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的笑聲,似男似女,充滿了怨毒,即使掛斷了di n hu ,仿佛還回蕩在耳邊,令人不寒而栗。
“嗯?”
一瞬間疑惑,緊接著鐘雲渺的神情驟然發生變化,她抽出一張符咒,暗hu ng s 的符咒在指間變得筆直,符紙上的咒文,散發幽幽藍色光芒,隨後化為幽蘭光芒消失在符紙上,空氣中隱隱約約多了一條猩紅的“線”。
這條線,一頭在段雨的手機上,另一頭彎彎曲曲,流淌向窗外,鑽入即將陷入黑暗的城市。
鐘雲渺右手連續變換法印,半空中凝聚出一只巴掌大小的虛幻小鶴,小鶴扇動翅膀,沿著猩紅的“線”飛出,可剛剛飛行不過幾米,猩紅線條仿佛像一條毒蛇般將小鶴死死纏住。另一邊,落在段雨手機上的線條,也扭曲糾纏,宛若索命的鏈條,試圖鎖死二人。
鐘雲渺抿起嘴唇,雙手各夾著一張符,一張拍在段雨身上,另一張在法力催動下,化成一把燃燒純白火焰的光劍,一劍就斬斷了猩紅線條!
走!
鐘雲渺不敢耽擱,拉著段雨的手,大步走進房間,又從袖子里抽出四張不同的符咒,手臂甩動貼在房間四角。無形的力量遍布房間,直到此刻,鐘雲渺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緩緩坐在沙發上。
短短的幾個呼吸功夫,繼而連三的手段,看的段雨眼花繚亂,注意到鐘雲渺略顯疲憊的神態,他問道︰“敵人很厲害?”
鐘雲渺點頭,發信息說︰“不僅是厲害,它……不是一般的鬼。”
不一般的厲鬼?
在段雨眼里,能稱得上厲鬼的都不一般,恐怖詭異,凶險異常。鐘雲渺瞧出段雨沒听明白她的意思,解釋道︰“尋常厲鬼,鬼氣駭人,但沒有多少智慧,完全是在憑借殺戮的本能去害人。可今天這個,它有清晰的思維,而且它懂得術法。”
“就是那條‘線’?”
“沒錯,這條線是‘因果線’。”鐘雲渺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所謂因果線,一旦沾染,就會身不由己的陷入固定的因果當中,根本無法逃避,並且我在這條因果線上感覺到了詛咒的味道。剛剛只要有哪怕一剎那,被因果線鑽入身體,我們就會被詛咒。”
“張傳仁!”段雨篤定的說。
在桑桑給的資料中,張傳仁的家人、出手相助的驅魔人,都是死在了一種無名詛咒之下,這個詛咒根本無解。張氏家人到還好,至少有七天為限,每七天才會死一人,而其他非張氏家族的人一旦沾染了詛咒,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暴斃。
段雨理清思路說︰“三叔囑托的那個朋友,或許是听說我們來帝都解決張傳仁的事情,就想要提前幫我們打听消息,結果不小心沾染到了詛咒,然後詛咒又順著因果找上了我。”
至于三叔那位朋友,估計……已經凶多吉少了。
段雨嘆了口氣,心中難免有愧疚,但轉而就堅定了要解決張傳仁事件的決心。
“不能再耽擱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去張家調查情況。拖得越久,死的人就越多,吸食了這麼多人的血肉怨氣,隱藏在暗處的妖魔鬼怪就會越強。”
“不是我們,是我。”
屏幕上閃爍的文字讓段雨一愣,鐘雲渺解釋道︰“房間內我布下了誅邪四象大陣,任何鬼物詛咒都無法進入,但僅限這間屋子,一旦走出去,我們就會被詛咒盯上。我體內封印有先祖之力,諸邪不侵,可你不一樣,在外面沒有符錄陣法保護,隨時都有可能沾上詛咒,太危險了。”
段雨先是一愣,緊接著心中就感覺一陣灰暗。
又是這樣,他一個男人,除了躲在鐘雲渺後面之外什麼都做不了,這種無力感讓段雨胸口發悶。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說出了憋在心底已久的話︰“雲渺,我能跟你學符咒嗎?”
“嗯?”鐘雲渺一雙大眼楮瞪得圓溜溜,好似沒听到段雨說什麼。
段雨擔心她誤會,趕忙解釋說︰“如果跟你道統有關,不方便外傳就算了。”
鐘雲渺問︰“段道長本身就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你是他親佷子,為什麼不和他學道法,反倒是舍本逐末學我的符咒呢?”
“因為……”段雨不自然的笑了笑,說出早早就編好的謊言︰“因為三叔的道法傳承自一位無名前輩,他在學藝前就發下誓言,在出師前不許收徒授藝。”
“段道長這般人物都不算出師……”鐘雲渺小嘴張開,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每每看到她這麼好騙,段雨就覺得既愧疚又好笑。她考慮了片刻後︰“對不起,小雨,我不能教你,之前的驅邪符是情急之下的特例。”
“我小時候不願練劍,天天就自己鑽研符咒。因為1999年的第一次末日戰爭,奶奶已經失去了部分先祖的力量和知識,其中就包括符咒學,她見我真心喜歡,就請了天師道的孫真人教我。天師道是從春秋時期傳承至今的門派,三大絕學中最有名的就是符咒,而孫真人是那個時代公認的符咒第一人,所以我掌握的符咒,大都是天師道的獨門傳承,在沒經過天師道同意前,實在不方便外傳。”
段雨怕鐘雲渺這個傻姑娘心里過意不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那麼麻煩就算了,那我這兩天就在賓館貓著,沒事看看電視,幫你叫個外賣,我還想說會了符咒,就不用擔心詛咒去故宮、長城轉轉。”
鐘雲渺撲哧笑出來︰“你當符咒是什麼,三天就想速成嗎?我這麼天才的姑娘,學了十年才算小成,你……”
段雨“惱羞成怒”撲上去,結果被鐘雲渺一只小手給按在床上,他嘴上連連求饒,余光見女孩臉上重見笑容,終于放下心。
原本第一天夜里,段雨想帶鐘雲渺在帝都好好轉轉,他自己都偷偷做好了攻略,如今因為詛咒,他們只能草草叫了一份晚餐,讓酒店工作人員送上來。隨後,兩人又繼續研究桑桑發來的資料,直到接近深夜,才簡單的洗漱,躺在各自的床上,互道晚安睡去。
或許是舟車勞頓,或許是因為白天受了驚嚇,段雨這一夜睡的很不好,外面風呼呼作響,砸在窗上,發出輕微的嗡嗡聲。到了凌晨四點鐘左右,他再也睡不著,起床泡了杯咖啡,順便給鐘雲渺蓋好被子,坐在沙發上繼續研究資料。
叮咚!
手機彈出來一條消息,點開一看,是桑桑又發來了新的資料。
段雨打開電腦,一邊下載郵件里的附件,一邊迅速的將今天遇到的事情告訴桑桑,囑托她在打探消息時一定要多加小心。不一會兒,她回了郵件,表明自己一直控制在安全的距離。
叮——叮——
窗外的風聲又大了幾分,似乎還下起了雨,雨滴沉重的敲打玻璃,窗簾在微微晃動,段雨掃了一眼,就繼續信件。
“……不過,我很擔心你。帝都最近不太平,不僅僅是張傳仁的事情,還有很多詭異的事情……總之,你一定要小心,如果有危險,記得在心里呼喚我的名字。”
段雨微笑著回復︰放心,我不會有事……
叮——叮——
雨水落在窗上的聲音愈發頻繁,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將窗簾掀起一角,段雨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霎那間,他如墜冰窟!
窗外,有一張慘白恐怖的人臉!
之前“叮——叮——”聲根本不是雨聲,是它在外面,輕輕敲打玻璃的聲音!
窗簾緩緩落下,窗外的人臉側過頭,一雙沒有眼白的漆黑眼楮盯住段雨,直到窗簾徹底落下。又是一陣風,窗簾後的人臉已經消失了,恰好這時,桑桑發來的文件下載完成,自動解壓打開,首先就是一張zh o pi n。
zh o pi n里是一個穿著道服的男人,下面附有他的介紹。
“郭千,精通茅山道術,第一個死在張家事件中的驅魔人。”
段雨凝視zh o pi n中的男人,雖然僅僅只有一瞬間,但段雨相信自己的視線,剛才在窗外的“髒東西”就是郭千!
(本章完)