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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老太太的思維混亂，已經到了讓所有人都無語的程度。
本來還以為，唐啟軒答應給她生個孫子出來，她能安靜一會兒。
但下一秒，她又看向梁淑敏，聲音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
“你不是去國外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既然走了，還回來做什麼。”
梁淑敏的唇角輕輕勾了勾，視線落在老太太身上，還算謙遜恭敬。
“老夫人，這幾年我一直在國外，也心系國內……”
話沒說完，便被老太太打斷。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竟然知道我病了。”
“你就放心吧，晨瀚已經結婚了，他的媳婦兒，是我把的關，我很喜歡。”
席老太太這話一出口，大家都是一臉懵逼。
現在老太太將梁淑敏當成誰了？
老太太望著大家灼熱的眼神，有點難為情道，“都看著我做什麼？我又說錯什麼了嗎？”
“她就是淑敏，我認識！”
“你們不要覺得震驚，也不要妒忌，淑敏家世好，梁老當年活著的時候，德高望重人品特別好，我都敬重他三分。”
“只不過，好人不長命，早早撒手人寰！當時我听說，他心髒病發，忽然過世，我這個心啊……”
老太太不舒服地捂住心口。
席慕涓擔心老太太犯病，趕緊抱住老太太，不住幫她順心口。
“奶奶，不要激動，千萬不要激動。”
老太太望著席慕涓，意識又開始跳躍了。
“雪月啊，你別怪婆婆，婆婆也是沒辦法，婆婆必須讓席家有個男孩……”
“你看著從家里的佣人里選一個，誰能合適，給席家添個孫子吧。”
“佣人基本都在席家做了很多年的了，我們都非常熟悉，而且又知根知底，這件事也能幫我們保密。”
“婆婆知道，你是好兒媳……”
“奶奶，我是慕涓！”席慕涓很不喜歡听見老太太提起之前的舊事。
她的親生母親楊雪月，就是因為不答應老太太，在佣人里選擇一個女人，為席家生個男丁，才在一氣之下臥床不起。
但是後來，楊雪茹以照顧他們姐妹的名義，成功嫁入席家，她不能生的時候，輕松答應了老太太的要求。
這才有了黎梅，有了席晨瀚。
在席慕涓看來，所有的風波都是因為老太太著急想要一根香火開始。
不然，她的爸爸席仲南，也不會那麼匆忙過世。
席老太太見席慕涓臉色不太好，說話的口氣軟了幾分。
“雪月，你不同意的話，就找個有身份的千金吧，給她一筆錢，我想她也會同意……”
“好了奶奶，別說了，您是真的累了。”席慕涓可不想這種家丑，被梁淑敏听了笑話。
席慕涓攙扶老太太躺了下來，歉意地對梁淑敏說。
“梁阿姨，不好意思，我奶奶累了。”
梁淑敏笑了笑，“改日再來探望老夫人。”
梁淑敏看了安子喻一眼，眼神很犀利，嚇得安子喻向著唐啟軒的身邊躲了躲。
“還不走？”梁淑敏聲音低低地提醒道。
唐啟軒也知道，現在留在這里不合適，便拉著安子喻的手也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席老太太霍地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她一陣頭暈，又倒在床上。
“奶奶！”
席慕涓和宮世謹異口同聲的叫道，連忙起身過去扶住老太太。
席老太太手指顫抖地指著梁淑敏，“你給我站住，你休想走！”
梁淑敏一愣。
席慕涓趕緊解釋，“奶奶糊涂了，不好意思梁阿姨。”
“你怎麼能丟下那麼小的孩子就走了！你這個女人，太狠心了！”
唐啟軒看向梁淑敏，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邪佞。
原來在老太太的記憶里，也是怨恨母親狠心的。
“老夫人，是不是記錯人了？”梁淑敏聲音沉悶，笑得很尷尬。
席老太太緊緊抓住席慕涓的手，這才能撐起一些力氣，目光祈求地望著席慕涓。
“你把她給我攔住！不能讓她走！啟軒還那麼小，不能沒有媽媽，老唐，你听我一句，不管用什麼辦法，都不能讓她走。”
席慕涓汗顏。
感情老太太現在將她當成了唐老爺子。
宮世謹看著老太太這副樣子，心下的懷疑漸漸消了。
他之前一直覺得，老太太是假裝糊涂，不然不會一直逃避不簽署股權轉讓書。
現在看樣子，確實糊涂的嚴重，畢竟九十多歲了，老年痴呆也在情理之中。
老太太臥在床上，身體動彈不得。
席慕涓嘆了口氣，攬著她的肩膀，輕聲說，“奶奶，睡一覺吧，不要再勞神了，您現在需要休息。”
老太太虛弱地點點頭，“是有點累了，我睡一會，晨瀚你陪著奶奶，不要走。”
眾人的心情現在都很沉重。
就連梁淑敏，臉上的笑容也都凝固了，吃力地扯著唇角，保持著儀容，大步走了出去。
安子喻也是心下震驚的無以復加，“沒想到，老夫人糊涂的這麼厲害。”
唐啟軒帶著安子喻走出病房，小聲說，“老夫人厲害了一輩子，誰成想老了竟然是這幅光景。希望我們老了的時候，不要變成這樣。”
安子喻仰頭望著唐啟軒，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在說什麼？
說他們老了之後？
他有將他未來生命的計劃里，加入她的存在嗎？
心里的感動匯聚成河，流淌到了眼底，變成了晶瑩的濕熱。
她真心沒想到，在唐啟軒的心里，竟然打算和她長久……
唐啟軒看著她感動的樣子，一連淡然地問，“怎麼了？”
“沒……沒什麼……”她趕緊低下頭，揮散眼角的潮濕。
她緩緩呼吸了幾下，平復了一下心情，輕聲說。
“你老了什麼樣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老了肯定不會。”
“正好，如果我老年痴呆，你可以照顧我。”
“我才不照顧你。”安子喻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里抽出來。
唐啟軒壓下心底泛起的怒意，“不照顧我，照顧誰？”
“那就不知道了！誰陪我到老，我照顧誰。”安子喻挑挑眉，戲謔一笑。
唐啟軒的眸色黑了黑。
“對了，我問你，那一連串數字，2222222是什麼意思？”安子喻問。
唐啟軒緩緩勾起唇角，邪氣又邪惡，“因為你很2。”
“……”
“唐啟軒，你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