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兩件東西,司湛睿冷刀子一樣的眼神朝著老婦人射了過去。
“我每天都活在悔恨當中,當初不該和夫人一切合謀害死了二夫人,所以,即使二少爺要殺要剮,我都毫無怨言。”
活了這麼多年,老婦人她自己,也並沒有打斷躲避什麼,只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做過的錯事,沒有辦法再去挽回。
只有無盡的懺悔,永永遠遠,伴隨著她。
“我不殺你,也不會拿你怎麼樣,你就在這里,度過余生吧。”
司湛睿起身,手上的血太多了,偶爾也會覺得乏累,這個老婦人,他對她實在生不出來好感,但是也不恨她。
這些都是大夫人指使她做的,她今天能把當年發生的實情,告訴自己,依然是對于司湛睿來說,莫大的感激。
司湛睿走了,帶著那些沉痛的回憶,雖然這些不是他的回憶,但是往事拼湊起來,宛如身臨其境,他能夠想象得出,當時的母親,該是多麼無助。
她一定很害怕,很恐懼,沒有想到,表面上和諧好相處的大夫人,實際上是蛇蠍心腸,毫無人性的冷血怪物。
司湛睿想到此,心就不住的抽痛,媽媽,媽媽這個字眼,在自己的夢里,不知道出現過多少次。
現在真相終于水落石出,知道媽媽的死因全過程之後,司湛睿現在的心情,恐怕無人可知。
他即將溢出的恨意,也再也無人可發泄。
母債子償?
司定宇現如今已經成了那副模樣,還能翻出什麼大風浪來,他難道真的要趕盡殺絕?
司湛睿不知道,木然的趕往黎暮所說的地點,司定宇被關押在那里。
“司先生!”
倉庫看守的人,一看到是司湛睿前來,便開門讓開一條道路,由司湛睿進去。
司湛睿面無表情,腳步沉重,一步步踏入那沉重的倉庫里。
空蕩蕩的倉庫,傳來嬉笑的回音︰“哈哈你跑不掉了,小蟲蟲,快點,陪我玩。”
司湛睿皺眉,看了過去,角落處,放置一個大鐵籠子,司定宇被關在里面,手里拿著兒童玩具,自得其樂。
“哈哈”
笑聲傳入司湛睿的耳朵,竟是那般刺耳,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他想要下手,殺了他!
“司定宇,我來看你了。”
冷漠的掃了一眼司定宇,他現在就像是阿貓阿狗一樣,被關在籠子里,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司湛睿心底的溫度就驟然下降。
之前的憐憫之心,也冷硬了下來。
“誒?你叫我?阿宇,阿宇是誰啊,你來的正好,快來陪本少爺玩啊。”
司定宇看向司湛睿,眼神中天真無邪,好似孩童一般,露出長時間不刷牙的黃板牙,與當初那個意氣風發,風流倜儻的司家大少,已經截然不同。
今日的司定宇,發絲糾結在一起,被關在籠子里,吃喝拉撒也都在籠子里,整個倉庫,都彌漫著一股惡臭。
站在門口還不覺得,站在籠子前,那股臭氣燻天更甚,簡直要把人燻過去。
“即使這樣,也自認為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爺,你,簡直無藥可救。”
司湛睿轉身,走了出去,不曾回頭。
守著倉庫門的守衛看見司湛睿出來了,鞠了一躬,沉聲說︰“我家主人說了,此人怎麼處置,全憑司先生做主。”
司湛睿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既然如此,他便不客氣了。
“帶上他,晚上10點,天台集合。”
司湛睿已經下定決心,老爺子有錯嗎?
他有,明明知道大夫人對黎家下手,對黎皖下手,卻置之不理,其做法就是在慫恿大夫人sh r n放火,無惡不作。
為此,司遠明也該為當年所為,付出點應有的代價。
司湛睿已經離開有兩三天了,期間,雲卿卿醒過一次,但是又很快昏睡過去,胃口寥寥。
吳靜很是心疼,但是雲卿卿又不能使用藥物,這也讓吳靜無可奈何。
“靜姐”
正當吳靜嘆息之時,雲卿卿從睡夢中,再次醒來,輕聲叫了聲。
“唉∼我在呢。”
吳靜握著雲卿卿沒有多少肉的手,應聲。
“阿睿什麼時候回來?”
雲卿卿自打那天昏倒之後,便整宿整宿的做噩夢,一夢醒來,全身都被汗液浸濕。
“總裁說有要事,回首都去了。”
吳靜具體的也不清楚,司湛睿不會告訴她過多的事,大概因為涉及到他那些隱秘不為人知的東西
“我知道了。”
雲卿卿點點頭,思緒回轉,司湛睿這些天,肯定也不好受,伯母的事,浮上水面,一定想著,該怎麼給司家,好好一記重創才好。
閉上眼楮,雲卿卿滿腦子都是媽媽的事,想著想著,便又昏睡過去,這兩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特別嗜睡。
吳靜嘆了一口氣,雲卿卿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穩定情緒,千萬不能大悲大喜,肚子里的孩子再也受不得任何的蒸騰了。
雲卿卿已經動了胎氣,醫生給雲卿卿開了安胎藥,吳靜吩咐阿姨把藥熬進肉湯里,每天哄著雲卿卿喝下。
雲卿卿每天喝著安胎湯,也沒吃什麼東西,吳靜擔心之余,也欣慰些,至少,雲卿卿不是滴米未進,不然的話,大人孩子都會吃不消。
黑夜掩蓋一切的罪惡,司湛睿沒有辦法任由自己不去把過錯強加給司定宇身上。
可,司定宇無辜嗎?
其實不。
這麼一想,司湛睿心中便冷凝十分。
司定宇被丟在荒蕪的空地上,四周什麼景致也看不到,這里是大漠,埋葬在大漠底下的尸骸,不知道有多少。
這也是司定宇,即將葬身于此的地方。
“誒?太黑了太黑了,給本少爺把燈開開!”
司定宇依舊在大喊大叫,那種語氣是從小生活環境優渥給慣出來的,融入骨髓里的。
“司大少未免太過樂觀,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裝瘋賣傻下去,司某無話可說。”
司湛睿手持一把sh u qi ng,風衣在冷冽的寒風中,被風吹得衣炔飄飄。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