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的西海大峽谷,孤峰相對,雲海連天,白霧傾瀉,似瀑布在孤峰間流轉。一處山峰之上,古松青翠,隱藏著一處洞穴,洞穴外白霧繚繞,洞內卻十分干燥,一顆夜明珠發出明亮的熒光,遇見照壁將所有光線都折返回來,打在洞壁上,銀光閃閃。
在這熒光之中有一狐形黑影,倒映在洞壁之上,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奇怪的是,這影子只是影子,沒有實體。
一陣陰鷙地笑聲之後,這黑影淡淡地說道︰“我推薦的三足烏還不錯吧,讓天晴那只老狐狸顯出了原形。”
站在黑影對面的是紫月,穿著紫色露肩長衫,中間一根寬束玉白色腰帶,赤腳站在洞內的晶石上。听到黑影的話以後,雙眉緊蹙,卻生出一股嫵媚來,然後右手一揮,一股淡綠色,邊緣帶著熒光的狐火直撲黑影。
黑影並不躲,它也無需去躲,這狐火根本傷不了他。它帶著篤定的口吻問道︰“當年你們霜華一族差點被通靈族老滅族,難道你打算就這麼算了?”
紫月正是九尾白狐、黑狐和霜華三大靈狐之中的霜華一族。不同于黑狐一族的控制類靈力,也不同于就沒白狐力量類靈力,霜華狐族是幻術類靈力,因此相對于其他兩類狐族更擅長魅惑之術,當年妲己便是霜華一族。
“那是我和通靈族老之間的事,而你卻想借助我對付天晴。”紫月雖然生氣,可對于只剩黑影的黑狐一族也無能為力。
“你以為天晴會讓你殺了通靈族老,終究你還是要過天晴這一關。”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我是不想管,可惜通靈族老到棠樾不到一天,便收復了青冥劍和角端,怕是封印也快要解除了,到時連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青冥劍。”紫月狠命地咬著牙齒,想起當年西海大峽谷還是霜華一族的領地,雲海旖旎,孤峰相逼,幾只有著紫色皮毛的霜華一族的靈狐在雲海中嬉戲。
一切就在那天開始改變,通靈族老騎著角端突然出現在西海大峽谷的雲海之上,一身青衣飄蕩,沒有任何言語,只有一道青芒從天而降,劈散了雲海,露出峽谷內蔥郁的林溪之地。
溪邊的雪蘭、雲見草等奇花異草散發著淡淡的香味,霜華一族的靈狐大都聚集在這里,吸收清晨天地之間的靈氣。
然而劈散了雲海的青芒並未停滯,而是直接殺向霜華一族靈狐。青芒過處,靈狐毫無還手之力,血液染紫了整條清溪。
霜華一族的族老,化身一道紫光,露出九條紫色尾巴,站在通靈族老面前。
然而依舊是沉默,依舊是一道青芒,霜華一族的族老在青芒面前和靈狐並沒有任何區別。
在絕對強者面前,如果強者沒有憐憫之心,殺戮是不會停止的。
當時紫月還小,被父母藏在一個洞穴之內,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發生,看著父母毫無生還的機會。滅族之痛最終克服了恐懼,她幻化成天晴的樣子,三大靈狐之主的樣子,飛到通靈族老面前。
青芒來到她面前,雖然停住了,但依舊在瑟瑟發抖。
紫月壯著膽子,吐出一股狐媚之氣,飄向通靈族老。有那麼一刻,她以為自己成功了,但通靈族老眼里黑芒一閃,停住的青芒終究是動了,直直地劈了過去。
“走開。”一只九尾白狐抓住紫月將她帶離青芒的攻擊區域,安頓好她之後,便返身回到通靈族老面前。
一切的殺戮從那一刻開始停止,天晴終究是為霜華一族留下些火種。
正在紫月出神的時候,一縷黑影飄了過來,似乎要鑽進她的身體,還未進入她的身體,紫月身上青芒大盛,將黑影燒得無影無蹤。
“你怎麼會有通靈之印?”黑影一陣緊張。
這時,紫月才反應過來,這黑影想要用黑狐之力控制她,心下大怒,一道紫芒夾雜著青芒向黑影飛去。
先前的狐火對黑影無效,倒是這道紫芒實實在在地擊中黑影的前腿,從青芒處滲出一些黑色的液體來。
隨著黑影的一聲狐叫,整個黑影便消失在夜明珠發出的淡淡熒光之中。
紫月本想追出洞外,無奈一群三足烏飛了進來,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只好祭出狐火,燒了這些三足烏。
對于黑影,她一直沒什麼好感,要不是這次通靈族老轉世出現在棠樾,她是不會接受黑影的建議,利用三足烏控制千年松妖去奪取通靈族老的靈力。
“姐姐,是你?”紫月在洞口遇見天晴,心中一陣歡喜,自從當年天晴救了她之後,她便認定天晴是她唯一的親人。
“黑狐之力?”再次從灰狼身上見到黑影,不得不讓天晴想起紫月利用三足烏控制千年松妖的事來,于是讓我和角端待在雲霓客棧,自己則飛身來到西海峽谷,剛到洞口,便聞到一股黑狐之力。
“你找死嗎?”天晴聞到黑狐之力之後,一道白芒直接朝紫月飛過去。
紫月一來沒有防備,二來自己根本不是天晴的對手,自然是眼睜睜地看著白芒飛過來。
“你找死啊。”天晴對紫月並沒有起殺心,沒有辦法,只好自己又將紫月拖了過來。
對于她來說,紫月不過是兩百歲的小狐狸,犯些錯誤還是可以原諒的,不過如果是要殺死通靈族老,這是她所不能見的。
“姐姐,你為什麼不讓我殺了通靈族老,他殺了我們霜華一族。為什麼?”紫月見天晴沒有殺她,自然知道她念著她們之間的情分,于是近乎哀求地看著天晴。
天晴沒有說話,她答應了他要保守這個秘密,哪怕是犧牲他自己,也要保守這個秘密。
“紫月,相信姐姐的話,眼楮看見的不一定是真實的,尤其是在這白冥界。”
紫月琢磨這天晴跟她說的話,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不明白,然後半猜測地回答道︰“你是說黑狐之影嗎?我知道錯了,它竟然想控制我,不過好像被通靈之印擋住了。”
天晴看著她,知道她沒有撒謊,便安下心來,對于她的回答並沒有做過多解釋,只是說道“我是說通靈族老。”便化成九尾白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