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寬闊的廣場中央,篝火熊熊。
年輕的村民們和張玉順一伙年輕人們,手拉著手,一邊歡快的唱著歌,一邊圍著篝火,跳著藏西地區特有的圓圈舞“堆諧”。
加古強巴喝干了一碗青稞酒,看到我狼吞虎咽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我的好卓布,你不用這麼著急,沒有人會和你搶的。”
我理都不理他,埋著頭狼吞虎咽。
之前加古強巴並沒有多說,一提到他阿爸的病情就眉頭緊鎖,現在他心情放松了,也就毫不在意的和我說了起來。
我這才知道為什麼加古強巴的母親漢語說的那麼好,原來她就是漢人啊。
直到去年冬天的時候,加古強巴去南邊的郎欽藏布看望自己以前的戰友。
幾天過後,加古強巴回來的時候,父親就病倒了。
原來在加古強巴男下去看望戰友的那幾天,家里放牧的事情就由他阿爸接過。
加古強巴回來的時候,他阿爸也剛好從昏迷中醒來。
後來又下了一場大雪,大雪過後,村里來了一位老人,說是從內地過來的門巴。
老門巴寄住在村里,半個冬天下來,在村里行醫,治好了不少村民的病,頗受村民們的愛戴,加古強巴見狀,就將他請來家里給阿爸看病。
之後的事情不用多說,就是加古強巴為了根治阿爸的病,獨自進入雪山,然後踫到我了。
我听了很好奇,這病說起來我倒是听說過類似的癥狀。
說起來也不是什麼離奇的癥狀,只是非常像所謂的失魂癥。
人有三魂七魄,有時候會因為某些原因丟失其中的某些魂魄,之後出現的癥狀就和加古強巴的阿爸很像。
不過我還是對那位內地來的門巴很好奇,于是提出讓加古強巴帶我去見見這位老人。
加古強巴說就算我不說他也會介紹給我,他要讓那位老門巴幫我看看我朋友的病情。
于是我跟著加古強巴,繞過歡樂的人群,朝村子外延走去。
楚思離現在正躺在加古強巴的家里,由加古強巴的妻子照顧,我倒是沒什麼擔心的。
我剛要跟進去,就看見加古強巴一臉奇怪的走出來︰“咦,門巴不在,去哪里了?”
加古強巴站在門口四顧著尋找老門巴,我就伸頭進帳篷看了幾眼。
里面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只有一些日常的雜物,桌子上擺著一個藥臼和一根搗藥杵,以及一些工具,唯一引人注目的,是搗藥杵旁邊放著的一個竹制的杯子。
那杯子明顯不是西藏的東西,顯然是他的主人從內地帶過來的。
可能是錯覺,我感覺那杯子似乎有點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不過我也沒在意,這種普通的竹杯子,內地隨處可見。
那村民也回了一句,然後就走了。
加古強巴回頭道︰“他說他看見門巴朝我家的方向去了,估計是去看我阿爸了,我們走吧。”
我點了點頭,隨後跟上。
村子不大,我們很快就回到了加古強巴家門前,我想著看看楚思離的情況,加快腳步,走在了前面。
我和那人迎面踫上,差一點就撞在了一起。
下一刻,我楞在了原地。
那人也楞在原地。
“門巴,我們正要找你呢,咦——你怎麼背著楚卓布?”後面傳來了加古強巴的聲音。
然而我完全沒有听在耳中,大吼一聲︰“是你!”
我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