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呼吸之間,氣勢已經攀升到頂峰。田繪文怒吼一聲,橫刀揮砍,老人不避不讓,一雙肉掌挾帶風雷之勢,狠狠按在刀背之上,隨著一聲令人耳寒的吱 聲,那柄明顯並非凡品的寬背闊刀,已是長出了一道道細小的裂紋。而反觀兩人,更是慘烈,虎口俱是崩裂,點點鮮血順著指尖滴下來,狠狠砸在地上。
就差一點,他已經不行了。田繪文十分明白,當一個外象境界的修士選擇與人進行最原始的近身格斗的時候,說明他的神意已經開始枯竭。所以,這時候越階而戰並非不無可能,就算無法正面殺死對方,但慢慢拖住也是可取之法。
所以這一刻田繪文選擇了最為穩妥的辦法。他怒吼一聲︰上啊!
頓時有四五柄長刀沖著老人的後背狠狠招呼下來。
老管家卻是看也不向後看去,他的嘴角再次溢出一道血絲,但與之相應的,忽然之間,光芒大作。
手里有光,天上有光,身前有光,背後有光。
仿佛一條長河洶涌而過,浩浩蕩蕩。而天上,一只光焰化成的小鳥在盤旋飛舞。
站在最外面的景薄,不由得一時間看呆了。
“原來,是這樣的強嗎。”
可是站在光河的眾人,卻苦不堪言。仿佛洶涌而至的光刺進眼楮里,耀的流出血來。田繪文尚且可以支撐,而頂在後面的士兵,尤其是最前面的,已經跪在地上,不省人事。老人發出一聲不大卻格外有力的長嘯,用力一扯,田繪文手里的長刀終是脫手而出,如一道急速飛行的箭矢,將一個不幸的士兵狠狠釘在地上。田繪文呆了一呆,轉而反應過來,借著體格的優勢,狠狠向著老人撞去。盔甲上的尖刺刺入肉里的聲音,傳入所有人的耳朵。
景薄露出喜色。
可是預想中的歡呼聲並沒有傳來。
景薄看去,才發現田繪文已然面如灰土。
一道蒼涼的光抵在他的脖子上,入肉三分,血啊,止不住的流,傷口不斷的結咖,卻又眨眼之間便被割裂。
老人的身上同樣有傷口,只是看他的樣子,已是感不到痛了。
一句話,他終于,馬上就要死了。
可景薄卻絲毫沒有高興的感覺。恰恰相反,現在他通體冰涼,不知道為什麼,他小腿在輕微的發抖。
他一步步向後退去,可老人看著他,沒有絲毫動作。
可越是這樣,景薄越是害怕。
“你殺不了我的。你馬上就要死了。”景薄喊道,“所有人,過來保護我!”
如潮水般的士兵涌過來,像一道城牆,將兩人隔開。
景薄長長舒出一口氣。
可忽然,他意識到有哪里不對。他抬頭向天空望去,還未反應過來,一道光已經狠狠的,刺入他的右眼。
……重重倒在地上,耳邊傳來士兵驚慌失措的呼喊聲,他們喊著“公子”“公子”——
彌留之際,他听到什麼東西重重倒在地上,是自己的身體嗎?
僅余的光景里,透過盔甲之間的縫隙,他仿佛看到老人死前殘存在嘴角的,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