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就讓我的血,在你的體內流淌</p>
修道之人體魄強健,神魂強大,一般很少生病,發燒之類的癥狀更是極少遇到。</p>
然而白水方才經歷一場大戰,以術境小極境的修為強行和意境巔峰的強者對敵,體內經脈和髒腑無不受了極重的傷,全身的骨頭更是斷了好多,身上又多了無數傷口,體內失血太過嚴重,又經受嚴重的燒傷,這時身體已虛弱到了極點, 又淋了些冷雨,身體再也承受不住,因此一下子病倒了。</p>
只一會兒功夫,白水的面龐就已經變得火紅火紅的,額頭更是滾燙的猶如岩漿,整個人也在不住顫抖著。</p>
慕容詩蘭伸出手來,輕輕地觸踫了下白水的額頭,那滾燙的溫度卻駭得她急忙縮回手去,望著白水極度蒼白又無比虛弱的面龐,慕容詩蘭的眉頭皺的更深。</p>
“冷……冷……”白水忽然迷迷糊糊地叫了起來,身體下意識地蜷縮在一起。</p>
雖然身處火堆旁邊,依然無法阻擋病魔的侵襲,高燒蔓延全身各處,縱然身處昏迷之中,白水依然叫出了聲。他的聲音不大,也有些含混不清,但慕容詩蘭卻听的很清楚。</p>
所以她凝神思考了片刻,然後張開了雙臂。</p>
慕容詩蘭將白水緊緊地擁入懷中,抱著白水滾燙的身體,她的面龐微微有些發紅,眼神卻很堅定。</p>
“你放心,你一定會沒事的。”慕容詩蘭輕聲說著,將白水抱地更緊。</p>
然而白水的氣息卻在逐漸減弱著,他的呼吸也開始變的不那麼均勻,若有若無,緩慢而又微弱。</p>
慕容詩蘭的心在不斷地往下沉。她知道,白水受的傷太重,如果再不及時救治的話,他就真的完了。</p>
白水的癥結在于失血過多。</p>
“既然你缺血,那就把我的血給你,就讓我的血,在你的體內流淌吧。”慕容詩蘭深深望了白水一眼,然後緩緩卷起了自己的衣袖。</p>
她的手臂白皙而好看。</p>
然而此刻,她正準備給自己的手臂放血。</p>
這地方沒有刀,但卻有劍,白水的劍。</p>
慕容詩蘭將白水的劍緩緩握住,然後對著自己的手腕,輕輕一劃。</p>
白水的劍沒有開封,劍身漆黑如墨。</p>
但重劍向來無鋒。無鋒的劍,已足夠將人的肌膚劃破。</p>
“紅袍老者說我是真鳳血脈,喝了我的血就可以改變血脈,那我的血就一定可以治病救人。”慕容詩蘭這樣想著,手上的動作變的更加堅定。</p>
“噗”的一聲輕響,一道紅色的血線噴涌而出。</p>
慕容詩蘭不由微微皺了下眉頭。長這麼大,這還是她第一次流血,傷口微疼。</p>
然而望著白水奄奄一息地樣子,慕容詩蘭再沒有絲毫猶疑,將自己的手腕輕輕湊到了白水的唇前。</p>
血線飛舞,猶如一道亮麗的弧線,完美地落入白水的唇間。</p>
慕容詩蘭的血液是真鳳血液,是所有修真者夢寐以求渴望得到的血液,也是這世間最為強大的血脈之一。</p>
所以,她的血液對于修道者來說,有一種無法抵擋的y u hu ,猶如世間最美味的食物,令人向往和心醉。</p>
白水雖然昏迷著,但由于本能的關系,他的身體對于這股血液也有一種強烈的渴望,于是他開始張大了嘴巴,貪婪地吮吸起來。</p>
一刻。</p>
兩刻。</p>
隨著時間的流逝,注入白水體內的真鳳血液越來越多,那些血液進入白水體內後,竟然出奇地沒有遇到任何排斥,反而飛快地補充著白水原本干涸枯萎的血脈。白水的呼吸慢慢趨于平緩,面色也逐漸紅潤起來。</p>
有了慕容詩蘭真鳳血液的滋養,白水的身體以一種閃電般的速度恢復著,髒腑漸漸恢復了生氣,不死不滅不壞體神功終于被激發,身體表面燙傷的肌膚也開始飛速地愈合。</p>
不死不滅不壞體神功果然是一部神奇的功法,不僅飛速愈合著白水受傷的經脈骨肉,那些被燒傷的肌膚也瞬間被修復,肌膚完好如初,竟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疤痕。</p>
白水的傷勢正在不斷地好轉,額頭上的高燒也慢慢退了。然而與此同時,慕容詩蘭的狀態卻越來越差。</p>
她從來沒有修行過任何功法,也沒有開啟星門,身體本就柔弱不堪,這時為了救助白水,卻將自己的血液給了白水。而且,沒有止歇。</p>
她的手腕依舊緊緊貼在白水的嘴唇上,白水還在貪婪地吮吸著,沒有絲毫要放棄的樣子。</p>
隨著時間的推移,慕容詩蘭的血流的越來越多,她的身體也越來越虛弱,她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p>
但是她隱約間看到白水漸漸恢復的神色,于是她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一絲滿足的笑容。</p>
她依然沒有選擇放手。她不知道那些血液夠不夠,也不知道白水現在恢復的怎樣了。雖然他的面色看起來稍微好了一些,可是他受的傷實在太重,所以血液還是再多一點好。</p>
慕容詩蘭的頭越來越暈,眼神也越來越模糊了。她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恐怕真的會失血而亡。然而她還是沒有放手。</p>
——只要你沒事,一切都好。</p>
抱著這樣的想法,慕容詩蘭微笑著,然後昏了過去。</p>
看到慕容詩蘭跌倒在地,思思又驚又懼,原本立在慕容詩蘭肩頭的它,這時圍繞著慕容詩蘭的頭頂飛來飛去,口中“吱吱吱吱”叫個不停。仿佛向憑借著自己的叫聲,將慕容詩蘭喚醒一般。</p>
但是沒有任何作用,它不過是一只鳥兒,哪怕它是一只前途不可限量的靈獸,現在的它,還只是幼年,沒有一絲一毫的法力。它一點也幫不上慕容詩蘭。</p>
叫了許久,思思終于累了,靜靜地趴在慕容詩蘭的胸膛,感受著她尚算均勻的呼吸,這才逐漸安心下來,慢慢放松了心神,只覺一股倦意襲來,又沉沉睡了過去。</p>
慕容詩蘭自己也沒有想到,她這一昏倒,恰好讓自己的手腕離開了白水的嘴唇。</p>
于是,兩人一鳥,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山洞里,默默地昏睡著。</p>
山洞外的雨還在淅瀝淅瀝地下個不停,在雨天的映襯下,山洞中的火光顯得愈發明亮,也愈發溫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