玉再次吟哦︰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曉風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

    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

    瞞,瞞,瞞!”

    他的聲音十分平整,似乎不帶任何情緒。

    事實上,對于唐婉的這首《衩頭鳳.世情薄》,寶玉也曾經感慨萬千。

    但是此時,他的全部心神,都用在戒備眼前這不知道是何人的‘黑娘’身上。

    听到他的吟哦,黑娘突然松開了手,抱著膝蓋柔柔弱弱的蹲在地上。

    她的貝齒咬著黑白相間的唇,雙手托著下巴,好像等待電影開演的孩子,靜靜的昂著頭,看那如同畫卷般鋪展開來的天地異象。

    異象很美,簡直淒美到了極致。

    與陸游的原詞比較而言,唐婉的處境更加悲慘。

    如同韓愈在《荊潭唱和詩序》里面所寫︰自古‘愁思之聲要妙’,而‘窮苦之言易好也’。

    唐婉只要把自己所遭受的愁苦真切地寫出來,就是一首上好的詞作……

    天地異象再次破碎,卻是化作點點的細雨,撒在人們的身上,卻不濕潤了衣裳。

    但是眾人,包括有文膽打底的舉人們,甚至連白南煙也眼眶通紅,恨生生的盯著寶玉。

    他們還不忘朝前挪動,看見‘黑娘’不再動彈,就擋在了寶玉和‘黑娘’的中間。

    “不用擔心。”

    ‘黑娘’哽咽著說話︰“我剛才說了,他滿足了我,那麼我就饒了他。這兩首詞作足夠了,真的足夠!

    第一首把眼前的景、見在的事融為一體,又灌滿了悔恨交加的情緒,仿佛就是一幅淒愴酸楚的感情畫面,這樣獨特僅有的聲情,怕是前無古人,也很難再有來者;

    第二首雖然差些,但是,

    結合上一首……更妙!”

    ‘黑娘’哭了幾聲,突然站起來,在眾人緊張的時候,自顧自的跑去佔了一個廂房。

    她推開窗子,黑白兩色的秀發被夜風吹拂,輕快笑道︰“我不是黑娘,以後用不著防我;

    我也不是小十八,用不著跟我親近。

    嗯,你們就叫我十九……算了,叫我九娘好了。”

    這里面的味道,十分古怪。

    寶玉是個聰明的,當下疑惑的看向老夫子,卻見老夫子背負雙手,抬頭看天,一點回答他的意思都沒有。

    “我要是成聖,第一個把這個老家伙煮了。”

    寶玉惡狠狠的道。

    可是,恨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後腦勺一陣發麻,轉身看去,又恰好對上白南煙恨生生的清麗妙目。

    “一下送出兩首呢。”

    白南煙軟下來,很委屈的嘀咕著。

    看見白南煙少有的委屈神色,寶玉覺得自己的脖子犯賤,恨不得扭下來才好。

    現在的他可不只是後腦勺發麻,那是整顆腦袋都好像有螞蟻在爬……

    寶玉深呼吸了好幾次,拿出筆墨紙硯,把兩首篇章寫了出來。

    一首乃是 赫篇章,才高八尺三寸;

    另一首卻是差了很多,只是名動頂尖,才高五尺九寸。

    寶玉打散書寫的天地異象,卻不急著吸納才氣靈泉。

    想及體內還有老夫子給恢復的才氣,干脆全部用了,再次寫下一篇詞賦。

    同樣打散異象,但是那高達八尺七寸的,只差三寸就是十城級別的才氣靈泉,還是引來了一陣瘋狂驚叫。

    “天啊,接連三首,兩首 赫頂級,一首名動頂級?”

    “這到底是誰?如此詩才,怕是最近聲名鵲起的賈爵爺也比不上!”

    “等等,你們看他的黑狐大氅,會不會就是寫下《三國演義》的賈爵爺?”

    客棧的旅客驚叫起來,要往院子里涌。

    掌櫃的連忙帶著小二攔住,和舉人們一起,把人都給哄走勸走。

    但是很快的,處于高處的天字、地字號的房間就推開窗戶,好多人擠在一起、伸長脖子,要往寶玉的院子里瞧。

    “風起洲渚寒,雲上日無輝。連山眇煙霧,長波迥難依。”

    寶玉指了指偷看的人群,一個舉人就隨口吟哦了兩句,頓時煙波如同大霧涌來,彌漫了整個院落的上空。

    寶玉把前兩章綻放金光的十扣紙丟了出去,不偏不倚的落進九娘佔據的廂房,隨後也不說話,自顧自的去佔了樂陽申的屋子。

    他看見樂陽申還在熟睡,磨磨牙,拎起樂陽申背上的衣服。

    到了門口,猛然一腳。

    房門啪的一下死死關閉,樂陽申在院子里打了個滾,然後……打了鼾……

    白南煙看了寶玉的房門好幾次,真個見人不出來,這才竊笑起來。

    她拿起地上剩下的最後一張十扣紙,上下觀看,美眸里的瞳孔越發擴張,喜愛的神色溢于言表。

    連忙小心折疊,小石頭跑來湊趣,她都不給看。

    “到底是什麼詞賦,那麼寶貝?”

    小石頭是個好奇的,忍不住轉起了純純的眼珠……

    第二天,一切好像恢復了正常。

    舉人們暗地加強了戒備,平日還是讀書練琴,看起來悠閑自在。

    他們都是暫時空置職司,要跟著寶玉,唯獨有職司的寶玉,卻也不怎麼著急......

    寶玉走出房門,看見趙貴寧帶著十個秀才正在練習琴藝;

    白南煙在旁邊指導;

    還有一個黑白相間的窈窕身影,蹲在錦墩上托著下巴听。 2k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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