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了半晌,想起那個在車上的小姑娘,十歲左右,便和我討論生死。
“那時你便通靈了嗎?”我憋了很久才冒出一句話,其實我已經知道d n,只是不想氣氛太尷尬。
“嗯,當時以為自己要死了呢?”天晴笑了笑,“等到轉世之後,我哭了好一陣子呢,是你一直陪著我才走出來的,現在也就認命了。”
“不是你,是通靈族老。”天晴覺得混淆了我和通靈族老,補充道。
“也許這就是天晴一直篤定宿命的緣由吧。”我心里想到,卻不願讓她認同我的理念。這樣不是挺好嘛,我們有著同樣的宿命,卻過著不同的人生,這便是存在的意義吧。
“若是我的話,也一定會陪著你的。”當時我便打算救她來著,只是太詭異,而自己壓根也不知道如何救她。
“真的嗎?”天晴眼里都閃著光,似乎發現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真的,當時被你姐姐嚇到了,你父親又拒絕了我的好意,所以才離開的。”
“她是通靈司祭,可惜當時你沒有通靈,若是通靈便可以看到她的。”
“哦。”這我能說什麼,通靈族老都在白冥界遁入空門了,我自然是無法通靈。
“我就說嘛,這小兩口吵架是床頭吵架床尾和。”雲財叔忙好自己的時見我又在一起,便打趣道。
“大叔,還沒結婚呢。”天晴很是不滿,沖著雲財叔的背影大喊道。
“快了。”大叔頭也不回,堅定地說道。
天晴對這些不以為意,見天黑了下去,拖著我說道。“走吧,還欠你一間房呢。”
“你還記得?”看她的年齡,少說也轉世十年了,只是我沒敢問,不過她竟然記得我當初請她找住宿的事,確實讓我感動一次。
“當天晚上我就轉世了,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你說我能不記得嗎?”
“是通靈族老,當時他多大。”我得旁敲側擊一下,好知道她來這多少年了。
“想知道我年齡,才不告訴你呢。”
“我估計得有個七八十歲,否則對不起通靈這名聲。”
“你才老不死呢,我,你套我話呢。”天晴估計和通靈族老打鬧慣了,捶了我一下,挺疼。
被天晴這麼一鬧,我繃緊的心終于松了些,做了一次深呼吸。一股濃郁的荷葉香並著仲夏的暑氣進入鼻孔,眼楮也清明起來,前方的建築也露出些細節來。
“這里鄉沒有wifi,沒有空調。”我看著敦本堂的銀杏木柱上的慈孝天下無雙里,錦繡江南第一鄉的對聯,暗自想到。
這敦本堂是棠樾村的男祠,外八字牆磚雕繁復,飛檐勾角,上有鴟吻防火,這些都顯示出棠樾村的底蘊來。
“晚上要住這里嗎?”雖然在白冥界有過歷練,但現在感覺有些不敢進去。
“又沒讓你住祠堂,這里面是三進五開間,大著呢。”
天晴見我還是沒有進去,接著笑道︰“要不你住到我清懿堂來,可惜女祠不給進。”
“為什麼?”我只听說在古代女的不給進祠堂堂,男的不給進還真沒听說過。
“因為那是我的閨房。”
這個理由確實充分,不過我沒有死心,這祠堂里一點生機都沒有。“要不住你隔壁?”
“敦本堂就在清懿堂隔壁,先進去看看吧。”古代奉行男左女右,清懿堂就在敦本堂右邊,算得上隔壁。
一進敦本堂,就見五排靈位,由高到低按順序擺放著。最底的供奉台上擺著時令果實,有藕、桃子等,兩旁是巨大的紅燭在供奉著香火,火苗因風抖動著,給人一種不安感。
“這些都是你的前世。”
沒等我感慨一下,天晴便拖著我進了左側廂房。這里有了些生氣,怕是通靈族老住的地方。
“終于進來了。”一進這通靈族老的房間,天晴便笑了起來。想來這通靈族老知道自己要轉世,故意和天晴拉開些距離。
“也沒什麼嘛。”天晴進來後,似乎有些失望。
這通靈族老的房間確實簡潔了些,案幾和書桌各一張,書架一排,幾張明朝的交椅更是將清心寡欲詮釋到極致。
我擺弄著架子床上的蚊帳,心想還是是架子床,要是個床榻那不被蚊子咬死啊。
“喂,你在偷拿什麼啊?”我見到天晴將一個荷包塞到懷里,便問了一句。
“偷你東西了麼?”天晴知道我不是通靈族老,自然不打算還回去了。
“確實不是偷,通靈族老知道你一定會進來的,放著那里,便是讓你拿的。”反正不是我的東西,做個人情又何妨。
“是這樣嗎?”天晴有點不相信通靈族老對他這麼好。
我點了點頭,覺得自己總算干了件正確的事。
“萬法緣起,因果即輪回。”小和尚本是空靈,通常不可見,此時突然出現,怕是天晴收起的東西很重要,破了他的禪定。
“嚇人啊。”這小和尚突然出現著實嚇了我一跳,然後轉過頭對天晴說道︰“能讓我看看嗎?”
“不給。”這天晴回答還真干脆
我假裝生氣,離開廂房,打算到外面散散心,然後找家客棧住下。
在里面逗留不少時間,此時圓月已高過樹梢,在我身旁留下長長的月影。
一見自己月影,我竟不由自主地跳了起來。後來定楮一看,不過是普通的影子。月亮也不是血色,而是白里透著淡黃。
被自己影子嚇了一下之後,我走向棠樾牌坊,心里掛念著白冥界,也不知道那里怎麼樣了?到底能不能抵擋混沌?
棠樾牌坊在月色下泛著青光,像一副骨架,我在里面竟然看到一道虛影。
“看什麼呢?”這天晴是過來道歉的。
“我們還能回去嗎?”這白冥界還等著我去拯救,或許是整個宇宙。
“這是宿命。”
“你說來生轉世是宿命,有沒有人逆天改命?”我覺得自己的來生轉世和天晴不一樣,是從白冥界的生門轉世過來的,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也許吧,不然通靈族老們不會一直建著七曜星門。”
這天晴話里的信息量太大,首先是通靈族老們,緊接著又將這棠樾牌坊稱著七曜星門。我一時艘不知道從何問起,只是靜靜看著牌坊蜿蜒到村口。
“七曜,日月金木水火土。”我心里默默想到,這是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