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傳來的疼痛使李進愈加氣憤,他大叫著罵了一聲,猛的一腳踢到小男孩的肚子上。
隨著母女倆的尖叫聲,陳舒然把桌子撞倒了,桌上的碗筷、粥、咸菜撒了一地。
“不服管教的小畜生!”李進憤怒的對李素菱說︰“去把以前拴阿寶用的狗鏈子拿來,快去啊!哭什麼!”
在一旁哭著看媽媽把受傷的陳舒然扶起來的李素菱抹了抹眼淚說︰“要拴狗鏈子干什麼?阿寶現在不是會听話看門了嗎?不是用不著了嗎?”
“叫你去拿,就去拿!問那麼多干什麼!”
李素菱只好一步兩回頭的去屋里拿拴狗鏈。
“然然,肚子痛不痛?”涂秀梅拍拍他身上的灰塵說︰“說話啊,你說你那里疼啊?”
“他那里會疼!又沒有出血,又沒有腫的!”李進用手擦了擦另一只流血的手臂上說︰“這小畜生的牙真硬!我要餓他餓到張不了嘴!看他還有力氣來咬人不?”
李進一把奪過李素菱送過來的拴狗鏈說︰“鑰匙拿了來嗎?”
“在這里呢。”說著她把脖子上掛著的鑰匙取了下來。
“你想干什麼?”陳舒然恐懼的看著李進走近自己,忙躲到涂秀梅的身後說︰“你不要過來!”
“爹,他還是個孩子,你不要傷害他。”涂秀梅又摟住陳舒然說︰“你听爺爺的話,不要倔,免得受罪啊!”
“你讓開!”說著他從涂秀梅身後拉出小男孩。
盡管涂秀梅有力氣和老頭拼搏一番,而且準能贏得了老人。但由于害怕和對小男孩的憐憫和愛達不到要拼死保護的程度,也就只能任由老人將陳舒然拉走。
李進想將拴狗鏈套在陳舒然的脖子上,可都因他的拼死抵抗而沒有成功。老人氣急敗壞的邊用鐵鏈抽打在陳舒然的身上說︰“你再倔!看看是我的鏈子硬還是你的骨頭硬!”
“爹,這樣會出人命的。”她急得在李進身旁打轉轉。
涂秀梅拉住老人的胳膊想奪過拴狗鏈,可被老人一把推開說︰“你給我滾開!”
剛打兩下,陳舒然還可以大哭大叫兩聲,在地上翻滾兩下。可到第四下的時候他已痛得臉色蒼白,渾身無力抵抗了。只好哭喊著求救︰“好疼啊!別打了,我願意帶上拴狗鏈,求求你了!不要再打我了!”
“早這樣不就好了,打不是就不用挨了嗎?”他扶起小男孩,在他的脖子上套著拴狗鏈說︰“真是個不打不听話的小畜生!”
李進拖拉著陳舒然走到牛棚門口,鎖在幾個星期前鎖阿寶的柱子上後指著他說︰“你要當你爸爸媽媽的兒子?還是做我的孫子?選擇前者後果是餓死!休擇後者的話那我馬上放了你,還會給你一碗飯吃。”
見陳舒然只是躺在干草上哭泣不理會自己說的話就愈加氣憤的說︰“不選擇,餓死也是活該!”
李進拔出拴狗鏈的鑰匙一個轉身就見涂秀梅母女倆站在台階上朝自己站的地方看著,便厲聲說︰“站在台階上干什麼?太陽都三丈高了,你不去收拾打翻的桌子,要留著那些東西養蒼蠅和蚊子嗎?”
罵走母女倆後,李進也拿出插在腰間的煙斗,用兩手在後背握著,夠摟著背走到門口對里屋喊道︰“我出去一下,你們不要想把東西給那個小畜生吃啊!家里有什麼能吃的我知道的可一清二楚。米我也上了鎖,柴火我也在我身上,別想著把地里的西瓜什麼的給他吃了!”
隔了差不多半分鐘左右里屋才傳出聲音︰“知道了。爹,你小心點,要是實在打听不到大哥什麼時候回家,也要記得在中午之前回家,不然我們都得餓肚子。”
“怪不得別人說你是實心腦筋,說句好听的話都不會說。”李進劃著一根火柴,點燃煙斗接著說︰“我中午要是能趕回家就會回來。不能的話,你們餓一頓也不會死。”
李進走出門後,李素菱立馬從里屋跑到陳舒然跟前說︰“哥哥,你胳膊都紅腫起來了,肯定很痛吧?”
“痛,很痛。”陳舒然躺在干草上流著眼淚說︰“如果我能回家那該多好啊!我真的好想家,好想媽媽。”
“對不起哥哥,我什麼都幫不了你,沒有藥可以給你擦一下疼痛的地方,也沒有東西可以給你填肚子,也不能放你回家去。”她傷感的說︰“雖然我不認識你,但我很高興你到我家來住,這樣我就多了個哥哥,就有人陪我玩了。可是卻沒想到,爺爺他居然這麼對你。”
“這不怪你,只怪那個把我送到這里來的人。”他抽泣的說︰“我害怕,害怕我回不到家里去,害怕我見不到我的家人,見不到媽媽。”
“別傷心,總會有一天你會回家的,也許那天會來的晚些,但也不能放棄。”她懷著希望說︰“我滿月那天,我的爸爸就離開我了。媽媽說,我的爸爸很愛我。我雖然不記得他的樣子,不記得他抱過我,不記得他的聲音。但起碼我知道我有一個爸爸,我相信他是愛我的。他總有一天會帶著我愛吃的小白兔糖果回家來的。”
“我相信你爸爸會帶著小白兔糖果回家來的。”他停止抽泣的說︰“我也會回到家里見到我爸爸媽媽的,他們那麼愛我一定會找到我的。”
兩人相視而笑,笑得那麼的天真爛漫,那麼的滿懷希望。
“我也相信你爸爸媽媽總會找到你的。”她跑去井旁邊捧來了一大捧的花生和一瓢水說︰“你餓就吃幾個,不然會餓壞身體的。你渴了的話就喝一口這瓢里的水,我把它放到你身旁,這樣你喝也方便些。”
他真誠的說︰“謝謝你。”
“不用客氣,我該走了。”她看了眼牛棚里的牛說︰“我該去放牛了,不然牛餓瘦了,就不能賣個好價錢了。”
他看著這個使他暖心的小m i m i一步一步的拉這肥碩的牛漸漸遠去後,就只有他一個人,渾身傷痕的被鎖在牛棚外的柱子上,獨自在烈日下受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