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湛睿冷淡的眸光轉過來,看著這樣的雲卿卿,心頭驀地用上一股無名的惱怒,臉上的神色卻更加的冷,近乎粗暴無禮地打斷了雲卿卿接下來的話︰“你還知道要回來?!”
雲卿卿一怔。
司湛睿這話,說的可真是有意思。
什麼叫做……她還知道要回來?
按照他的安排,她今晚不回來,才比較正常吧……
雲卿卿突然覺得有些意興索然,無所謂地抬手撩了一下肩膀上的長發,整個人突然就從骨子里面透出一股慵懶的風情︰“司先生是不滿我回來的太早了嗎?”
司湛睿的怒火陡然一滯,大掌捏成拳又放開,反復地張握之間,青筋畢露。
他的眸光冷的像是沁著寒冰,不帶一絲感情的掃視著雲卿卿狼狽的模樣,沉默了良久,突然嗤笑了一聲。
他素來冷漠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聲音冷淡︰“只怕是你巴不得能不回來吧?”
他吐字清晰而又平靜,那平淡的一字一句,卻仿佛化成了鋒利的b sh u,狠狠地扎進了雲卿卿的心髒柔軟處,疼的她忍不住身體隱隱發顫。
不知道是不是房子里面的空調開的太大,她突然覺得有些冷,被大雨淋濕的衣服和長發都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讓她覺得身體緊繃。
努力克制住顫抖,雲卿卿努力做出滿不在乎的模樣,輕笑著看司湛睿︰“司先生原本不就不打算讓我回來嗎?”
司湛睿的喉嚨一梗,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這樣的話?
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雲淡風輕?
司湛睿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心頭的這股無從發泄的郁氣到底從何而來,是他親手想要將她推到別人的懷里去,是他為了幾個點的利益要她去陪別人。
可是……
難言的情緒梗在心頭,司湛睿的神色越發的冷。
雲卿卿看著面露隱忍的司湛睿,臉上卻笑得越發嬌媚動人︰“親自把我送上別人的床,卻沒有成功,難道司先生很失望?還是說……”
說著,她輕柔的邁步,優雅的步伐間長裙隨著她的動作翩躚,間或露出白皙精致的腳踝。
她走過的地方似乎生出一朵又一朵碩大而又艷麗的花朵,讓人忍不住忽略她的狼狽不堪,只恨不能臣服在她的腳下。
雲卿卿像是一只慵懶而又充滿了風情的小貓,一步步靠近了司湛睿,冰涼的指尖劃過他線條分明的下巴,瓷白的小臉貼近,吐氣如蘭︰“還是說,司先生舍不得了?”
“一派胡言!”一向淡然冷凝的司湛睿卻陡然色變,驀地伸手一把推開幾乎伏在身上的雲卿卿,一張俊臉上烏雲密布。
他猛地站起身,冷冷的看著被他推在地毯上的雲卿卿,眼神里是說不出的鄙夷和冷︰“不知羞恥,自作多情!”
雲卿卿伏在地上,濕漉漉的長發垂了下來,擋住了她的表情。
她沉默了一會兒,肩膀突兀地開始聳動。
她大笑著,慵懶的就勢坐在地上,斜靠著沙發,猶如貴妃醉酒,美人初醒般靡艷︰“司先生難道是惱羞成怒了?”
“住口!”司湛睿蹲下身子,溫熱的大掌突然覆上她縴細白皙地脖頸,眼里閃著危險的光芒︰“雲卿卿,你最好不要自尋死路。”
他手下的脖頸這樣的脆弱,仿佛他微微用力,就可以掐斷,讓她停止呼吸。
可是她在面對這樣的威脅的時候,卻沒有露出絲毫的懼意,反而仰起頭,毫不介意地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臉上帶著笑意,倔強而又高傲地看著他︰“被我說中了?”
她笑的香-艷-極了,像是在跟q ng r n喁喁低語一般,溫柔而又暢快。
司湛睿眼里閃過血腥而又陰翳的光芒,定定的看著這樣的雲卿卿,一動不動。
雲卿卿任由他打量,嬌笑著仿佛他不是想要掐死她,而是要吻她。
無聲的對峙,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短短的一瞬間。
司湛睿突然松開了大手,不再看雲卿卿一眼,冷冷的道︰“雲卿卿,你不該挑戰我的底線。”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雲卿卿大笑著,靠在沙發上,仿佛司湛睿這難得的吃癟讓她暢快極了,她笑的大聲,笑彎了腰,笑出了眼淚……
空蕩蕩的客廳里,她獨自坐在地毯上,外面再度電閃雷鳴,碩大的雨滴滴落下來的時候發出嘈雜的聲音。
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她一個人,雲卿卿覺得,她的心好像被生生的挖了出來。
笑聲漸漸哽咽,全身泛起了涼意,雲卿卿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膝蓋,埋頭在雙膝之間,哭的不能自已。
現在的她,多不要臉啊……
……
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的雪茄閃著猩紅的光,司湛睿看著窗外的雷雨,神色莫測。
管家推門進了書房,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況,沒有伸手開燈,而是就著閃電的光芒走到司湛睿的身邊,遞上了一杯熱茶︰“少爺,暖暖身子吧。”
司湛睿沉默的接過茶杯,順手將雪茄摁滅在煙灰缸里。
管家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後,微微嘆了口氣︰“少爺為什麼不告訴雲xi o ji ,您一直開車跟在她跟王總的身後?”
司湛睿抿了一口茶,嘴角微微上翹,卻沒有多少笑意︰“告訴她又能怎麼樣?”
管家不贊同的搖了搖頭︰“您雖然確實打算用雲xi o ji 來換王總的讓步,可是最後您還是心軟了,不是嗎?”
自從那個人之後,司湛睿幾乎封閉了內心,不近女色。
這是這麼多年來,管家第一次見到他對一個女人這樣的上心和別扭。
管家活了這麼久,見過的太多太多了,不管司湛睿跟雲卿卿到底會變成什麼樣,誤會總不該存在。
可是司湛睿卻沒有再說話,他沉默的坐到了書桌後面,一言不發。
管家忍不住再次嘆了口氣,終究沒有再追問。
司湛睿是他看著長大的,也正是如此,才能多跟他說幾句話。
他也沒有辦法強求更多,只能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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