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來”笑著搖了搖頭,他非常堅決的拒絕了少女的請求。
“你心中有戾氣,這是強大體魄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在你沒有徹底掌控自身的情形下,學會更強的武術技巧,只會讓你反受其傷。”
“嘮嘮叨叨的,你說話跟唐僧一樣,話說,你連頭發都沒有,不會真是從什麼寺廟跑出來的和尚吧。”
“如來”笑著摸了摸了自己的光頭,面對少女的調侃,他有些自嘲的說道︰
“這也說不準呢,誰讓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呢,先前我剛剛醒來的時候,甚至還想過我是從哪所監獄里逃出來的囚犯呢。”
李思尋心中的陰郁在這一刻被吹的煙消雲散,她笑得前俯後仰,流露出了小女孩那特有的純真氣息,而這時,“如來”的耳朵卻微微一動,他驀得站起身來,抓住少女的手腕,在對方滿是不解的疑惑下,朝工地內穿梭而入,快速地躲藏在附近一處鋼架之後。
隨後,一輛警車從路口處疾馳而來,在工地外停下車後,兩名身穿制服的片警,舉著手電走下警車,一路照射著朝工地之內走來。
他們似乎在搜索著什麼,一路走來,不時的對別在胸前的對講機匯報著情況,耳目甚好的“如來”隔著很遠,也能听清他們說話的內容。
“這里沒人,黃鶴街那邊的報警電話應該有誤,我們再搜索一次就收隊了,另外,下一次再有人打電話報警,你們直接通知分局的刑警大隊,這樣重大的刑事案件,我們派出所可沒能耐承擔。”
結束通話後,年長的片警招呼著另一名警察走出了凌亂的工地,看得出來,這兩人並沒有太過仔細的進行搜索,眼神很好的“如來”甚至能借著昏暗不明的月光,看清楚這兩名警察臉色浮現的一抹畏懼之色。
兩名警察駕駛著警車離去後,李思尋以一種相當復雜的語氣對“如來”說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如來”沒有直接回答少女的問題,他指了指對方手臂上那隱帶血跡的傷口。
“這是槍傷吧,看得出來,應該才發生不久,你應該慶幸自己的肌肉組織異于常人,能一定程度上抵御子彈的動能沖擊,不然的話,你這樣弄的話,只會讓整條胳膊報廢。”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應該是個好人吧,為什麼不把我交給警察?”
“如來”搖搖頭,他那猶如大海一般深邃的目光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色彩。
“我會用自己的眼楮,耳朵,頭腦去判斷一個人的好與壞,即便你犯下了無法饒恕的錯誤,我也希望你能自己醒悟,並直面自己應該受到的懲罰。”
“你是要我去自首麼?”
“在你覺得必要的時候。”
……
就這樣,一大一小兩人,在喁喁私語中,沿著工地的小道,一步步的來到了城中村的街道上。
此時已經接近夜晚十點,街頭兩邊擺滿了玲瑯滿目的各式小吃攤檔,這同粵州人的生活習性有些關系,大部分人都熱衷于在這個時候吃上一些夜宵。
注視著燒烤檔上香氣彌漫的烤串,兩人的肚子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了咕咕的聲響,“如來”和少女互視了一眼,隨即發出了哈哈的大笑聲。
“怎麼樣,咱們也干上一出劫富濟貧的勾當如何。”“如來”拍了拍李思尋肩膀,朝街前一處正發生著毆打場面的人群努了努嘴。
這似乎是一起高利貸追討債務的暴力事件,從路人的交頭接耳中,“如來”和少女,隨即了解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正被七八個壯漢拳打腳踢的年輕人,應該是粵州某所大學的學生,他並非本地人,來自于北方的某個城市。
不知出于什麼目的,在幾個月錢,這位大學生向這些所謂“校園貸”的高利貸組織,借了大概五千塊左右的貸款,由于借錢時的急切,他並沒有仔細看清楚合約中那堪稱苛刻的利息和服務費用。
一個月後,他拿著連同本金利息在內的七千塊還款,可哪知道,對方卻拿著借款簽訂的合同告知他,此刻還要交上兩萬塊才能結清貸款產生的全部滯納金和服務費用。
一個剛剛成年不久,家庭條件只算一般的大學生,怎麼可能一下子拿得出來兩萬塊錢,更何況,合同中這些坑人的條款,更是不會被一個涉世不深的學生所接受。
于是,這個年輕人在無力償還的情況下,按照貼吧中某些“大神”給出的餿主意,一邊給派出所報案,一邊悄悄的搬到了城中村玩起了消失。
可是,他還是低估了這些放貸公司的能耐,派出所的循例調查,根本無法找到對方有任何違規的行為,超出國家法律規定的超高利息,完全被對方以服務費,信息費,等一系列五花八門的名頭代替,以正常的法律途徑,根本無法對對方進行相應的處罰。
派出所的調查無果,反而激起了放貸公司的凶性,在學校宿舍未能找到欠債人的情形下,立刻發動了所有人,對整個粵州市區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
僅僅用了兩天半,這些人就在城中村的某個出租屋內,將這名學生給堵了正著,隨即二話不說,當場就給了對方一頓好打,並在打完離開之前,要挾對方在三天之內湊到二十萬的“滯納金”,否則的話,這樣的場面,便會再一次上演。
而“如來”和少女眼前見到的這一幕,便是放貸公司第二次找上這學生後的結果,從對方在挨打過程中,一直一聲不吭的默默承受,甚至連半點求饒的話也未曾喊出口,可以看出,這個看起來極為狼狽的年輕人確實有著相當的硬骨頭。
就連先前對其頗有些鄙夷的少女,在注意到對方這樣的表現後,也不由得生出一絲欽佩的情緒,她小聲同一旁的“如來”說道︰
“怎麼樣,我們幫幫他怎麼樣,看起來可真夠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