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你說什麼?這是——?”田理麥疑惑不解。
“哥,冷靜,這是政府組織的決定,自然有他們的道理,我們什麼也不知道,別添亂。”
楊錯的話讓田理麥的心里又冷靜了下來。
“其他人呢?”田理麥問。
楊錯知道,田理麥問的是王長城、官軍平、朱麗雯等人。
“哥,據說,王長城、官軍平、朱麗雯、李梅梅等下午回來之後,又進山里去了。”
听了楊錯的話,田理麥看了看他。
“你快問問他們,發現了雯雯沒有。”
楊錯擺了擺頭。
看來田理麥的心思沒有在其它上,他一心想的還是尋找蔣雯雯。
楊錯終于明白,公司里其他的事暫時只好放下,也只好順其自然,如果沒有蔣雯雯的消息,田理麥是不會去理會其它事的。
楊錯覺得,讓田理麥與譚逢國、王軍在一起,也可以說,才是最安全,也是最好的選擇。
目前讓田理麥與鎮里領導在一起,田理麥還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說不定離了這里,他的情緒會失控呢!
楊錯走出來,正遇見金玉推著妹妹田理玉,還有覃紅蓉。
“不錯哥哥,我哥呢?”妹妹田理玉的模樣哀傷至極。
楊錯本一直硬著心腸在勸慰田理麥,在挺著,哪知他見了妹妹田理玉哀傷的樣子,眼淚噴涌而出,他什麼也沒有說出來,頭向會議室里一側,表示田理麥在那里面,然後雙手去扶住妹妹田理玉的輪椅扶手。
楊錯眼淚一出,金玉、覃紅蓉、還有妹妹田理玉忍不住便都“嚶嚶”地哭了起來。
楊錯見三人一哭,他驀地倒清醒過來。
“我不能哭,一哭恐怕全亂了,哥哥田理麥已經為悲、為情所急,頭腦好象不管事了,如果我再一亂,那就真的亂了。”
楊錯的心里掠過一絲不安。
楊錯立即擦掉眼淚。
“別哭了,我們都別哭了。”
楊錯輕聲勸道,然後用右手撫弄了一下妹妹田理玉的頭發。
三人的哭泣不會因為楊錯這麼一句話便停止的。
“我問你們,蔣金平、朱麗雯、李梅梅呢?”
楊錯的聲音很輕。
“她們、她們三人跟著搜救隊的進山了,本來、本來朱總和李梅梅回來後,不去了的,但蔣總監吵著一直要去,誰也勸不住,她們兩人陪著蔣總監也去了。”
覃紅蓉在回答楊錯的問話時,還在不斷地抽泣。
“不錯哥哥,我想進去看看我哥哥!?”妹妹田理玉的眼楮紅腫著,不知道哭了多少場了。
“玉妹,剛才讓哥哥跟領導在一起,你們也別去驚擾他,這事對哥哥打擊太大了,他見了你們說不定會情緒失控。”
楊錯勸慰著妹妹田理玉。
“可是,我們有事要商量!”妹妹田理玉看著楊錯,雖然沒有“嚶嚶”地哭泣了,但眼淚仍然流過不停。
“玉妹,有事?什麼事?”
“就是、就是蔣伯伯和蔣伯娘他們那邊的人,已經、已經在來的路上,怎麼安排?”
妹妹田理玉由于哽咽說話有些結巴。
“玉妹,蔣伯伯他們來了哪些人?”
楊錯覺得蔣家那邊來的人必須安頓好,要安頓好,就得把情況搞清楚。
“不錯哥哥,據金平姐姐說,蔣伯伯他們那邊幾乎是要全體出動的,經蔣伯伯勸阻,二叔、三叔還有蔣伯娘他們四人趕來的。”
妹妹田理玉的哭泣逐漸地平復下來,雖然有抽泣,但也不太明顯了。
“好,那你們就在外面等著,我去向譚書記匯報。”楊錯向房間里走去。
“不錯哥哥,你等等。”妹妹田理玉叫住了楊錯。
“玉妹,怎麼啦?”楊錯回過頭問道。
“不錯哥哥,你是不是先與哥哥商量一下。”妹妹田理玉提醒。
“這——,”楊錯知道,田理麥一門心思全在搜尋蔣雯雯上,是不會考慮其它事的,即使是爸爸蔣祝軍和媽媽王艷妮來了,他也會是那樣。
換句話說,如今的田理麥猶如受了重大刺激一般,大腦里除搜尋蔣雯雯到唯一的信息是到重視以外,其它的信息攝入被潛意識全部關掉。
楊錯猶豫中進到了那被臨時用作搜救指揮部的會議里。
譚逢國、王軍、陳治地、譚太國等在商議著下一步的搜救,田理麥看似听得十分認真,實則眼光非常散亂,心思不知用到哪里去了?
楊錯看了一眼田理麥,走過去輕輕說遁︰“哥哥,我有事商量。”
田理麥突然若有所思地說道︰“弟,你設想看,雯雯從上面掉下來,最有可能的會摔到哪里?是掛在樹上,還是摔進那口深潭之中,或者還有別的可能!?”
“哥,我們不能胡亂猜想,誤導搜救工作。”楊錯輕輕地拍了拍田理麥的肩膀,認真地說道。
“弟,我這不是胡亂猜想,是合理推理。”田理麥站了起來。
“哥哥,你坐下,我有事要說。”楊錯輕聲勸慰。
田理麥坐下了。
楊錯看了看譚逢國和王軍,又掃了一眼其他人。
“譚書記、王鎮長,雯雯姐的爸爸、媽媽和她的二叔、三叔正在來的路上,看怎麼安排?”
“楊部長,這個請放心,我們已經分了工,由陳副書記負責家屬的接待、勸慰安撫工作,你們公司由朱麗雯、蔣金平、覃紅蓉、金玉等人參與。如果家屬要住,住的地方就安排在鎮上賓館里。”
譚逢國隨意說道。這些事譚逢國早就成竹在胸。
“不過,陳書記。”譚逢國接著又對陳治地說道︰“蔣委員來了,我和王鎮長必須出面去陪同,唉,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蔣委員對我們火龍坪鎮的旅游發展可是出了大力的,這次對他可是致命性地打擊……”
譚逢國說話間有些動容。
田理麥听說爸爸蔣祝軍和媽媽王艷妮要來,好象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好象什麼也沒有想起。
“譚書記,這雯雯的搜救,如果今晚停止了,明天什麼時候開始?又怎麼開展搜救?”田理麥突然又站了起來。
“田總,這個由具體開展搜救的指揮員在現場確定,縣消防中隊的一名隊長給我打了電話,說所有搜救隊員在晚上停止搜救後,立即原地休整,不下山,明天早晨天一亮即開始搜救。至于如何搜救,由現場搜救的指揮人員確定。”
譚逢國回答田理麥的口氣非常認真。
天已經黑了下來,在山上搜救的各個小組按照統一指揮停止搜救,就地休息。
蔣金平、朱麗雯和李梅梅在別人護送下回來了,據護送的人說,蔣金平堅持要在山邊等待天明,然後隨搜救組搜救,但現場的指揮人員,考慮到蔣金平身份的特殊性,必須確保她百分之百的安全,決定派人護送蔣金平等其他幾位女生回晨溪大寨,如果不服從則采取強硬措施。
蔣金平一遇見田理麥,也不顧自己是女生,跑上去抱住田理麥“轟”地一聲大哭起來。
田理麥愣愣地,也許他的頭腦中還裝著如何搜救蔣雯雯的事情,對蔣金平抱著他哭有些莫名其妙。
“姐夫啊,這可怎麼辦啊?找不到姐姐啦——”
蔣金平的哭聲震耳。
田理麥似乎無動于衷。
“姐夫啊,你只顧別人的事,你是怎麼照顧我姐姐呀——,現在找不著她啦,你就好了呀——”
蔣金平與蔣雯雯姐妹情深,哭聲似是哀嚎。
田理麥的頭腦里似有千萬種搜救蔣雯雯的方案……
“姐夫啊,現在姐找不著了,這叫人怎麼活啊——我的姐夫!”
旁邊的人開始好象不便相勸,讓蔣金平哭訴。
“姐夫啊,你一去幾天不回,丟下我姐姐不管,你是怎麼照顧我姐姐的?啊啊啊,這可怎麼辦吧?——”
蔣金平也許心里是怎麼想的就怎麼哭喊了出來。
然而不管蔣金平如何哀嚎,田理麥的臉上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自蔣金平進到會議室抱著田理麥哭喊,譚逢國、王軍等人就在旁邊,他們知道,如果剛開始就勸慰甚至阻止都是沒有用的。
待蔣金平哭訴了一陣之後,譚逢國才對其他人說道︰“把蔣總監勸走!”
蔣金平哭喊一陣之後,見田理麥沒有反映,她兩眼盯著田理麥︰“姐夫,你——?”
蔣金平突然驚愕起來。
田理麥的眼里有兩滴眼淚順著雙頰滾落了出來……
“蔣總監,你姐夫的頭腦里只有搜救這個概念了,其他的他都听不進去了!”
譚逢國說話時,許多人都上前去勸慰蔣金平,特別是朱麗雯、覃紅蓉、金玉等極力相勸,終于勸走了蔣金平。
蔣金平走後,田理麥坐了下來。
由于田理麥的異常情緒和異常表現,楊錯一直陪著田理麥,不敢離開,那也是妹妹田理玉、金玉與楊錯商量的。由楊錯陪著田理麥,妹妹田理玉、金玉陪著蔣金平。
譚逢國看了一眼田理麥,又看了看王軍。
“王鎮長,田總經理不會出什麼事吧?”
譚逢國臉露憂戚。
“譚書記,真是人有旦夕禍福,沒想到會有這種事出現,田總經理的情況只有靠他自己調節,別人還真不好辦,唉,但願蔣董事長的這事不會耽誤了晨溪大寨的項目進展!”
王軍也是滿臉的憂戚。
“王鎮長,這個項目也許要受點影響,只要我們這位先生挺得住,晨溪大寨的項目明年‘五一’按期開業是沒有問題的。我倒是擔心新談的項目有可能泡湯。”
譚逢國看著田理麥,臉上的憂戚更勝。
“譚書記,等會蔣委員他們來了,這位先生這個樣子,怕是不合適相見。”
王軍也看著田理麥。
“至于他見不見他老丈人和丈母娘,我們可不敢作主,到時候隨他們吧,這位先生不清醒,還有清醒著的人呢!”
譚逢國說了這話,對著楊錯一看︰“楊部長,你說是不是?”
楊錯想用笑來作回答,但怎麼也沒有笑出來,連一點笑的容顏也沒有擠出來。
到晚上九點的時候,譚逢國、王軍接到了鎮里辦公室打來的電話,讓他們兩人迅速趕回鎮里開會。
鎮里辦公室的人員在電話里說,縣政府的分管副縣長來了之後,縣里的兩位主要領導也要來。並連夜在火龍坪召開安全及組織大力度搜救的工作會議。並邀請蔣祝軍列席。
鎮里辦公室通知說,也要請田理麥參加。
譚逢國、王軍接到通知後,鑒于田理麥的異常現象,加之王長城、官軍平等又沒有下山,只好讓朱麗雯去鎮里參加會議。
譚逢國、王軍、朱麗雯離開後,陳治地、譚太清、田理麥、楊錯等四人繼續在會議室里坐著。他們實際上已經無事可做,也就是在等待著。
“陳書記,明天不知會是什麼情況?我們兩人輪留著值班怎樣?”譚太清建議。
陳治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譚太清先去找地方休息去了。
此時,秦國正走了進來,對楊錯說道︰“楊部長,公司里有許多的人都沒有休息,是不是讓廚房做點夜宵?”
“秦主任,我建議讓大家都休息,都那樣干耗著沒有意義,說不定明天還有許多的事等著我們呢,至于說夜宵,我也建議看哪些人要吃,統計名單後,每人煮一碗面條就行了。我和哥還沒有吃晚飯,一人要一碗,給陳書記要煮一碗,譚鎮長剛走,問問他要不要?秦主任,我這里走不脫,那就辛苦你了。”
楊錯說話非常有分寸。
陳治地沒有推辭,那意思就是默認要吃一碗面條。
秦國正離開了。
“陳書記,哥這個情況不要緊吧?!”
楊錯問陳治地。
“楊部長,我們看影視劇,那上面說,人在悲傷過度時只要哭出來了就好了,看看想過什麼辦法,讓田總哭出來!”
陳治地的建議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天快亮沒?剛才幾點了?搜救要開始沒?”又是一個突然,田理麥站起來抬腕看了一下手表。
“田總,剛才還早呢,時間還沒有過十二點,要不,你休息一下?”
陳治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似乎希望田理麥就此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