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不開心啊,不就是招魂失敗嗎?再來一次不就行了?”我以為他們是因為失敗而沮喪,安慰道。
“師傅說,陰陽證婚書為媒介只能用一次,除非你找到你這冥妻的頭發指甲或貼身衣物,那就可以再來一次了。”鼻涕說道。
我一听有點傻眼,我去哪找冥妻的這些東西去?算算奶奶給我們訂下冥婚的日子,羅秀梅都死了起碼二十年,骨頭都化成灰了。
“也不能說是失敗。”安德道長這時緩緩說道,“起碼證明了那兩個女鬼的確是假的,我可以收了她們,另外呢”
說到這里,安德道長瞅了一眼我的屋,問道︰“那個闖進來搞破壞的女娃是誰?”
搞破壞?哈哈,我心里直樂,安德道長真是用詞豐富。
“師傅,那是西狐村的曉雪,我上中學的時候和我還是一個班的。”鼻涕說道。
“是啊,是我同學。”我也說道。
“你去把她生辰八字給我要來。”安德道長說道。
我一下愣住了,問︰“要曉雪的生辰八字?為什麼?”
爺爺不耐煩地說︰“讓你要就去要,哪那麼多廢話?還能害了那女娃娃?”
我還是堅持說道︰“二位老人家啊,現在都講究**權,你們總要給個理由吧?”
爺爺一瞪眼,正要訓斥,安德道長擺擺手,小聲說︰“三生你說的對,我是懷疑這女娃是被剛才的招魂手段引來的,說不定她和你的冥妻之間有什麼關系,所以想給她算算。”
我還沒反應過來,鼻涕在旁邊先跳起來說︰“師傅你太能扯了吧?曉雪是活人,三魂七魄齊全,活蹦亂跳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和三生冥妻有關系呢?”
我也覺得這是天大的一個笑話。
安德道長翻著白眼,反問道︰“那你怎麼解釋這女娃一來,招魂符就不叫魂了?”
鼻涕囁嚅著說,誰知道是哪里出了技術錯誤呢。
爺爺也遲疑地說老伙計,可別搞錯了,嚇壞了人女娃。
安德道長一攤手,說世上的事誰敢保證,不排除有這種可能,雖然可能性很低很低,就是給看一下,不看也無所謂。
听安德道長這麼一說,我到不好意思了,不過曉雪本來就是來我家的,跑的太急暈倒也正常,毫無疑問這就是巧合。
曉雪是離我們村十幾里路另一個村,西狐村的人。雖然是村里妞,但天生麗質,更奇異的是她骨子里就有一種城里女孩氣質,從小到大在村里鎮里都是鶴立雞群。
上了高中後在市里,也是校花級別的女生,學習又拔尖,完全看不出是一個農村妹子。
甚至他們村有傳言說不是她父母親生,而是一個城里大官委托給曉雪父母收養的,氣的曉雪父母專門去做了親子鑒定,拿著鑒定書一家家去那些說閑話的人家里打臉。
從去鎮上上初中開始,曉雪和我關系最好,我一直是她的保護神,擋住了多少混子學生和小d p 的騷擾,哦對,還有虎妞的大半功勞。
不過說起來誰都不信,我們並沒有發展到談戀愛那個地步,真的是蠢蠢的友誼。
既然安德道長想算算,那就算算吧。
曉雪的出生年月日,就在我腦子里存著,馬上就可以調出來告訴安德道長。
安德道長掐指換算,把曉雪的生辰八字換算出來,然後問道︰“這女娃姓啥?要全名才能算得準。”
撲哧一聲,鼻涕忍不住笑了,說師傅,曉雪就姓曉,曉是她的姓。
安德道長老臉一紅,訕訕道,你們看,世上什麼事都有吧?還有姓曉的,真是奇葩。
說完就閉上眼,一手拿著陰陽證婚書,一手飛速掐算,片刻後睜開眼,說︰“這女娃不錯啊,過些日子會有貴人相助。”
我一听這是好事,暗自為曉雪高興,又問道︰“那她和我的冥妻有什麼關系嗎?”
“有毛的關系。”安德道長說完,換了話題問道,“三生,那兩個冒充你冥妻的女鬼,我給你解決,如果是你的冥妻那沒關系,別的女鬼可都有害你的可能。”
我非常猶豫,說實話我直覺地認為李秀寧和胡小婉都不會害我,尤其李秀寧已經證明了,不但不害我,還救我,我打心眼里不願意她倆被收。
可是,鼻涕之前說的也有道理,誰知道鬼會有什麼詭計呢?
躊躇之余,屋里傳出曉雪和同學說話的聲音,就說︰“道士爺爺,我先招呼我的同學,這事過幾天再說吧。”
安德道長眯著小眼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嘿嘿一笑,伸出食指沖我指點幾下,儼然一副“小子我懂你”的表情。
然後,就帶著鼻涕離開了。
我想起一事,和鼻涕比劃了一下di n hu 聯系的手勢。
爺爺拿出山核桃紅薯干等土產讓我招呼好同學,然後取了一些紙錢香燭出去了,看這架勢一定又是給奶奶去上墳。
我進了我那屋,曉雪已經醒過來了,我問她怎麼樣了,埋怨她就幾步路用得著跑過來嘛。
曉雪看我一眼,笑了笑說沒事了。
她看我的瞬間,我覺得似乎有什麼事瞞著我,但是看她神自若,我就沒多想。
加上曉雪來的同學有四個,其他三個都是城里同學,平時關系也都不錯,女生叫張娜,其中一個男生是她的男朋友叫黎明,另一個是叫朱小凡的俊朗男生,是追曉雪最虔誠的一個,為人比較坦誠光明,讓人不覺得反感厭惡。
同學來了,即使我有天大的心事也要招待一番。
虎妞家有一個燒烤箱,是他老爹以前在縣城擺燒烤攤留下的,後來被城管趕回來,就扔在家里。
下午的時候派上了用場,我們整了一些蔬菜,野兔肉和田雞腿,村里小賣鋪買了一箱啤酒,找了輛三輪去村邊樹林里去燒烤,涼風陣陣,香氣撲鼻。
曉雪把我拉到一邊悄悄告訴我,他們之前到了村頭,天氣忽然陰下來,她腦袋蒙蒙的,好像听到我在一聲聲喊她,而且很急迫像是處在危險之中,她就糊里糊涂地使勁跑,一直跑到我家,推門的瞬間感到屋內的場景很熟悉,然後就暈倒了。
“夏三生,你說咱們是不是心有靈犀啊?嘻嘻。”曉雪私下也是個活潑調皮的丫頭,故意調侃我。
我听了很是驚訝,難道真如安德道長猜測的一樣,曉雪和我的冥妻有關系?
隨即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太離譜了,招魂是招魂魄,怎麼可能是招來活人呢?如果有這本事,安德道長還不上天和太陽肩並肩去了?至于曉雪所說的幻听,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編出來取笑我的,這丫頭經常這麼干。
“心有靈犀個鬼,我害怕朱小凡打我。”我指了指正走過來的朱小凡,“你的仰慕者來了。”
我們幾個邊吃邊聊,聊了很多過去的往事,暢想了對將來生活的打算,說著說著略有些傷感,畢竟很快就天各一方了。
正吃喝聊,曉雪忽然起身往旁邊樹林深處走去,我問她干嘛去?曉雪說要你管。
張娜在旁邊捂著嘴笑,說喝了一肚子啤酒,還能干嘛去?
我瞬間秒懂,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十幾分鐘曉雪也沒回來,張娜就去找她。沒想到,也沒回來。
張娜的男朋友黎明就又起身去找。
當黎明也沒有回來的時候,我和虎妞,朱小凡都覺得不對勁了,三人各找了一根木棍,一起找了過去。
往樹林里一走就是七八十米,才看到了他們的身影。
張娜和黎明坐在一顆樹旁,面帶喜悅玩著“你拍一我拍一”的幼稚游戲,朱小凡“啊”了一聲扔掉木棍,跑了過去。
我以為他是去詢問,卻沒想到他一屁股坐下,也加了進去,拍著手特別歡快的樣子。
三個人似乎都是中了邪,看著很詭異。
“我,是不是有鬼祟?”虎妞瞪大了眼楮,有點興奮,說,“三生,你有沒有感覺到剛才涼了一下,朱小凡就跑過去了?我在墳地里見鬼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我沒有感覺到。”我說道,“快找找曉雪。”
不用特意找,曉雪說話的聲音從張娜他們所在的大樹背後傳了出來。
我倆對視一眼,握了握手里的木棍,悄悄繞了一個小圈,轉到了那棵樹的背後。
曉雪正站樹下和人說話,那個人穿著白的裙子,小圓臉深酒窩,嬌俏可愛,左手抬起上面停著一只五彩斑斕的蝴蝶。
不過卻讓我瞬時毛骨悚然,寒毛都豎起來了。
女鬼胡小婉!
我的冒牌冥妻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